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算现在好得差不多了，沐亭仙拉起袖子，还能看见手腕上，她被她咬出来的伤口。
其实沐亭仙可以化掉疤痕，但她想了想，还是留着。
也不为什么，只想留着，若是她小小师尊良心过不去，给她些福利补偿什么的，那也挺好。
沐亭仙把鸡汤递给苏清浅的时候，不自觉露出了手上的疤痕。
苏清浅接过鸡汤，她注意到了，于是眼神就黯淡了几分。
只是沐亭仙没注意苏清浅的神情变化，她使着灵气变化出一杆碧玉钓竿，坐着靠椅，对着山洞里的灵泉钓鱼。
山洞的明石散着悠悠的光。
“师尊……”
“啊？什么事？”
沐亭仙头也没回地答应了一声。
“没事，就叫叫师尊……清浅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锅里出来啊？”
苏清浅趴在锅边，她扒拉两口汤，目光落回自己身上。
她还在锅中泡着药澡，只是此时着了一件能罩住身体的薄纱。
薄纱颜色很深，所以即使她里面什么都没穿的，沾了水也看不出什么东西，那是她仙儿姐姐给她穿的。
苏清浅弄不明白，明明她已经驯服永恒结冰了，沐亭仙还要她泡着药澡做什么。
“我给你下的那些天地灵药呢，包括凤凰精血，虽然药效大多都被吸收了，但还有少部分残留在这药水中。那能助你洗髓伐骨，改善体质，说白了就是不想浪费，你听我的话泡着便是了。”
“哦……”
苏清浅低低地答应着沐亭仙的话，她咬了一口鸡腿，目光在山洞中缥缈着，最后还是落回到她的仙儿姐姐身上。
猫猫尾巴和耳朵已经没有收起的必要了，苏清浅的小尾巴甩啊甩的，沐亭仙好像不在意她其实是猫儿的事实。
但她心里到底会不会想些别的东西，只是嘴上没说呢，苏清浅又想知道，她想找话题，可她的仙儿姐姐只是钓鱼。
鱼有那么好钓吗……臭师尊，笨师尊，气死她了。
于是苏清浅又开口，这次就还是她主动找的话题。
“师尊干嘛在山洞里钓鱼啊，钓得到吗？”
“有的，这泉是灵泉，泉水通着地下的灵脉。有灵脉就有生机，那泉水中自然是有鱼的。当然就算没有也没关系……姜太公钓鱼听过没有？”
苏清浅想了想，她摇摇头。
“没有听过……师尊好像知道很多清浅不知道的事。”
“故事挺复杂的，说出来就要牵扯到一堆东西，嗯……总之就是一糟老头子拿着没有鱼钩的钓竿，在一片冰天雪地中钓鱼，然后没了。”
“那算什么啊？”
苏清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有鱼钩，又怎么能钓鱼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没有鱼钩钓鱼不是蠢吗？可故事的最后他还是钓到了鱼，还是条大鱼。”
“那师尊也会钓到大鱼吗？”
“也许吧，钓到了就切成鱼片，和你一起煮了吃了。”
“师尊才舍不得吃清浅呢。”
“那可说不准，该吃还是得吃的，只是还没到时候，所以我现在才养着你，就是想将来有一天把你吃掉。”
“当然这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凡事总要等嘛。等等看，说不定下一个秋冬，就能等到一直期待的人了也说不定呢？就像我最后不是也等到了你吗？”
“师尊……一直在等清浅吗？”
苏清浅好奇地询问着，沐亭仙突然就闭嘴了。
她们之间的那些事，她好像总是容易说漏嘴。
沐亭仙又沉默，苏清浅问她仙儿姐姐以前的事的时候，她也是如此沉默着不说话。
干嘛到这里就不说了？她又瞒着她些什么？她之前在云梦泽的湖中，意识朦胧间看到的，她男儿身的仙儿姐姐，那又表示着什么？
她的以前，到底……
“清浅一直都很好奇呢，师尊从来不和清浅说师尊的过往，也不许清浅问。清浅能感觉到师尊对清浅好，但师尊对清浅的那些温柔啊，又仿佛不是第一次做的，为什么?”
“清浅……别问了。”
“为什么不能问，为什么不愿说？师尊有那些不想被清浅知道的吗，师尊？……”
“够了！”
沐亭仙突然喊了一声，苏清浅就被吓了一跳。
她从未见过她仙儿姐姐这样子对她生气，于是苏清浅手中的那碗鸡汤，便摔在了地上，瓷碗撞碎，清脆作响。
其实沐亭仙也被她自己吓了一跳。
她们的曾经，沐亭仙不想苏清浅知道，至少现在不想。
她不知道她小小师尊知道了她们的过往，知道她原本是男儿身，那时候的苏清浅，她还会不会接受她。
所以当她问到以前，沐亭仙就急了。
然后等回过神，沐亭仙收起鱼竿，回头打算和她的小小师尊解释的时候，她原本给苏清浅盛的鸡汤洒在地上，瓷碗摔碎成一片一片的。
她小小师尊埋着自己的身体在锅里，只敢探出一个脑袋怯怯地看她。
沐亭仙走到苏清浅身边，后者想要退后，可她现在在锅里，又能退到那里去？
于是即使苏清浅是不愿的，她还是被她的仙儿姐姐从锅里面捞起，她身上未擦干的水打湿了沐亭仙的衣裙。
沐亭仙想要苏清浅看她，但后者现在很怕很怕。
她缩着脑袋，沐亭仙还没来得及说开口解释些什么，苏清浅倒是先开口认错。
“清浅知道错了，师尊的过往，清浅不该问的，师尊……放开清浅，好不好？”
“你错那了？”
“那里都错了，清浅知道错了……都不够吗？”
“错那里都不知道，那还说什么够不够的？”
“那清浅……就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啊？”
沐亭仙有些哭笑不得，然后她就看着她小小师尊伸出手，撕破了自己的薄纱裙。
苏清浅一直是真空的，薄纱裙撕破后，她就什么都不剩了。
可她没有羞，苏清浅抬着脑袋看沐亭仙，她的目光澄澈。
她现在更想求得她的原谅。
“这样……可以了吗？仙儿姐姐不是一直都馋清浅身子吗？那么现在，足够了吗？”
“我有吗？”
沐亭仙抽抽嘴角，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如果清浅连仙儿姐姐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那清浅的眼睛，也算是瞎了。”
苏清浅摇摇脑袋，她的长发沾了水粘附在锁骨上，欲遮还羞的意思就更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