程思思剑招凌厉，犀利的破空之声阵阵，震得脚下落叶腾空而起。
旁边姜素心观察着程思思一招一式，满意的点点头，心道——
此人悟性在我之上，师父交给我的剑术，他居然看一遍就会。
看来袁师叔的赤霄宫未来可期，有此人在何愁不能发扬光大？
这剑术对程思思这种老怪物来说，没什么难度，纯属在这里逗姜素心玩呢。
程思思现在示弱，让师姐传授剑术，完全是为了自己的计划铺路而已。
只见程思思故意在剑术收尾中露出破绽，然后收起所有剑招，长出一口气。
“师姐，我学的如何？”
“不错，可还需要多练练，师弟悟性极佳，当年师父传我剑术，我可是看了足足十遍才有所感悟，你却一遍就会。”
“师姐过奖了，还是你教得好。”程思思怕马屁道。
“师弟入师门前是做什么的？你这基础扎实无比，想必有人指点吧？”
“实不相瞒，我来自一个没落的世家，祖辈出过修道之人，父母也会些神仙道法，不过比不上名门大派。”
“哦？看来师弟祖上也是个能人，你本身就根骨奇佳，还拥有如此好的基础，未来大有可为。”
“哈，师姐呢？师姐在山下可有父母？”
姜素心摇了摇头，回答道——
“没有，我从小父母双亡，四处流浪，起初来到宗门只是为了讨口饭吃，后被师父收留，成了亲传弟子。”
“这……这样啊？”
程思思额前滑落一滴冷汗，心想父母双亡、四处流浪、天赋优秀，得到师门长辈宠爱，这……这怎么有股位面之子的味道？
“师姐来到宗门这么久，想必很了解这里吧？”
“你指的哪方面？”
“我听说本门功法源自上古神秘天书，不知世界对这天书了解多少？”
“你问这个做什么？”姜素心微微蹙起眉，“这天书是本门秘密，最好不要胡乱打听。”
“师姐不要紧张，我只是好奇而已，前不久我刚和侯师兄学习完本门心法，惊为天人，对这天书……也就更好奇了。”
姜素心想了想，虽然天书是宗门的秘密，可也不是不能说，“我对天书知之甚少，还是师父知道的多一些，我只知道这是祖师偶然所得，可惜随着师祖不知去向，天书跟着下落不明，若是天书还在，宗门怎么可能被赶到这里？”
程思思低下头，倍感失望，看来这姜素心即便是未来掌教，知道的东西也很少，恐怕只有现任掌教云莱真人才知道。
还是要想办法接近云莱真人才行，或者潜入凌霄宫调查，若是等这师姐当上掌教，时间未免也太久了点？
◇
日落，姜素心独自来到先祖庙堂，为祖师墨雍上了三炷香。
然后跪在蒲团上，开始冥想，希望先祖显灵，为她指点迷津。
姜素心还是信了沈雍的话，每日都来此为祖师上香。
可持续了一个月，先祖依然没有显灵，连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被耍了？
不过这吐气为剑的绝学确实难，宗门之中也只有三位长老会，还是机缘巧合下通窍了。
虽然云莱真人是姜素心的师父，可吐气为剑的绝学，能给的指点有限，全靠她自己感悟。
姜素心的神识不断沉浸，在心中不断回想着吐气为剑的绝学，本以为今日也是一样无功而返。
可忽然她在神识之海中，看到了一滴墨落下，对着波纹荡漾，被带到了美轮美奂的水墨世界——
苍凉的天山之巅，一位灰袍道人手持背负苍龙而立，头戴斗笠轻纱。
此人器宇不凡，衣袖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仿佛与周围水墨融为一体。
他是谁？莫非……莫非他就是祖师墨雍帝君？
姜素心心中激动，终于等到了祖师显灵，还在神识中看到了对方。
只可惜姜素心发现自己没办法开口说话，只能看。
而且对方头戴斗笠，藏得极深，看不清容貌，着实遗憾。
漆黑如墨的雄性掠过天空，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鸣叫，祖师墨雍转过头来，看着姜素心，令她心头一跳。
只见墨雍手指苍天，背后苍龙宝剑应声出鞘，划出黑色流光，震得天空隆隆作响！
一时间不知何处回荡起九霄龙吟之声，藏宝宝剑化作巨龙腾空而起，围绕着墨雍舞动起来！
有死无生的恐怖杀伐之气，震慑八方，将姜素心吓得险些差点昏厥——
这……这才是苍龙宝剑的真正用法吗！？
我与师祖的差距，犹如相隔天地，无法逾越！
姜素心作为宗门亲传弟子，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傲气的，觉得自己还不错。
可现在那点可怜的傲气，却被祖师墨雍杀得半点不剩，差距之大，难以想象！
同样一个法宝，不同人使用，这其中的差距，居然能大到令人绝望……
墨雍从口中吐出浊气，化为浩浩荡荡的漆黑剑河，遮天蔽日。望而生畏！
剑河激荡，随着墨雍指尖翻天覆地，游弋在天山的山涧角落，壮观程度堪比护山大阵！
姜素心紧紧盯着祖师一举一动，生怕漏掉任何细节，心中生出许多前所未有的感悟。
狂风大作，隐隐掀起墨雍头上斗笠的轻纱，虽然非常模糊，却还是让姜素心有种莫名熟悉感……
◇
姜素心缓缓睁开眼睛，时间早已经到了深夜。
四周昏黄的烛光，微微照亮面前的历代掌教牌位。
姜素心长出一口气，莫名有种脱力感，浑身早已经被冷汗打湿。
刚刚的幻境展现出了太多东西，她竟然没办法全部消化？只能一部分化为己用。
姜素心抬起头，遥望着最高处“墨雍帝君”的牌位，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师祖的境界，让我望尘莫及！
不愧是上古时期的中原霸主，一招一式都足够我毕生学习。
可……可祖师给我的感觉，怎么有点像沈师弟？
姜素心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摇摇头，对着祖师牌位渴了三个响头。
“多写师祖指点，素心终生不忘。”
良久，先祖庙堂归于平静，沈雍缓缓从烛台后面走出来，望着空荡荡的大门若有所思。
肩头的阿白打了个哈欠，沉吟道——
“你教的东西太多了，她可能学不会。”
“无妨，能学到多少，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