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明天还要参加训练所以早早的睡去，只剩下程紫寒陪着我坐在院子里，一起看着明亮的天空。
虽然已经忘记了小时候的天空是啥样子，但是根据年纪大一点的人们的说法。
经过末日的洗礼之后，天空变得清澈了许多。
原本在黑夜里看不到的星星，现在能够清楚的看的到。
而且，那道银色的长河，不少次抢走了我的注意力，很美好的，漂亮的星河。
“啊~~”
与我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程紫寒打起了呵欠，那一双兽耳也没有精神的垂下，似乎很想睡觉的样子。
“先去睡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和铃铛一起训练的嘛。”
我并不是体贴她，只是铃铛现在在人生的上升期，程紫寒因为精神不好而拖了她的后腿可不好。
“嗯，说的也是呢。”
程紫寒应该时听出了我言语之中的话外音，所以点点头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但没走远的，小声的说着：
“你没有必要自责的。”
“我知道的，早点休息。”
程紫寒这次应该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还回了一次的头的看了我一眼，沉默的她的模样，似乎在有些伤心。
然后，便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想着事情。
也有可能是因为睡了一天，我到现在根本不困，一心只想着如何得到自己问题的答案。
直到，夜深了，孤儿院外的铁门被打开，我才回过神，看着那位刚回家的龙王。
他还是穿着初次见面时的那身红衬衫和黑裤子，头上的龙角似乎隐藏起来了的样子，现在的他，看起来就是一名普通大叔。
他吸了一口烟，吐出云雾，注意到我在一旁的停下了脚步，然后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好半天。
“有话问我？”
结果还是龙王的程国安率先问话，而我则是问出了我好奇已久的问题。
“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人？”
我姑且把那家伙当做一个人吧，毕竟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他给了我一个机会去救那些昏睡的人。
程国安听到我的问题之后，又一次吸了一口自己手上的香烟，感慨着：
“你们世界真好啊，几乎都恢复正常了不是嘛。”
“哈？”
因为程国安的回话不是我期待的，所以我烦躁的又一次询问。
“这些怎么样都好吧，如果你知道那家伙是什么人的话，希望你能告诉我。”
程国安放下手里的香烟，任由其灼烧，呆呆的看着有些气愤的我，感到失望。
“自己对自己的世界并不关心，反倒因为送走了一个残缺的世界而感到自责嘛？”
“你真的有些扭曲啊，王书域。”
程国安的话语就像刻刀，只是轻轻的挂在自己的皮肤上，都会让人感到不爽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你和我认识的王书域有些不大一样，所以才会有些感慨。”
然后又一次吸了一口香烟，此时的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别着急，你想问的我都会告诉你的，只是我很久没有抽烟了，所以让我抽完这根好吧。”
程国安没有其他想法的笑着，抽完手里的香烟，把香烟灭掉之后塞到一个铁盒子中，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也不清楚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人。”
“哈？”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啊。
“但是只能确定那家伙和末日有着必然的关系。”程国安靠在院子的墙壁上，老实的说着：
“第一次见到那家伙的时候，世界就已经出现异常状态了，第二次见到那家伙的时候，我们杀掉了我们世界的王书域，我被自己的女儿所怨恨，其结果就是你们在那边看到的。”
“我们只是在一个罩子里有限的生活着，被阳光照射久了，连作为人的记忆都消失了。”
“唔。”
对他们的的确确感到同情，但是。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和你们对战的前几分钟，他直接带来了世界毁灭的预言。”
“你的意思就是说，他差不多是末日的化身？”
我的理解暂时只是这样，但是程国安却摇摇头表示不对。
“是他在控制着末日。”
“哎？这能做得到嘛？！”
程国安的话语让我震惊，毕竟，末日这种事情是能控制的嘛？就像一亿多年前的陨石撞击地球导致物种大灭绝这种事，也是人能控制的？
对，那家伙到底是不是人都不清楚。
