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了这句话，周月灵的脸已经红得发烫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去问顾听雨。

少卿不是大理寺的首席，并非一定是要来参加的，顾听雨来不来是他的自由。

她这样的问法显得太过暧昧不明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每次一见到顾听雨笑的模样她的心跳莫名地加快。

周月灵清楚，就在刚才顾听雨说因为见不到她而可惜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跳出来，脑袋里也晕晕地，身体也轻飘飘的。

而且还问出了这样的暧昧不清的话来，就好像和他在很久之前就认识过了一样……

说出这话之前，周月灵甚至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可说出了这话之后，她却期待起了顾听雨的回答。

所以……他会来吗？

顾听雨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少女君王，语气平淡的解释着。

“陛下，顾听雨明天还有事情要准备，所以白天的登基大典恐怕是来不了的……”

“这样吗……”

听到顾听雨的回答，周月灵心里有些失落，但没有表露出来。

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她都将这份失落完美地藏住了。

她是君王，是被选中的君王，是应该用城府藏起自己的君王。

这是祝福，也是诅咒

她是孤家寡人，她不能如此脆弱，她应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感觉。

所以，她已经不能再因为这样一点小事而悲伤了……

“但是晚上女皇去四圣庙祈福的时候，我一定会来的！”

“诶！”少女君王杏目圆瞪，眨巴了下眼睛，语气中流露着惊讶。

“顾卿……会来吗？”

从大殿门口投下了初升不久的阳光，顾听雨站立在屋外阳光的映衬下，少女君王端坐于屋内灯火的阑珊中。

却见顾听雨却回首一笑，这一笑和光同尘、与时卷舒。

“会的，我一定会来的。”

仿佛是最郑重的承诺，最神圣的誓言，

虽然顾听雨语气平淡寻常，但是却让少女君王得到一种安心感。

“那约好了，不许食言。”问出这话时周月灵的语气、表情、眼神都是那么的固执又较真，这一刻的她只是少女，并非君王。

她只是在担心，担心顾听雨会不会再食言一次。

再？

为什么她会觉得是“再”？

就好像顾听雨已经对她食言过一次一样。

不对不对，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她和顾听雨才见了不到两次而已。

仿佛这感情既属于她，又不属于她一样。

内心一时动荡，周月灵的表情也变得不安了起来，她不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异样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眉微皱，如西子捧心，周月灵的愁容让人觉得心疼。

算了，还是直接报顾听雨的名字好了。

她的愁容只有顾听雨一人得见，自然也只有他一人会心疼。

看着少女这熟悉的容貌上添上解不开的忧愁，顾听雨只觉得良心作痛，他想起了自己唯一的一次食言——

空荡的金殿上一身华服、容貌绝美的白狐狸陛下拽着他的衣角，噙着泪水对他说着：

“顾卿，不要去，不要……”

顾听雨记得，当时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放心，我……去去就回。”

可那一去，便是终局，他终归是食了言。

……

“约好了，我一定不会食言的。”

说着顾听雨转过身，朝着少女君王走去。

群臣早已退朝散去，少女君王的侍从也早就被她下令离去，现在这诺大的金殿上只留下了两人。

空荡的大殿中，周月灵听着脚步声，看着这脚步声的主人逐渐向她靠近，而她的心跳也随着脚步声而加快。

直到顾听雨走到了她的面前，走到与她的齐平。

周月灵记得，天乾律法是有规定的——

下属是不能啵上司……不是不是，是大殿上群臣不得与君王齐平。

此乃大不敬之罪。

可现在，周月灵已经心跳加速如同小鹿乱撞，什么话都说不口来。

然后，顾听雨伸出来自己的右手的小拇指对她说道：

“拉勾，拉过勾的事情顾听雨就一定会做到。”顾听雨看着周月灵，眼神澄澈如水。

“如果顾卿食言的话，朕就治他欺君之罪。”

少女君王神色认真，似乎在告诉顾听雨君无戏言，要是他敢鸽了，一定没他好果子吃。

说着，她伸出了小拇指与顾听雨的小拇指拉起了勾。

“还有，说谎的人还要吞一千根针。”周月灵神色认真地又补充到。

看着少女这认真的表情，只听顾听雨笑着道：“是是是，遵旨”

“不过顾某家乡那边是不信这个的，我们更喜欢说……”

“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嗯！”嫣然一笑，少女的笑容倾国又倾城。

勾指起誓，契约成立。

不可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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