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望着地牢阴冷的墙壁感慨万千。
人生的起伏在这一天得到了很好的演绎。
享受了一夜晋升的欣喜,又遭遇了陷落迷林的恐惧,山回路转收得剑灵,却被红绫看破天机。
这新娶的老婆兴许好哄,这位姐姐大人可就难对付咯。
“看来小爷是要陷落在此咯。”
凌冲不由地苦笑了起来。
“还有心思作诗,我看你也挺开心的嘛。”
隔壁牢房穿了一个老妪嘶哑的嗓音,这是历经沧桑沉于绝望的人才可能拥有的音色。
“敢问前辈囚于此地多久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个人聊聊天。
“二十年!”
“比我年龄都大……”
“少年人,你是怎么会惹上魔教的?”
“无意收了人家的宠物。”
这段经历实在有够曲折离奇的,凌冲也懒的细说了。
“哈哈哈,摘星宫的宠物怕都是三星以上了吧,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有这等造化。”
老妪的言语中含着些许赞叹之语。
“那您呢,又是为什么被关起来的?”
“摘星宫既然是魔教,抓人还需要理由嘛。无非是图我身上的那点灵力罢了,给她们便是了。”
“她们竟然觊觎前辈的灵力,那前辈该不会是六大门派的人吧。”
首先魔教之间不会相互攻伐,而与魔教敌对的也只有观月宫和六大名门正派了。
“我正是枯叶门的大长老黑池。”
“您就是暗面观音黑池前辈……”
此人在玄门颇有名望,乃是金丹巅峰的高修。
“呵呵,暗面观音,我现在不过是糟老婆子啦。”
黑池的言语中含着些许凝噎。
“原来枯叶门这些年苦苦找寻的大长老竟然被囚于摘星宫。”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不也和我一样身陷囹圄,对了,你是哪个宗门的?”
“晚辈乃是观月宫弟子凌冲。”
“观月宫……就是那个号称玄门第一仙子梦蝶所创的宗门?”
“梦蝶正是尊师。”
“原来是梦蝶仙子的高徒……”
“前辈请放心,有我在定会将你营救出去的。”
“你?”
黑池言语中表达出些许不可思议。
“不瞒您说,我虽然被打入地牢,却也还是有机会出去的。”
凌冲很清楚,等红绫气消了,再让碧月在她姐姐面前美言几句,自己想出来并没有多大问题。
“这是为何?”
黑池这便听不明白了。
“前辈就不要问了,反正我有办法救你出去,您就再等上几日吧。”
入赘魔教这档事,凌冲可说不出口,况且对方还是六大门派的前辈。
“呵呵呵,那我便不问了。我二十年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天呀。”
“嗯,前辈放宽心。”
“放宽什么心呀!”
突然一个清亮的嗓音传来,凌冲一个机灵坐回了草席。
“碧月……”
“哟,看我我姐姐惹恼你了,急于与我撇清关系咯?”
缓缓走来的正是碧月,她双臂抱胸面含着愠气。
“你来干嘛呀?”
“人家生怕你想不开,没想到你这么没良心。”
“你姐姐也太过分了点,我不过是收了只蛇灵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动肝火的嘛。”
凌冲赶忙岔开话题。
“还不是因为你去追你那什么师姐……”
碧月在栏杆的另一边小声嘀咕道。
“你怎么又提我师姐了,要我怎么解释你才能懂啊。”
“凌冲,你是不是不打算兑现诺言啦!”
碧月的问话含着些哭腔。
“这都哪跟哪啊……”
这丫头是怎么了,之前没这么矫情呀?
他哪里知道碧月经过姐姐指点,正在‘攻略’他呢。
“连一声‘娘子’都不愿意喊,还能指望你陪人家双修嘛。”
面对碧月这含羞待放的话语,凌冲鼻血差点被她萌出来。
“有旁人在呢……”
凌冲下意识地瞥了眼眼左边,厚重的墙壁后面关着的就是黑池。
“这人怕不是聋了,我就没听过她说话呢。”
“……”
“凌冲,我冒着被姐姐责备的风险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呀……”
“娘子,是我不对。”
凌冲扣扣索索地挤出这几个字。
“那你在这也歇够了吧。”
“啊?”
“你是晌午被投入地牢的,现在已经是酉时了(傍晚时分)。”
“你想干嘛?”
“生产队的驴可都不敢这么歇着呀,还能干嘛,当然是双修啦。”
一想到修行,姐姐叮嘱那些话就被碧月抛至九霄云外了,她喜形于色地说道。
“我可被关着呢。”
凌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有钥匙呀。”
碧月的手指捏着一把古铜色的钥匙,上前就为他打开了牢门。
“呃……让你姐姐知道了会不会不太好……”
“这地牢的里侧有个废弃的练功房,只要你不离开地牢,守卫的长老应该不会为难咱们的,咱可是圣女呢。”
我看你是剩女还差不多,这么肆意妄为,还有谁敢娶你呀……
“还是你有办法。”
“少废话了,今天我就要再提升一个境界。”
碧月不由分说地拉着凌冲就去往了练功房,留下了一脸凌乱的黑池。
她那疑惑中带着些惊恐的神色像是在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放得开了么?’
两人又一次相向而坐,此时凌冲的心境依然是凌乱的。
他有些话想对碧月说,却又始终开不了口。
“你犹犹豫豫的,到底想说些什么。”
碧月何等敏锐自然是看出了端倪。
“我说碧月,若是今夜我再助你提升一个小境界,你会……”
“你觉得我会不会?”
碧月并未回应,只是满含深意地笑着。
“不会……”
“那你还明知故问。”
“可是我们约定好的呀!?”
凌冲急了。
“这不是有新情况嘛,现在是姐姐气还没消,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呀。”
“那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啊。”
现在碧月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凌冲自然是要哄着的。
“咱们好歹也算是有夫妻之名呢,你却始终与我这么生分。”
碧月咬着嘴唇又耍起了性子。
你到底想让我怎样?咱们之前不是有言在先么?
然而和女人如何能讲得通道理。
“你要我怎样?”
“昵称啊。”
“什么昵称。”
这可是触及了凌冲的知识盲区,他只是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