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的这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宣判，让贺如霜如坠冰窟。
没什么好说的了，若是她贺如霜不敢发誓，那就等于是心中有鬼，也不需要什么证据了。再加上林天居然承认了那名“白莲花”小贱人是他的道侣，虽然这份关系有点临时编造的意思，但这也足够了。
天下至尊为自己的道侣报仇，杀她一个贺如霜，并无半分不妥。只怕传出去，天下人也只会为林天这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举动而拍手叫好，认为他有血性有担当云云，毕竟这种故事大家都爱听。
此时的贺玉山也是神色惨白，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仙风道骨的模样。
事已至此，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本来也就是因果报应。
她女儿种下的因，便换来了这样的果报，如是而已，而他今日要痛失爱女，也是因为之前种下了过于纵容她的因，所以得了今日恶果罢了。
贺玉山心中暗叹，犹豫片刻，终于是开口了，“林天，就算如此，你那道侣如今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一命抵一命的处罚，也太过了。”
“好，那我也不逼人太甚，只要贺如霜承认犯下的罪行，给晓花道歉，你正一道宗再将此事昭告天下，我便既往不咎，饶她一命，事后，还望你这个做父亲的多多管教一番，做出这种歹毒之事，你贺玉山也难辞其咎。”林天冷然道。
他也看出来了，真要杀贺如霜，贺玉山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他代表了正一道宗，现在他林天与正一道宗闹掰，对他个人来说没什么，对天下局势却是不利。
再而，杀人未遂，比起杀人既遂来说，量刑确实是要轻很多，一命抵一命，也确实太过了。
贺玉山面色一缓，正要答应。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贺如霜却是在此时突然挣脱出了他的怀抱。
她一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边冷笑说道，“父亲，要我认罪，还要给那个贱人道歉，我还不如去死呢，既然如此，我..发誓便是！”
贺玉山心中一紧，随后有些绝望地说道，“霜儿，不要！”
他心中好像是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都什么啊，林天都已经答应要饶过她了，她只要认错道歉就完事了，事后正一道宗再给点赔偿什么的，这件事就算揭过了，怎么她非要钻这个牛角尖，选择作死呢？
但贺如霜却是面露决绝之色，毫不犹豫地朗声说道，“我贺如霜今日以心魔发誓，我没有暗算过白晓花，若是有，我心魔入侵，受炼狱之苦！”
刚刚说完，贺如霜就面色一白，身上开始弥漫出诡异的黑气，而她表情扭曲，似乎是痛苦至极，显然已经是遭到了心魔的入侵。
正道修行，比起魔道修行而言更加怕心魔入侵，心魔入侵，倒也不是真的有什么魔头入侵，就是说做了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或者以心魔发誓结果违背，就会遭到心魔入侵。
前者还有些回转的余地，若是能撑过心魔入侵，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但违背心魔誓言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在绝望中不断死去。
显然，此刻的贺如霜选择的就是这么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
“林天，你满意了吧？现在我已经对心魔发誓，按照约定，你不但不能杀我，还必须对我正一道宗既往不咎。”此时的贺如霜表情狰狞扭曲，语气却是快意无比。
“就算我之前确实要害死你那心爱的什么白莲花又如何，除非你出尔反尔，否则，你不能对我出手。”她状若疯癫地大笑道。
“你..！”林天一愣，随后表情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好家伙，还真就被贺如霜找到了空子。
对啊，林天说的是，只要贺如霜敢以心魔发誓，就放过她，没说她心魔发誓后安然无恙才放过她。
他双眼微咪了起来，似乎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毁约直接就把贺如霜杀掉，毕竟此行他是来给苏明讨公道的，现在贺如霜不仅没有出言道歉，反而还死不悔改，出言挑衅，这公道讨的也实在憋屈。
这时候，贺玉山只觉得脑壳嗡嗡作响，差点要被贺如霜气死，你发誓就发誓了，还挑衅林天做什么，就算自己视死如归，也要多考虑一下他这个当爹的和宗门啊。
但无论如何，贺玉山还是下意识地挡在了贺如霜面前，和林天对峙，毕竟贺如霜再怎么顽劣，也是他的女儿，就算林天再强，他也不能坐视林天在自己面前对贺如霜出手。
林天看着贺玉山，目光清冷，手按在腰间的那柄佩剑上，一股强大的气势就要爆发出来，似乎随着长剑出鞘，就要天地色变。
一个贺玉山，在他面前，还真的远远不够看的。
或许他正一道宗所有长老和高阶弟子借用护宗大阵将力量联合到一起，才能阻拦他一二。
都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想管那么多了，他今天就只想给白晓花讨个公道，本来他也就是为此而来的。
但就在这时，苏明却是扯了扯林天的衣袖，在后者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来的时候轻声说道，“林天，足够了。”
本来林天选择为自己出手，对付正一道宗的这些人什么的，就已经是让她欠了天大的人情了。
此刻再让林天为自己而毁约，与贺玉山一战，那就有些过了。
虽然她对林天抱有恨意，但林天为自己挺身而出的这种赤诚心意她也是感受到了。
总之一码归一码，恩情和仇恨各论各的，她是这么想的。
所以将心比心，她也多少为林天考虑一下吧。林天这时候出手，现在是爽了，但后果呢？正一道宗与林天决裂，之后可能就是不断的麻烦接踵而至，林天那种在庭院里看书喝茶的悠闲日子也要到头了。
“可是..”林天微微皱眉，心中还是略有不快。
“她活着，或许比死了更加好。”苏明只是淡淡地如此说道。
说到底..本来道歉加赔偿就能解决的事情，贺如霜却非要作死，自取灭亡，看来脑子确实是有点问题。
贺如霜为什么要暗算自己，这个前因后果她也是多少在林天与贺玉山的交谈中搞清楚了，总之，对于这么一名歹毒的要取自己性命女子，她也不可能是抱着什么怜悯之心。
现在贺如霜生不如死，这样也足够了，如果几年后她修为有成的时候她还活着，她也不介意亲手去报了这个仇。
见苏明能接受，林天也不再多说，按在剑上的手一收，冷笑道，“说的也是，炼狱之苦，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所谓的炼狱之苦可不是什么空话，违背心魔誓言的后果，就是于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无时无刻不遭受到心魔的入侵，那种痛楚会让人生不如死，迟早会自我了断。
看了一眼此时冷汗涔涔，已经是昏迷过去了的贺如霜，林天对贺玉山拱了拱手说道，“贺宗主，既然晓花觉得害人者已经遭到了该有的制裁，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尔等好自为之吧。”
此刻贺玉山心如死灰，却也没有回应，只是抱起了贺如霜往里间走去，一边不停地叹气。
出了大殿，在回去的路上，苏明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一些事情，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味，最后终于是开口，略带愤怒地说道，“林天，你说的道侣，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在侮辱我吗？”
林天先是一愣，随后轻笑道，“没有，就是那时候找个由头罢了。”
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好像也是可有可无，要清算小小一个贺如霜，他林天实际上也不用找什么理由，证据确凿，直接怼就完事了，但那时候他就是鬼使神差，说出了这么一句。
“哼，那就好，不过，你可不许再这样胡说八道了，否则，我让你好看！”苏明瞪着林天说道。
“好好，我那时也只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对于苏明的这种反应，林天只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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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mm，这几章算是一个小高潮吧。
可能还是有些地方没写到位的，节奏方面的把控可能也有些问题，不过..我已经尽力了，来回删改捋顺逻辑确实很让人头大。
我不觉得自己的作品是完美的，希望各位也能接受这样的不完美吧。
总之，我会努力写得越来越好的，以回报各位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