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餐桌边沿,唯有‘革新派’的人留于此,许父起身,摆了摆手,示意剩下的人离开。

他们虽很喜悦,为许怜熙的事感到高兴,甚至欲跟小公主交谈一番,结交个好友,但还是含着遗憾、既欢喜又惋惜的离去了。

没一会儿,这里唯剩许怜熙几人了。

许父这般作为,定然是有话要讲,他略微低吟,道,

“蛋蛋,以后你若是想念我们了,想要回来看看,就报上我的名字。”

“这一次的谈判虽然没有让你回到这里,却也拉近了不少距离,不要灰心,以后一定可以回来的。”

我...可以回来?

“真的吗!?”

对于回家这一事,与其说念念不忘,倒不如说已成了她的心病,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她,如今,父亲这样说,许怜熙顿时惊喜,激动难耐。

“爸,那我明天还可以来吗?”

“当然啦!可惜,爸还不能为你争得一席床位,只能暂且委屈你了。”

许父慈笑,目光中明暗交杂。

想要让小熙回来,或许只欠一场东风,或许还差一个大机缘。

不管哪种,都不是一时半会可以下定论的。

“没事,没事。”许怜熙喃喃,揉了揉眼眶。

“对了,爸,妈咪来了吗?”

忽地想起母亲,许怜熙的心颤动了几分,她很着急,又有些期望。

能见到吗?

能和妈咪见一面吗?

“嗯...我想,她应该已经到了,可能在门口等你吧。”许父微笑,再道,“行啦,蛋蛋啊,你先去找她吧,我就不掺和你俩了。”

说罢,许父朗笑,起身离去,为母女俩留下一个空间,让她们去情意绵绵吧。

...

待到许父走后,许芊月起身,也准备离去了,

“小怜熙,以后想回来,我陪你一起。”

经过今日的争辩,她觉得,有必要将小女孩诗诗再调查个仔细。

“我先走了,小怜熙跟紧听雪哦,不能乱跑,还有诗诗,也不能乱跑哈。”

交代罢,听到两声齐齐的应好,她微微一笑,潇洒大步离去。

实际上,许芊月这几日,早已发觉,听雪与小怜熙的关系好了很多,看来...听雪也长大了呢,懂得照顾妹妹了。

...

而被一直当做空气的许听雪,听闻此言,身躯轻微一颤,目光闪烁,道,

“小熙,走吧,去找母亲。”

“...啊,好。”

许怜熙赶忙起身,与小女孩诗诗一起,两人跟在许听雪身后,穿过长廊,走出宛若皇宫一般的别墅,来到院落。

院落,浅浅草坪上堆积着零散枯叶,褐青色交错。不远处,那颗贴满了花色卡纸的小树处,阴影遮蔽下,母亲正立于此,修长的身躯在树影下有些朦胧,她的目光似水,泛着粼粼波光。

几年前,想要让小熙回来的信念,有其愿却无其能。

如今,女儿靠自身,挣得一片小小的天空,对于此,她即是欣慰,又是愧痛。

因而才会伫立于小树下,躲避却又希翼见到许怜熙吧?

实则,许怜熙第一眼,看向小树时,与诗诗互牵的手便不自觉地松开,脚步也不经意加快,甚至超过了前方的许听雪,到后来,几乎小跑着,微微喘息,神情激悦,却又惶恐。

在她的眼中,树下的母亲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脑海中那日被抛弃、分隔天涯的画面一幅幅浮现,似在嘲讽、讥笑她:这才是真的,你会被抛弃。

事实上,在恍惚、泪眼婆娑中,许怜熙已经展开了手臂,似要将自己揉入对方的身体里,紧紧的拥住了母亲。

未语泪先流。

“...小熙。”见状,母亲低下了头,轻轻的唤了一声。

这一声呼唤,漂泊了多少岁月?

现实中,母亲的鬓间,已然多了几根雪白的、美丽的发。

“...妈咪,我好想你。”

梨花一枝春带雨,这是幸福的泪水。

多久了呢,想象中的美好真正来临,切身感触时,许怜熙却有种不真实、害怕失去的惶恐。

于是,她的拥抱愈发不舍,手臂些许酸疼,依然不敢松开,因为...一旦分开,又要天各一方了吧?

下一次,也许就见不到了......

“小熙,别哭了,让妈咪看看你。”说着,母亲抬手,擦掉眼中泪花,含笑道,“都哭成小花猫了,看不清咯。”

“...没,没哭!”

“喏,鼻涕都扯我衣服上咯。”

“没有!没有!”

许怜熙抬头,细细的端详着母亲的变化,不经意间,撇见其鬓间的几根雪白的发,与记忆中秀顺亮丽、总飘着缕缕芬芳的黑发,有所不同了。

她一阵恍惚,想起又是这么多年,不禁心中苦笑。

然而,母亲似半开玩笑,抚摸起许怜熙的发顶,道,

“小熙,你看妈咪的也长了几根,与你一样的白发,一点事都没有,‘天灾’也没来啊。”

“所以,不要怕,等你放假了,妈咪去陪你,好吗?”

“...好。”

...

一旁,许听雪拉住了小女孩诗诗的后衣领,拽着不让往前去,引来后者的抱怨,

“坏人,松手,我要去找姐姐!”

对于这个小家伙的无理取闹,许听雪显得更强势,完全无视,但是,仍旧未松手。

“啊啊啊,可恶的坏人,送手,不然诗诗咬你!”

小女孩诗诗急得手舞足蹈,就是挣脱不开后衣领上的那只手,她气呼呼的撅着嘴。

...

小树下,许怜熙渐渐平复了情绪,笑的很甜很幸福,

“妈咪,我最近很好,每天...都很开心!真的!”

“嗯,我家小熙长大了。”

母亲微笑,目光温柔,端望着女儿笑如春风的面庞。

“嗯呐,妈咪,可以告诉我,‘天灾’是怎么一回事嘛?”

这是埋藏许怜熙心间多年来的疑问,她本人都不知情,莫名其妙的被打上了‘天灾’这一标签,然后就被...赶出家门了。

...是时候该告诉小熙真相了。

谈及心事,母亲脸色暗淡了几分,语气不急不缓,

“其实...‘天灾’,是某个人...算出来的。”

!!?

算...出来的,怎么算?

“妈咪,怎么算出来的?”许怜熙追问,有些紧张。

(欠加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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