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眼中，满是缺陷的凡人到底是否值得拯救？

如果真是如此，那又何必按照神明的方式去统治他们？

◇

“亚瑟的故事可以之后再说，我现在想知道的是索菲亚的去向。”艾尔莉亚将爱丽丝打发去泡茶，有些着急地对凡尔莎道。因为现在已经天黑了，要是再找不到人，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要着急，我的女孩。”凡尔莎轻笑着，“如果你要找的人确确实实是被神明绑走了，那到最后肯定还是要来找到你的。除了你以外，这破败的城市内也留不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你已经知道是谁绑架的索菲亚了？”艾尔莉亚不由得问道。

“这里是黑暗、死亡与风暴的边界。一位贪婪的神明无数次想将这座城市纳入统治。可惜，先不论亚斯塔罗特有没有兴趣去管这件事，光是风之神莉莉丝就不可能答应祂。”凡尔莎轻声道，“但如今亚斯塔罗特已经死去，就连莉莉丝也自顾不暇，祂苏醒以后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想办法将阴影的触手伸向这座城市。”

“你能知道黑暗之神已经苏醒了吗？”艾尔莉亚微微皱眉。

“你今天见到叶歌了吗？”凡尔莎却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毫无意义的问题。

“……见到了。”艾尔莉亚微微沉默，最后还是回答道。

“那就不奇怪了。你难道还没发现么，所有神明的苏醒都和他有关系。他去到哪个神明的领地，那个神明就会从长眠中苏醒。这个变化……应该是从他拿走最古之书之后才发生的，以此证明他正在逐渐夺回自己的权柄。”凡尔莎肯定道。

“也就是说，莉莉丝和黑暗之神都有可能会来到这里？”艾尔莉亚回想起神明之间的战争，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莉莉丝的话应该是不会过来了。祂之前才和叶歌打了一架，现在赶过来也不可能打得过刚刚苏醒的黑暗之神。”凡尔莎轻笑道，“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这座城市会毁于一旦。但要是你肆意地去使用祂们赠与你的力量，那就不好说了。”

“什么意思？”艾尔莉亚微微歪头。

“叶歌绝对还未走远，而且这里本就是他的领地边缘。如果你在这里遇到什么危险，他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再加上，莉莉丝对你也抱有相当的期待，祂会将风神之铃送给你就是最好的证明。”凡尔莎解释道。

“也就是说，有可能会引起神明的战争是么？”艾尔莉亚叹了口气，终于理解到现状，“反过来说，只要我不轻举妄动，那位黑暗之神也不可能对我怎么样。”

“是的，祂最多也只是想找你谈一谈，或者是用你来作什么交易。”凡尔莎肯定道，“你现在只要在这里等着，夜深以后对方就一定会派出使徒来找你。所以，这么着急也没有用，还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据我所知，黑暗之神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

“我知道了。”艾尔莉亚揉了揉眉心，放下手里的地图。

“有办法了？”爱丽丝见艾尔莉亚放下地图，才端着红茶从厨房那边回来。桌上的茶点已经被两个人瓜分干净，少女们眉眼间染上一丝疲惫，但谁也不曾抱怨什么。

“姑且，有些头绪了。”艾尔莉亚理了理头发，端起红茶抿了一口，“再等等吧，之后应该会有人来找我们谈判的。说不定还要出门。”

“那我先去洗个澡咯？”爱丽丝歪了歪头，问道。

她倒是没有怀疑艾尔莉亚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毕竟作为离艾尔莉亚最近的人，她能知道许多连艾尔莉亚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细节。刚才艾尔莉亚看着像是拿起地图在看，但应该是在和谁谈话，所以爱丽丝才一直在厨房里磨蹭。

“去吧去吧。”艾尔莉亚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论是她的宿舍里还是爱丽丝的宿舍都留着几套对方的衣服，所以爱丽丝也不需要先回自己的宿舍拿衣服。

趁着爱丽丝去洗澡的这段时间，艾尔莉亚回到自己的卧室里，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笔记来，翻开到其中的一页。这本看似平平无奇的笔记里记录着一切能让魔女为之疯狂的知识，无论是关于神明的，还是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惜，艾尔莉亚并不能算是纯粹的魔女。她心中有着太多比知识更加重要的事物，所以才能将如此重要的笔记随意地放在书架上。但正是这样的她，如今也拥有着超越了绝大多数魔女的力量。

“黑暗之神……其名为亚德马利，操纵着阴影与黑暗。”艾尔莉亚轻轻抚摸着笔记上的名字，将这段话念出来。但与那些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不同，关于黑暗之神的页数少得可怜，只有这么寥寥的几句。

一方面是因为，即便是自由魔女也很少会和神明打交道，大部分的了解都是来自于道听途说，自然就很难说得详细。另一方面，艾尔莉亚必须堤防这本笔记落到其他人手中，那些太过重要的信息便不会被直接记在笔记里。

说到底，艾尔莉亚身为魔女，几乎不可能忘记曾经学习过的知识。而笔记本身的意义也只是为了让她能记起来有这样一件事，之后的内容仅凭记忆力就能全部想起来，没必要写的那么详细。这也是身为魔女的优势。

“相较于其他的神明，亚德马利依旧保留着相当的人性。”凡尔莎轻声道，“这种人性会让祂作出看似许多理所当然的事情，但究其本质还是为了满足祂的欲望。不过，这对你来说就未必是一件好事了。”

“亚德马利想要什么？”艾尔莉亚问道。

“财产，领地，宝石，黄金，权利，地位，甚至是奴隶……一切的一切祂都可以接受。只要你能开出价码，祂就能给出相应的对价，从你手中换走这部分东西，又或是直接拿出筹码和你对赌。但无论如何，最后赚的一定是祂。”凡尔莎解释道。

“这就是祂的缺陷吗？”艾尔莉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亚德马利是【贪婪】的神。你只要能拿出祂感兴趣的价码，几乎一切都可以谈。”凡尔莎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