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流浃背，双手如铅块般沉重。
顾川才终于明白了那句——“顾川，不准仰头看”的含义。
当顾川摆出一个标准的姿势，开始在学生会办公室拉开窗帘后投下的阳光下，做起一个又一个的俯卧撑之后。
季歌薇她倒好，竟然搬了一张凉椅，就坐在顾川头顶的正前方，幸灾乐祸般地翘起二郎腿，却也着实优雅，居高临下地轻声报出顾川所履行的惩罚。
“十五、十六……二十二、二十三……”
阳光同样照耀在了季歌薇的身上，将她如墨的长发烫上金光，熠熠生辉犹如神女，落下的影子，是凡人的执念。
顾川与她的距离，这么说吧。
他撑起身来，头发距离她高跟鞋的足尖，只差不到五寸。
美人的足尖，若是亲吻，便可一享芳泽。
阵阵的幽谷兰香。
他无意间匆匆一瞥，便看见那随长腿翻起的裙摆下，流光般的韶华、完美的绝对领域。
阳光，好似变得炙热、滚烫，直将顾川的汗水蒸出，直让他听清自己胸腔里头狂乱的心跳，一切与这午后刚好，又与夜晚相宜。
“撑不住了……可以歇息，只需要喊我一声姐姐。”
“……五十六、五十七！”
顾川却接着她的报数，继续。
季歌薇轻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
“来我的学生会有什么不好，你讨厌我的掌控，可我那都是为你好……”
“你肯考上这所高中我很高兴，可在那之后，你我的关系却没什么实际上的进展。我甚至慢慢开始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才那么拼了命努力。”
“否则，你现在何必如此颓废，我想给你一个契机，一个向上的机会，我想……”
她忽地一顿，语气由柔转坚。
“顾川，你有在听吗？”
“七十八、七十九、八十……”
回应她的是顾川机械般对数字的记录声。
“够了，停下！”
那坚硬，又被冰雪所覆盖。
季歌薇讨厌这样的自己，被顾川所影响的自己。
顾川略显苍白的唇轻轻颤抖，停止了报数。
同时手臂伸直，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与地面形成了一个近似直角的三角形。
他已经筋疲力尽，视野中地板上金色的阳光都开始变得模糊。
只剩下二十个的俯卧撑，他想接着下去做完，但身体却在抗拒着这一点。
与此同时，喉咙中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烧，他几乎呼吸不了，最后是用喘的方式，让身体得以收获那已然变得珍贵的氧气。
而少女于此时居高临下地站起，影子将他面前最后的一丝金色也遮住，顾川的视野里，陷入彻底的灰暗。
“你不是爱做吗？”
“以为自己能承担。”
她的高跟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犹如女王手中的礼杖，狠狠地敲击，去给予她手下的不臣惩罚。
裙摆毫不留情地从顾川的头顶轻轻摇过，来到他的身侧。
淑女将裙角收敛贴近大腿，手指由外而内地划出一道完美的圆，使自己的裙子与臀部完美地贴合，不留下一丝的褶皱，而后傲然地坐下。
用他坚硬的身体印出柔软的弧线。
“那就做给我看。”
顾川的身体一沉，他的手臂几乎用尽了力气，青筋暴起，张开的手背已经呈现出绛红的颜色。
如果不是对她的无比了解，只这女人突然的任性。
除顾川以外的任何人，都将如山崩般倒下，手臂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虽说，除顾川以外，也没人能有资格领会到季歌薇的任性。
她完美的臀部贴合在顾川如龙的背脊线上，感受到那坚硬，季歌薇有一瞬间的意乱，她无可否认的是，这令人陶醉。
可季歌薇很清楚，这坚硬和强壮尚不属于自己，所以她很小心眼地并不珍惜，而去糟蹋。
尖锐的手指朝着顾川的背脊毫不留情地刺去，顺着背阔肌慢慢地抚摸下来，如果顾川不是穿着一件衬衫，此刻他的后背，该留下五条鲜艳的红色痕迹。
顾川的喘气于是乎陡然变成吸气，倒吸一口凉气。
但他咬紧了牙关，不顾眉前汗水如滴。
强行使用已经近乎于僵硬的手臂，弯曲、俯身、撑起。
弯曲、俯身、撑起……
而伴随着他的动作，姿容完美的女人只用手轻轻扶住他的肩膀，便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波澜的某处时而一同汹涌。
慢慢的，她那本自以为已经足够坚硬的目光，流露出几分心软与疼惜。
但直到顾川做完了第二十个俯卧撑，她都没有开口劝停。
而是在之后几乎将唇咬破地起身、拍了拍裙子，背对着顾川。
顾川这才得以有机会很没有面子地轰然倒地，手臂的疼痛感让他的眉眼都扭曲起来。
发出的震动声也让办公室外的风纪委员会成员都是一惊。
办公室大门外，名为夏之恋的赤发制服少女青红着张脸，叉着腰不满地嘀咕道。
“也不知道会长和他在里面在干什么……让人担心死了。”
“那种有暴力倾向的家伙，会长怎么会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身旁的少女闻言，红着脸轻声犹豫道。
“你们……听见了吗？我一直听见那个男生的低喘声……”
“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我听见了……”
“我也听见了。”
“还很有节奏，一嗯一喘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说出这句话的少女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神也陷入无比的动摇之中。
夏之恋皱起眉。
“什么一嗯一喘的，听起来有点恶心诶……会长肯定是在教训那个男的啊！”
“最好拿鞭子，狠狠地抽，抽他那张自以为长得很帅的脸！”
光说不解气，夏之恋还挥起自己的手臂，狠狠地打着空气，假装自己的手中便擎着那样一支长鞭。
“可他真的很帅呀……”身旁的少女弱弱地反驳道。
“嗯？”夏之恋朝她一瞪，后者立即不敢言语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陡然开启。
从里面扶着墙壁，走出来一个步履踉跄、双手泛红的男生。
他紧皱起的眉眼显露出他此刻的疼痛与疲惫，早已不似之前的从容不迫。
见到顾川走出的夏之恋，明显地大吃了一惊。
可吃惊过后，她又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很显然，顾川这是给会长整惨了。
“哟哟哟，这不是顾大校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