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淦樊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她回想起来那年她才十四,正是和当今陆思思一般年纪,还和一位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妹接伴而行,共同入了这琉璃宗。
想起了那时候两人还姐妹相称,可是入院审查之后……结果却是天差地别:
那孩子凭着“天灵根”轻松分入外院中的“甲院”,又在之后的最终筛选当中一鸣惊人,甚至直接被宗主收为第一位亲传弟子。
没错……那个人便是顾雪滢,琉璃宗大师姐,声名远扬的惊才绝艳之辈,甚至不久前还被星罗殿笼络,授勋“星罗铁卫”。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想当年,她还自以为是地指点顾雪滢的修炼,然而如今对方已然凭借境界实力君临琉璃宗;而她,即便在外院,也只是个管事的“淦樊师姐”。
甚至那按照实力划分的三座甲院,三座乙院,以及三座丙院,她都没有机会进入……
她完完全全凭借着声望掌握着外院的各项事务,具体表现为提供超低价的劳动力以及出事自己背。
“天赋……具体是看什么呢?”
陆思思不免有些好奇,毕竟虽然她跟着一位超凡朝夕相处了十四年,却是连练气境都未曾踏入,那位众人景仰的师尊,似乎也未能给予她太多帮助……
“看的是——先天之气。”淦樊叹了口气,默默地仰头望向天边的残月,“不过如果你没能通过审核的话……师姐养你。”
陆思思瞥了一眼淦樊,发现她的眼中似乎有着什么在闪烁。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就只是第一天相遇的关系……
为什么淦樊会这么好心的收留自己?甚至还答应如果修炼之路不通还养自己?
该不会……她贪图自己的美色?
陆思思凝重地点了点头,想着毕竟老子现在这么可爱,被这种怪姐姐盯上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陆思思也看的出来,淦樊的实力境界完全称不上高深,比起大师姐和柴刀女可谓是天壤之别。
大师姐据说是十八岁就达到修道境小乘的天选之人,而柴刀女也是仅仅十四岁突破到修道境。这位淦师姐虽说看上去灵力波动比之前二者要低上一个珠穆朗玛峰的海拔高度,但毕竟像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陆思思好奇问道:
“淦师姐,您现在,是什么境界鸭?”
“练气境大乘!”
“嘁,弱鸡。”
似乎是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淦樊微微抽着嘴角发问:“欸,你刚刚说了什么?”
陆思思则是乖巧地把双手背到后边,转过头来甜甜一笑:“没什么鸭~”
淦樊微微一笑,伸手在陆思思脸上轻轻捏了一把,语气突然沉重地说:“你想不想当小豆子的姐姐?”
“那我是不是得管你叫妈?”
“姐姐才十八!”
淦樊假意在陆思思头上打一下,又轻轻地揉着她的白发,拉着长音诉苦:
“我好困啊……可是,我不能睡……”
陆思思则是看了一眼“夜之岚”的地面——那玄青色石板上刻画着的传讯灵阵,默默回想起来前世的对讲机……
这里的话,说不定也是仅仅靠着特定属性的灵力波动来传讯,科技与应用,总是有着惊人类似的结构鸭。
陆思思琢磨了一会,眼睛默默地合上,开始冥思。
她很快便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虚无的境界,在这里她几乎失去了自己的五感,眼前浮现出许许多多的发光颗粒,这些就是灵力分子吗?陆思思惊奇地发现灵力顺着地面那灵阵的轨迹运行,竟能发出奇妙的微小幻象——当她猛然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然浸湿。
“师姐你睡会吧,这里我来看着就行。”
呵,你以为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淦樊嘴角一歪,身子一倒,顺便提醒道:
“那我就先睡咯,如果传讯灵阵有反应的话就立刻叫醒我。”
陆思思随意地点了点头,决定今晚要把这个灵阵摸个通彻,然后说不定自己就突破了什么灵魂等级之类的,甚至可以带动境界的突破!
到时候自己脚踏琉璃宗,肩扛星罗殿,一拳一个柴刀女,然后凭借星罗殿为起点,征战大陆各方古老势力,最终一统东方大陆!进军整块大陆,成为世界霸主!
居然能够用肉眼看出灵阵的轨迹,啧啧啧,这等天赋定然能成为灵阵大师!好!今晚就看穿这个灵阵!陆思思的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欣喜。
就在她对着传讯灵阵笑得合不拢嘴时,一边的淦樊突然坐起身说道:
“哦,对了,这个传讯灵阵虽然简单,但是一直盯着看的话容易晃神……上次我就晕了好几分钟来着,最开始我还以为这样就算是入定了结果就只是昏头呵呵……呵呵。”
淦樊见一边的陆思思僵硬地跪伏在地上,没有回应自己,便略感尴尬地倒回去睡觉了。
“呵呵……不早点说……”
过了好一会儿,陆思思才缓过神来,随着眼中转着的蚊香般的纹案,晕乎乎地侧翻在地。
“修道什么的,果然还是不适合我。”后半夜,陆思思带着怨念望向一边的灵阵,得出来这样的结论。
而且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修道嘛!难不成我的身世很惊人,然后仇家想要斩草除根?可是连自己身世都不知道,报仇的思路自然也是不存在的。
又或者父母生前定下的婚约,要被某宗门大小姐退辣?退就退吧~在琉璃宗混吃混喝有什么不好。
不过这一头白发,又是天生异瞳,感觉很可能就是主角命鸭!但是却身中寒毒,再结合之前遇见的那个黑衣“吾辈”。
陆思思捏着下巴得出结论:
自己一定天赋异禀,然后会遭人嫉妒,受尽屈辱,最终奋发图强,成就一代天骄!
——
翌日,当陆思思在一众师姐与星罗殿红领卫的注视下,踌躇满志、大步流星地走向测灵柱时,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灵根,居然是如此的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