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是知道的。

自从跟李掌柜和刘先生相遇,人生的意义应该不拘束,应该随心,去做想做的事情。

不得不说,柳大人已经被两人拖入这棋局之中,绝不可能逃脱,只能一路走到黑,但他接下来的选择,也无法导致多大的风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天师挖掘真相。

等待唐寒月的,却是一个更加承受的故事。

……

“我不会说的。”柳大人坚定道:“本官不想做出愧对自己的事情。”

少女天师伸出的手,先是一紧,却有松开。

柳大人感觉全身被千刀万剐,身体各处已经渗出不少鲜血。

本就心灰意冷的他,突然从墙体跌落,重重地摔在地面。

“为什么?”柳大人强忍疼痛,说道:“为什么没有杀我?”

少女天师脸色一般,其实并没有因为他的答案,感到气愤。

杀了柳大人,反而对朝廷不好。

公报私仇,也不是少女天师的作风,一味地心狠手辣,只会换来恶果。

那还不如,多给柳大人选择的机会,看一看到底是刘先生待你好,还是朝廷的善心不够?

少女天师随即离开柳府,而陈然赶忙扶起倒在血泊的柳大人,搀扶到书房的木椅,使用法术,治疗伤势。

“陈大人,你也为何如此?”

柳大人有气无力。

陈然解释道:“她是来找我合作的,就为兴宁镇宝物一事,说真的,也不忍心见你这样负隅顽抗,要感谢的话,就感谢她的耐心和善心。”

很多事情都可以讲人情,毕竟大家之间都没有什么血海深仇。

柳大人脸色极差,更是被鲜血沾染,他握住陈然的手,“你到底知不知道?就是宝物跟谁有关?”

柳大人的眼神中竟有一丝哀求,心底不希望陈然知道此事,更不希望他跟亲弟弟对峙。

陈然将他的手放下,说道:“如果你要信得过我,那不放一说。”

随后陈然先行离开,然后端来一盆水,拿来毛巾为他擦去血迹。

“宝物本就在刘先生的身上,肯定也跟唐寒月和陈宇脱不了干系,不过我知道你希望我,不去干预此事,因为这无疑是手足相残,而你不想辜负刘先生的期望。”

陈然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读书郎,又怎可能不与刘先生有过接触,不仅认识,而且也太熟。

他的猜想,至少这几步,走的都很对。

柳大人也一时间无话可说。

陈然坐在一边的木椅,说道:“我不会因为大道之争就对,朋友,同乡,家人出手的。”

陈然即便远离家乡千里之外,思乡之情,不会因此抛弃。

他其实重视感情,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见证母亲的离世。

但这并不说明,陈然是个愚昧的人,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将计就计。

陈然随手大袖一挥,施展结界,以免墙壁有耳。

“你不妨一说。”陈宇说道:“我陈然发誓会守住这个秘密,而且给你们一定的帮助。”

他的东西仅是国公的地位?

怎么可能。

他的棋局不会那么不堪。

柳大人稍有感触,他轻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这对你陈然升官发财,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还要对付少女天师。

你们不是合作吗?

陈然郑重其事地说道:“不会对付重要的人,这是我的底线。”

“大道之争应该留下刘先生托付的人,不是你我,而是后辈。”

“而我并不是想要站在天师府,而是选择值得信赖的你们身上。”

每一人都有为之奋斗的目标。

他能够站在六大贤臣的位置,有多少为了家人,又有多少私心?

如果让他为了大道之争,对抗亲朋好友,他绝对做不到。

而她少女天师,失去了一切,现在的她只会一意孤行。

柳大人没有因为陈然的一面说辞,相信他。

“你要怎么证明?”

陈然突然轻笑道:“那我应该就在刚才以绝后患,因为我,不会那么愚昧。”

柳大人知道他陈然的为人,他释怀一笑,“你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了,还信不过我吗?”

此话一出,柳大人恍然转头对陈然笑道:“那事情还得从我跟叶老头的相遇说起……先提一句,唐寒月命运不凡。”

夜幕降临。

陈然听完柳大人的故事,微微一笑。

这一笑十年少,笑给不远处的唐寒月,笑给未来的墨心。

他的心中铺好一条特殊的道路。

……

与此同时,唐寒月结束辛劳的一天,来到客栈舒展胫骨。

瞟见灯火通明的圣京,大街小巷,冬日里的寒冷被气氛冲刷。

唐寒月恍然之际,却发现站在枯树下的读书郎,不明不白地来到客栈外面,遥望灯火,眼眸中的良宵皆为美景。

还换了一身厚重的袍衣,以防冬雪迷恋。

他好像在等心仪的少女。

“喂!”唐寒月突然对陈宇喊了一声,“又来想要做什么?”

她心底是高兴的。

唐寒月招手,跑到陈宇的面前,笑问道:“又来找娘子?”

陈宇一时语塞,脸色一红,然后说道:“找你来逛街。”

唐寒月笑的温柔,“挺好。”

她一把握紧陈宇裸露在飘雪的手,给他传递灵气变为的温暖,笑道:“那你说四条街道,你想要去啥地?”

圣京的四大街道,不仅宽阔,各有特色。

唐寒月毕竟没来过,还是想听这读书郎的建议。

那你说,找女友,肯定有备而来,总得要带个脑子吧?

陈宇硬着头皮,“我们去吃点夜宵啥的,就去朱雀街吧。”

唐寒月无所谓,只要跟喜欢的人一起玩,无论什么地方,也都是不悔的选择。

朱雀街上一对情侣,握住对方的手,两人其余的左手右手,各拿一根糖葫芦。

两人忽然发现一栋青楼,外边很多人出入,也就进去一探究竟。

人山人海。

酒香飘飞。

两人无奈地前面二楼,察觉一楼中央,竟是一位舞弄的女子,身穿西域的服饰,珠宝密布在衣物各处,晶莹剔透,她本人皮肤尤其雪白,应该是西域的人。

陈宇偶然发现一位年纪相仿的锦衣少年,或许也是一位考生,松开唐寒月的手,然后作揖问道:“这位兄台,是请问底下舞动之人是谁?”

那位少年看的尽兴,笑道:“此人乃是圣京家喻户晓的舞娘——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

陈宇听的别扭,怎么西域的名字,总是牛头接马尾的。

唐寒月倒是觉得不错,仿佛找到点前世的感觉,但这名字,听起来总感觉像个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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