“能不能做到我不清楚，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说完程国安又一次点燃了自己拿出来的香烟，似乎在给我时间继续思考着下一个问题。
就在程国安的香烟即将燃尽的时候，我又问道：
“那他往我身上泼的黑色泥水是。”
我话音刚落，程国安的脸色就变了，反倒直接询问我：
“他泼了黑泥在你身上？”
“啊，嗯。”
因为突然变脸有些骇人，但我还是老实的点点头。
“身体有什么异常嘛？”
“啊，目前还没有，倒不如说现在很精神，很有力气。”
“果然是这样嘛。”
程国安双眼变成赤金色，扫视了我的全身上下，喃喃自语。
“有什么问题嘛？”
“没有，只是，你的问题大了。”
“哈？”
又一次把我整懵的话语，程国安则是告诉我：
“你的世界里有【遗物】这一个概念吧。”
“是的。”我点点头。
“世界毁灭之后的残留能量带着某个人的思念所寄托的物品。”
“嗯，你知道的话就很好理解了。”程国安郑重的面容，让我不要太过于吃惊的告诉我说：
“你现在就是一个活着的遗物了。”
“啊？”
我试图的从上下文中理解程国安的话语，但是，越思考越害怕。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黑泥是世界毁灭之后的残余能量？”
“没错，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
“怎么会这样...”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心脏的鼓动就像颤抖的自己手指一样，没有规律，心情复杂。
那不就相当于我背着那个被毁灭掉的世界一样嘛。
不过，我还没想过呢，原来遗物身上的担子这么重，如果它们有着思想的话，现在估计早就谋划如何拯救自己原来的世界也说不定了。
“你不用太过于在意。”
在我的沉默中，程国安意外的说着安慰我的话，这次他没有点燃香烟，一副悠哉的样子对我说：
“世界毁灭一旦开始，就不可逆了。”
“那我的世界不是这样的啊！”
反驳的有理有据，但是程国安却给了不同的答案。
“真的吗？你们世界真的经历过末日嘛？”
这个问题很奇怪，因为，我的确经历过那个末日，暗无天日的末日。
“肯定经历过啊，为什么会这样说？”
“哈，看样子你们对末日的理解很不透彻嘛。”程国安嗤笑着，对我说：
“经历过末日的你们怎么可能还是这样？”
“啊？”
“悠悠哉哉的，吃吃喝喝，娱乐设施丝毫不减，并没有那种劫后余生的危机感不是嘛。”
“那是因为我们借用着遗物的力量，重建了我们社会而已。”
对于程国安的嗤笑，我不是很理解。
难道不应该感到欣慰，世界能再一次重生。
“那我问你。”
“嗯。”
“为什么只有你们的世界可以有遗物，但是我们的世界却没有找到这种东西？”
“哎，世界观的不同？”
我突发奇想的这样回答，但是程国安却还是笑着：
“有什么不同？”
“那个，思想啊，文化啊。”
“我在这里调查过了，你们发生末日式十年前吧，在2020年的时候。”
“嗯，是的。”我点头确认，程国安也点点头，告诉我说：
“我们的世界也是2020年的时候发生的末日，但是我们的世界已经过去五十年以上了。”
“啊？”
五十年，似曾相识的数字，一开始那个男女对立的世界，不也是五十年前的末日？
“想到什么了？”
“不，没有。”
“那我告诉你真相吧。”程国安双眼中的怒火喷涌而出，那是足以烧却一切的火焰。
“因为你的世界里，有人和那个黑影做了交易。”
“给予这个世界的力量，去加速毁灭更多的世界。”
听到程国安的推断，我心中突然想到之前新闻中，西方诸国的行动。
借着帮助其他异世界，在其他异世界堂堂正正驻军的行为。
“不会吧。”
“所以，你不需要太过于操心，因为现在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责任了。”
程国安看着手里的香烟，一把火全部点燃。
“而是你的世界整体，都是毁灭其他世界的凶手。”
“你只不过是那些大人物的一把刀罢了。”
“我的世界只不过是运气好一点，能在一个有着自知之明的人手中毁掉，我反而要感谢你。”
“感谢我？”
程国安突然的态度转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感谢你没有让我们的世界变成这个世界的养料，变成这个世界的遗物制造工厂。”
“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是，他们也许在睡梦中没有痛苦的离开，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
“总比吃干抹尽，然后被屠杀掉，要好的多。”
我看着程国安的脸，那是没有一丝的污垢，没有阴霾的笑容，在清晨的太阳下，有着光。
我心里痛苦和解脱，就在他的笑容里绽开。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啊...”
我从内心感谢着程国安，真的，非常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