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教室后排不会引人注意的角落,但是我还是能时不时感受到老师飘来的视线。往常的时候我总是选择无视,但是今天我的视线和她对上了,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因为她就是我们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在学校有着极高人气的孟美瑶。她带的班级总平均分几乎一直都是第一从来没有下过,纪律也很好,每年都会被评为优秀班主任,而且还很擅长音乐,在学校联欢晚会上一曲《琵琶行》技惊四座。

她是个完美主义者,严于律己也严于律学生,班里的每一个学生都被她吃的死死的,除了我。我对她灌输的心灵鸡汤毫不感冒,就算她软硬皆施也毫不奏效,我还是我行我素。在几次劝说无果,而且我也拿出了她还能接受的成绩以后,她就不再管我了。但是她还是会经常盯着我,仿佛打算用眼神劝我从良。

“融情于景是一种很有效的赏析诗词的手段……”她在黑板上写着,不得不说她的板书很漂亮,刚劲有力却又不失韵味。

但是我笔记做到一半就神游天外了,写着写着就不由自主地画起了一朵花,这朵花的茎还和笔记连着,表明我原来的目的。

我心想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画的花太好看了,会想把它画完是无可奈何的,于是我给它加上了阴影,顺便在旁边给它花了个伙伴。

“这下就完美了。”

我把两朵花比作我和白欣欣,心里就变得很愉悦,当然我不会再脸上表露出来。

白欣欣当然在仔细听课,她是班里的模范生,而且这还是她喜欢的孟老师的课。我就无所谓了,只是想象了一下白欣欣看着孟美瑶时一脸花痴的表情就很不舒服。

我越想越烦躁,在纸上简单地画了个小人,把孟美瑶的头加了上去,笔尖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窝。随后赶紧把它揉成一团……不能让白欣欣看到我这么负面的情感。

总之我终于熬到了下课,在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比孟美瑶还先走了出去,让孟美瑶前一刻还笑着学生们说下课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以前看到她那样的表情我毫无感觉,今天我却觉得心情无比愉悦。

我来到更衣室,找到我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我的运动套装。下一节课我决定翘课,缓解一下第一节课和孟美瑶待在一间屋子里产生的诸多不快。

我的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服,下身搭配一条咖啡色的瑜伽裤,就这样走出更衣室,来到篮球场。

球场上有几个人在打篮球,大概是因为下节课是体育课的缘故,像我这样翘课已经成家常便饭的在白浪高中找不出几个。

我没有被学校制裁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在篮球领域,也可以说是运动方面的能力在整个白浪高中绝对是顶尖的,当然可以算上男生。

所以我得到了艺体生的特权。

我来的一个场地,对正在打篮球的几个男生说:“喂,加我一个怎么样?”

他们的视线被我的视线吸引了过来,看到我时脸色就变了,仿佛见了鬼一样,动作整齐划一地向后退去,开始找各种理由推脱。

“我还有百米跑步再见各位。”

“我女朋友说要我教她扔铅球我就不奉陪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瞧我这记性,今天是我例假恕不奉陪拜拜。”

……

他们的理由一个比一个离谱,最后只剩下那个篮球一下又一下地跳跃着,因为空气阻力而逐渐停了下来。我总是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呢,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我,每次和我交过手之后他们都会颜面尽失,久而久之我就成了他们的梦魇。

我拿起了球,在地面轻轻拍打了几下后,从三分线外扔向篮筐,球应声入筐,没有一点偏差。这不是很简单地运动吗?只要力气足够大,准头再稍微好一点,就很容易进球的吧?

稍微有点意思的大概只有带球突防吧,考验动作的协调性和反应能力,还要加上一点对对手微反应的判断。生理和心理上的博弈是我喜欢这项运动的原因。

我带着球骤然加速,在罚球线上高高跃起,狠狠地把球扣进篮筐,双手抓住篮筐摇晃着。

就是这种感觉,我的心情在扣篮的时候就会变得无比舒畅,所有的情绪都随着篮球砸落在地而得到宣泄。

远处几个在树荫下乘凉的女生看到了我这边的动作,激动得站了起来大喊“那个男生好帅”。她们会这样认为也难怪,因为能扣篮的女生真的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但是一个人打篮球实在是一件无聊的事,我反复在两个篮筐之间来回,带着球仿佛奔跑。围着我的人越来越多了,但是我毫不在意,视若无睹地进行自己的活动。我喜欢这种忘我的感觉。

我停下来休息了一下,这时人群突然散开,从中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生,身高可能有一米九了。他穿着张扬的火红色的球服,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神奇,看到我时露出看见猎物般的眼神。

他径直来到我面前,低着头看着我说:“你的球打得比很多男生都要好。”

“这我知道。”我头也不抬地说,我不喜欢抬头仰望某人,更何况他身上有我讨厌的那种骄傲气息。

“我想和你打一场。”他说。

“没问题。”我正愁找不到对手,自然不会拒绝,就算他的气质我很不喜欢,但是看样子他还是有些实力的。

我最喜欢粉碎别人的骄傲,特别是让我反感的人。

“但是我有个条件,如果我赢了,你要答应和我交往。”看来这才是他的用意。

我抬起头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好啊,虽然结果已经注定了,但我欣赏你的幼稚。”

“够野,我喜欢。”他没有被我的气势吓到,反而露出了更具侵略性的表情。

我的胃里一阵不舒服,我决定给他一点教训:“打球有点摩擦在所难免,我希望事后你不要介意。”

“那是自然。”

我故意把话说得很大让场外的人也能听到,他们一齐朝男生投去怜悯的目光。

“记住我的名字,这是将陪伴你一生的人,吴伟杰。”他非常中二地说着我听起来都会害臊的话。

我把球拍得“呼呼作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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