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灵魂只有怨念，那自然就没办法投胎。
“但它都会说话诶。”
“恐怕是聚集了太多的怨气，形成了低等的知性，灵魂从来都不是产生意识的必要条件，不过你要做的事情不变，必须在这里将它净化。”
“……那它算不算是生灵？”
“迁一，不要抱有不必要的同情心，你就当这是一只危害性的野兽，就算你对它好也不会有回报。”
“乌鸠姐，那我换个问法，鬼差有没有什么役使怨灵的办法？”
范乌鸠闭上眼。
眼前的小狐狸太过仁慈，并不适合在谭司夜手下干活，这份难得可贵的同理心，确实更适合去化解人们前世的孽缘。
“役使鬼魂或者怨灵的办法是有的，但并不是百分百安全，你要带回去的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这家伙至少也是只……吃人的老虎，很难驯服。”
“我想试一试。”
“那我要你先把它削弱到不会危害人的程度，也就是……攻击核心之外的部分。”
“核心之外的部分……”
桑迁一举起“手”枪，灵弹在指尖凝聚，然后朝着“看起来脏兮兮的地方”射击。
灵弹没有物理性质，也就不会对医院建筑本身造成破坏，但被灵弹击中的区域却像是滴入肥皂水的油层，一圈都变得“干净”。
“是像这样吗？”
范乌鸠点点头默不作声。
“它在畏惧我们，所以从刚才开始就没在发起过任何攻击，乌鸠姐，它的知性并不低级，甚至还能思考这样的事。”
桑迁一一边说着，一边在医院内走动着双手射击，随着凝聚灵弹的熟练度上升，内元凝聚的速度开始明显跟不上，不过她并没有停手的意思。
一只跟着她的范乌鸠提醒道：“稳一点，内元的凝聚不在于快，这是跑马拉松，不是在跑一百米。”
桑迁一顺嘴答道：“好的老师！”
“老师……吗？”
范乌鸠有些意外，但听起来并不坏。
医院内让人不舒服的气氛被驱散了不少，但仍有污秽浓厚的区域。
桑迁一的策略是优先攻击那些虽然脏，但又不那么脏的地方，最脏的肯定就是怨灵的核心，她必须把那个留下来，才能保证怨灵不死。
“差不多了……”
直到范乌鸠喊停，桑迁一才收手，连续使用了上百发灵弹，使她精神上也相当的疲惫。
“这只怨灵的实力接近食魅期的鬼修，相当于道修的元婴，虽然实力上远远不如元婴，但也不是你这样一个连通幽期都没达到的新人鬼差能驾驭的，所以必须先削弱。”
“那现在可以了？”
“削弱了不少，至少短时间内不太能害人了，但还是比你强一点……你不是坚持认为它有独立意识吗？那就试着和它打招呼，看它会不会回应你。”
桑迁一看向最污秽的那个角落——分娩室。
这只怨灵诞生的根源。
“你愿意跟我回家吗？虽然不能让你真正出生一次，但也能让你过上正经的生活，怎么都比在这种地方天天吸收怨念要强……”
桑迁一说着，又扭头看向范乌鸠：“给鬼差当打手，这算不算地府编制？”
“不算，你还想给它发饷不成？”
桑迁一撇撇嘴，却发现分娩室内的污秽开始聚集，接着，整个医院还剩下的污秽都集中到了桑迁一眼前，这才如同谭司夜给她的资料，宛如发黑牛油果搅成一团的黑泥，又好像匍匐在地的混沌。
“妈妈，疼……”
黑泥里发出来的，还是小女孩的声音。
“我真没办法当你的妈妈，毕竟我还没结婚……不过，只要你愿意听我的话，就能避免被消灭的命运。”
“……姐姐？”
居然改口了！
桑迁一兴奋地看向范乌鸠，后者却扶着额头叹气。
随后，她从西装内袋中取出仅有拇指般大小的玻璃瓶，并把瓶口对准了那团黑泥。
“收！”
带有强制性的真言法术，怨灵的核被这宝瓶抽出，然后打上封印交给了桑迁一。
“拿着，这东西就是它的命根子，我在瓶子上面下了禁制，它自己没办法接触，只要没其他人打开瓶子，它就肯定会听你的，如果真不听话，你只要把瓶子摔碎，它就会当场灰飞烟没。”
“……威逼利诱吗？”
“对付野兽，你还想和对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范乌鸠认同桑迁一作为鬼差的潜力，他若是成长起来并不会比自己弱，但他的心态还没有转变过来，鬼差还是要做到杀伐果断，犹豫只会导致自己送命。
桑迁一拿着瓶子冲那怨灵挥了挥。
“我们的话你都听懂了吗？”
“姐姐……我听话……”
“……你能不能先变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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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谭司夜摘下墨镜看着后座，看着桑迁一身边的怨灵萝莉。
训斥道：“我让你去消灭怨念聚合体，你就用束魂瓶给它抓了？乌鸠，你这不是在宠他，你这是在害他！”
“别骂了，孩子害怕。”
桑迁一以妖狐的模样回到体内，导致肉身也变成了狐狸精的模样，要解除狐仙羽衣和怨灵相处的胆子她还没有，可回到家，就有高梓莹这位元婴剑修可以替她震慑怨灵，那时候再变回去倒也没什么。
范乌鸠也说道：“已经削弱到闹不出什么事了，离开妇产医院，它也没机会继续积攒胎儿的怨念……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唉，你们女人真会来事儿。”
桑迁一不满道：“干什么想制造性别对立？我还能变回男人呢！”
谭司夜拨了拨头发，发动了车。
“你小子实力是过关的，上百发灵弹，一般鬼差根本打不出来，一口狐火怕是连我都要躲着……但你这个心态必须尽快转变过来。”
“但这孩子还没杀过人吧？”
自胎儿们的怨念中诞生的意识，知性水平自然也就只有幼童的水准，甚至比她的萝莉外表更幼。
“不杀人？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它的嘛？那家医院死胎、死产的高的异常，这不是巧合，无疑是它为了获得更多怨念导致的结果。”
“我来想办法纠正它。”
桑迁一这么说，可那怨灵却靠着她，仰着阴冷煞白的小脸。
“姐姐，当我的妈妈。”
“……还是先纠正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