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尸体可以检验的时候,贺长生会比别人更要认真很多。

他没有离得太近,只是低下头,仔细观察道:

“这尸油的印记你们没扫掉,现在上面积了一层灰,看得更清楚。”

“我看这两个影子一大一小,死的时候还抱在一起,所以这是一家人吗?”

闻言,老村长奇道:

“小伙子眼神不错啊,烧着了不都一样吗?”

贺长生笑了笑,并未解释:“那当然有区别。”

“不说这个了,我倒是很好奇,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何死后又会回到你们村里继续制造惨案。”

“让我们官府里的人来吧,说不定,以后就不会闹鬼了。”

“官府里来的人,一身正气,可以辟邪的。”

拄着拐杖的老村长看见贺长生说的头头是道, 并没有非要刨根问底,而是开始说起尸油印子主人的生平来:

“这地上的两个人吧,三年前一直在我们村子里做草药生意的兄弟俩,哥哥叫苏泰,弟弟叫苏宁。”

“他们去对我们村里的人可是有大恩呢,帮我们把这山里的草药全部卖出去,

想到这里,老村长忽然有些急切地说:  

“我们当初不报案,也是因为这荒山野地里的,根本就找不到他们是哪的人啊……”

这种事在古代还是挺常见的,衙门里的人倒没有说他什么。

赵保也在这时凑上来了,说:

“不用报关了,现在我们都在这里,有什么该交代的都赶紧交代!”

“他们和村里的人有矛盾吗?”

老村长回答:

“您可别怀疑我们!咱们这村庄里民风淳朴着呢!”

赵保反唇相讥道:

“真的完全无害,你们的村子里怎么会连着两年,每年都在同一天烧死一个人?”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人在为死亡之人啊啊复仇!

老村长弄了个大红脸:

“那真的不能啊,在我们这山中,有一种可以治疗关节病的草药,都是那兄弟们来到这山上分析出去药理,采购出去卖,才能让我们改善了一下生活的。”

“不可能有人杀他们的,但他们为什么死了又要让我们村子不得安宁呢…”

“唉,石头你过来,你来给这几位爷讲当初发生了什么吧。”

老村长似乎触碰到了伤心的事,忽然不再说话。

接着又招呼了个蹲在房门口叼着野草的少年:

“石头你过来,你来帮这几位大人把当年的事情讲了吧。”

少年灵活的跳起来道:

“好勒!”

他似乎很少见村子之外的人,看着一堆新面孔,完全没有被突然使唤来的不耐烦。

脸上更是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当时是晚上,村子里又有一家人办丧事,等听到这屋子里着了火,有人叫唤时啊,什么都晚了。”

“这两人死的蹊跷,我们也不敢洞这间屋子,只是把尸体给埋在山上就了事了。”

“官爷你们想要去看,可能没也没地方找了。”

在听石头念叨火灾现场的时候。

万娇娇一直拽着白灵玉,十分紧张的样子。

还不忘念叨着一些诸如“好可怜”“好可怕”之类的词汇。

比先前会和贺长生撒娇的白灵玉还楚楚可怜。

看此女这么能演,贺长生忍不住对万娇娇说:

“万姑娘,你的表现看起来,好像有些太天真过头了吧。”

“好歹也是前线走了一个来回的人,应该也是见惯了尸体的,怎么会给吓成这样。”

“不不不。”万娇娇吐了吐舌头,有些夸张地说,“死人和死去的动物还是有差别的,而且我是炮兵,又是女孩子,大家都照顾着我。”

好吧,完美的借口,让这女人看上去所以确实很天真。

贺长生没在听石头这个嘴上没毛的年轻人讲火灾相关的事情。

找到了更有趣事情的他压低了声音,继续问万娇娇道:

“都说你在边疆没有看过什么恐怖的东西,那玉儿呢?”

 万娇娇怔了一下,发现自己讲话有必要统一一下画风。

陪着大帅装弱小无助的女子,好难哦。

不过万娇娇还是在稍加思考之后对贺长生说:

“她吗?这丫头比我敢拼能拼的多了,也不怕死。”

“但你也知道她身份的问题,想要爬的更高很困难也就那样了。”

“你没说什么高不高的呀?”白灵玉突然凑过来说。

贺长生适时地闭了嘴。

转而给不远处的少女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

    那边,白灵玉抖着手腕,小拳头看上去很有力量:

“是在说死在屋子里的两兄弟很可怜吗?”

“他们不可怜的!死了还要到处闹事,诅咒人,这就是他们不对!”

“可怜也不是他们打扰活人的借口。”

    “我们在这屋子里歇息时,有厉鬼出来闹事的话,那玉儿就揍他!”

因为屋子里曾经有案子发生。

出于谨慎考虑,衙门里的众人便开始仔细的检验翻找:

“这里有一张被烧的倒下来的桌子,上面似乎摆着麻将牌。”

“我这翻出来保存完好的麻将,擦了灰之后可以看见这是经常使用的,十分光滑。”

    “喜欢打麻将?那这兄弟俩是有牌友吧。”

赵保在这时插话道:

“那苏泰确实喜欢打麻将,平时在村里有三个牌友,分别是村长的儿子,咱们刚刚看着它死掉的樵夫,还有另一个货郎。”

“很巧的是,村长的儿子也是苏泰的牌友。”

“查完这屋子,我们估计得上那货郎家去看看。”

死了两个牌友,还有一个。

这剩下的那个不被 送下去再凑一桌麻将,都说不过去。

而石头这个年轻人,也在大家忙活的时候凑过来说:

“ 嘿,我听见你们在说村长的儿子了?”

“那人啊,是个赌棍,偏偏村长老婆还宠她宠得紧。”

“村长的儿子死后,村长老婆想儿子想的发疯,前些日子还跑去那尼姑庵上香,回来就变得疯疯癫癫的。”

“你们说,这叫什么事!”

贺长生比较好说话,遂给石头接话道:

“这事情,我们外人不好说。”

不管这村长是好人还是坏人,中年丧子,总归让人崩溃。

难怪那个人看上去如此粗老,乍看上去和老人没有差别。

至于村长的老婆…贺长生好像知道这是谁。

不过是是必有可怜之处的可恨之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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