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云雾浅淡,无星无月,平凉城已靠近西陲,到了夜里只有偶尔几声鸟叫,了无人烟。

楚蓝蝶悄悄抬头,望向床上的云初阳,白衫未褪,只是合衣而卧,似乎已经睡熟。奇怪,这家伙的衣服好像不会脏的,楚蓝蝶摇摇头散去杂念,轻手轻脚得爬起来,走到床边。静谧的夜里,只能听到云初阳浅浅的呼吸声。

自被抓走以来自己一直委曲求全,修为被封,无力反抗,但千幻万魔功玄妙非常,自己暗自运转,到了今夜,终于才把那层封印磨去。眼前这魔头正熟睡着,正是自己报仇的好机会。

楚蓝蝶从戒中摸出“碧海潮”,若自己全力一刀劈去,就算是云初阳醒了过来,也会反应不及吧,如此便能报了让人羞怒的折辱之仇。

银牙一咬,一刀劈落,只是出手时心里突然没了杀气,那刀也不由得轻柔了几分,及至云初阳额头,已是毫无力气地停了下来,刀风吹开少年的几缕刘海,在云初阳的额头处留下一道淡淡的红印。

少年笑着睁眼,窗外薄薄的微光下,云初阳仍躺着未动,只是望着楚蓝蝶,眼神中有让人沦陷的温柔和宠溺。

绝代有佳人,前世爱恨纠缠,剪不断理还乱。今生相遇,你劈不下手中刀,我又何尝逃得开美人如玉。

楚蓝蝶手中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被那目光包裹,感觉失去了力气,不知所措得躲闪着眼神,不知如何是好。

云初阳突地坐起身,少女像受惊的兔子往后小跳了一步,接着翘臀被狠狠一拍,腰肢被揽起,整个人已如同坠在云雾里,反应过来时,已侧身躺在床上,被云初阳从身后抱着。

少年的臂膀矫健有力,整个环绕住少女的娇躯,感受到棱角分明的肌肉传来的温热,楚蓝蝶整个人仿佛软成了泥,两条修长的腿无意识轻蹭着,颤声说道:“你…你快松开。”

“松开了你拿刀劈我怎么办”,云初阳用下巴蹭蹭少女的头顶,“老实睡觉,明天还要赶路。”

“混蛋”,楚蓝蝶有些咬牙,你明明知道我劈不下去,刚才肯定也是在装睡看我笑话。

安静片刻,楚蓝蝶强装平静地说:“你放我走吧,玄都大比,我必须得回去找父皇说清楚。”

“你回去有何用”,云初阳哂笑一声,“楚无极做的决定,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楚蓝蝶心下冰凉,知道少年说的是对的,她比所有人都了解那位父皇,亲生女儿又如何,帝王心术,天下人都只是棋子罢了。

“不过嘛,你不想嫁,没人能从我手上抢走你”,云初阳将脸埋入少女的秀发,深深嗅了一口,“你是我的俘虏。”语声温柔,似乎有特别的魔力。

那种温暖的感觉如同阳光洒落在午后的沥青路上,将楚蓝蝶慢慢包裹住,她听到了那语气中的温柔与呵护,整个人如同融化的初雪,变得软绵绵的,失去了言语的力气,只有如诗般透明的泪从眼里无声地涌了又涌,仿佛要流尽少女前十八年人生中遭受的所有委屈。

俘虏么?是被俘虏了呢,落在了这个魔头的手里。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也失去了逃脱的力气。如果当一辈子的俘虏,好像也不错呢。

“长这么水灵,卖了也是个好价钱”,少年又逗了一句。

楚蓝蝶背过手去,狠狠在少年的腰间掐了一把,小声道:“你不能卖了我。”只是那小手软绵绵的,隔着衣裳也能感受到青葱的娇嫩,挠的人心里痒痒的。

云初阳大手忍不住在少女纤细的腰肢上摩擦了几下,青春娇嫩,纤细而富有活力,如三月杨柳抽了新枝,让人爱不释手。

楚蓝蝶感觉身体愈加灼热,轻轻往前挪了挪身子,避开身后有些硬的地方,又使劲掐了一下。

云初阳讪笑一声,说道:“那就睡吧。”

“嗯。”

无风的夜晚,似乎有种心照不宣的情绪在空中流动。

……

云陕古道,烈阳当空,一队车缓缓行驶着。

“武扬——振远!”,嘹亮的号子在苍茫的戈壁滩上回响,正是振远镖局的镖车。

中间马车上,武芊芊掀起帘子问道:“今日就能到西陲了吧?”

旁边一个精壮汉子答道:“是的小姐,这一路可真是够晒的,大家伙都累的不行,可算能好好歇歇了。”

武芊芊点头,几日前,振远镖局接了一桩大生意,在玄都中的镇西王世子找到父亲,说有一件物事要送到西陲边军给镇西王,出了大价钱,指明要让大镖师关何在护送前往,不得有失,速度一定要快。而武芊芊未到过西陲,也想前去见识一眼。

抬眸望去,正对上关何在回过头来张望的眼神,两人具是面色一红,转过头去。

关何在有些开心,这趟镖走下来并无什么阻碍,与小姐间好像开始有了进展,等到了西陲,与小姐一起游览一番,定是极好的。想着想着,这铁血汉子在烈日下面如红枣,却不知是晒的还是羞的。

只是这镖倒是有些奇怪,关何在回头望了一眼,那世子所托之物,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巨盒,用带子紧紧封着,却不知里面装了什么,盒子上有丝丝滑落的水痕,那里面之物应该很是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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