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生在看白纸蝴蝶时,脚下也没停,已经到了停尸房的门口。

他打开门,看着白灵玉传过来的信息,心想:

那姐弟两个虽然性子跳了些,但看得出也是明事理的。

修门的事情让他们去做,并无不可。

只不过,被火烧?

排除是活宝姐弟玩火烧了他家的话。

那是沛县街头新冒出来个神经病,还是自己得罪人了?

贺长生知道,白灵玉一向聪明乖巧,应该也看出事有蹊跷。

但涉及他们人身安全的事,马虎不得。

多提醒几遍总不会错。

于是贺长生用手指夹着他的白纸蝴蝶,也给白灵玉回信。

就和刚刚将心意传递给他的白灵玉一样。

结束传信的事,贺长生便点了蜡烛,照见了红衣少女的尸体。

依旧是一天前他离开时所见的不甘模样。

【物品:{卓妮妮的尸体}】

以上这行字,打在了贺长生的系统面板上。

“绝对真名”技能,诚实地鉴定着她。

贺长生也结束了对她的又一次检查。

无不遗憾地说:

“可惜了,没有妇科病。”

系统:南无黑米豆腐,卓施主在天有灵的话,莫怪莫怪。

···

【就说给死人看病不行嘛】

【笑出猪叫,傻帽主播自作聪明过头了,祝你挂机扣分愉快】

···

虽然这次针对“病人”的看诊,确实是小有失算。

但贺长生为了养生,依然保持平和的心态。

正当他准备关闭直播间的时候。

“生哥你出来,别白费功夫了!”

有人在叫自己。

于是贺长生用白布盖住了红衣女尸。

这才拎着蜡烛,向身后看去。

来人是一个他叫得出名字的捕快,张达伟。

却听张达伟说:

“案子破了,小贺仵作你不用再忙活了!”

贺长生的脸上依然带着礼节性笑容:

“哦?是哪位弟兄如此铁口神断?”

“是你赵爷我。”

迎面走来一位穿着县丞从五品官服装,眼窝微凹的青年。

青年似乎很久没有睡觉了,脚步虚浮地走在几个衙役身前,不住地打着哈欠。

但看见贺长生瞬间,他立马就不困了。

兴奋地叫了出来:

“在贺仵作你旷工的时候,爷拿着她的画像跑遍了贫民区,终于有了结果。”

“这叫卓妮妮的娘们,三天前在饭点做饭时烧了屋子,有十几个邻居作证,当时她穿着条红裙子站在屋外哭。”

“那之后,就没人见过她和她的弟弟来福、旺财!”

“爷这么英明神武,自然看出了问题。”

“带着弟兄们上她家一挖,果真就瞧见了两具尸体!”

“很显然,这就是卓妮妮无意引起火灾,害死弟弟,畏罪自杀的案子!”

“哈哈,自从爷来了这沛县,终于在断案上赢过你一次了!”

贺长生抬眼,并没有把逼逼的青年放在眼里。

他看的是众衙役搬来,放在停尸房地面上的尸体。

并使用了绝对真名技能。

【物品:{卓来福的尸体}】

【物品:{卓旺财的尸体}】

两个小男孩已经被烧成炭了,看不出面目。

但从名字上来看,确实是死者卓妮妮的家人。

贺长生带上了自制的简易手套,开始观察。

两个小孩口腔和鼻腔中皆有烟灰。

而且碳化的衣物上也没有太多干涸的血迹。

他确定了事实,便又说:

“赵保大人您说对了,这两个孩子是死于火灾的。”

赵保以为贺长生是对自己服软了。

不免得意道:

“爷高兴!今天衙门里所有人的午饭,爷都请了!”

此言既出,赵保得到了捕快们的一致拥护。

众捕快几乎都开始原地讨好赵保起来。

言语中免不了拉踩,对贺长生就不太礼貌。

而在群嘲贺长生,讨好赵保众人中。

张达伟试图阻止的声音,更显得微弱不可察:

“你们别和生哥起哄啦。”

结果,当然没能制止任何一个人。

张达伟只好看向没出声嘲笑贺长生的人。

向这位盘着头发,拎着毛笔和本子的女书生求助:

“师奶您帮生哥说句话吧。”

女书生挑了挑眉:

“师奶?”

张达伟挠着头道:

“李思思,李十七姑娘,您是咱们女师爷嘛,当然能叫师奶。”

“唉呀您就别在意这么多了,快点···”

“砰!”

李思思用行动证明,她确实会帮张达伟的忙。

一卷书,愣是给她拍出了惊堂木的效果。

“肃静!大家走出去都是衙门的脸面,这样没素质的狂笑 ,像什么样?”

“都听小贺仵作把话说完!”

见沛县衙门的一支金花开了口。

黑眼圈青年立马谄媚地看向她,说:

“师奶,您说的都对。”

李思思面露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将停尸房里的c位留给了贺长生。

于是,贺长生也开始陈述自己的发现:

“卓妮妮的弟弟们我不敢肯定,但卓妮妮肯定是被人杀的。”

此时,距离卓妮妮死去已经过了两天多,尸体已经开始回软。

贺长生得以很轻易地将她的尸体翻面,露.出颈部交叉的红痕:

“如果她是自己了断,那脖子后面的勒痕就不会出现交叉,而是光洁一片。”

“所以她是被勒杀的。”

“但如果赵大人依然要强行结案。”

“我无所谓啊,我不是官,就是个拿俸禄养老婆老娘的小仵作。”

“破案了我拿多点钱,没破案我少拿点钱。”

“卓姑娘死就死了,但要是害她的人再次犯案,性质还特别恶劣的话···”

“赵保大人,留神你的这身官皮不保啊。”

“官皮”二字,狠狠地触动了赵保并不坚强的神经。

他险些摔倒。

贺长生依旧眯着眼,朝赵保笑道:

“吓着啦?我逗您玩的赵哥。”

“您可是官老爷,没那么容易倒,事情不会那么夸张,放宽心。”

贺长生语气很轻松闲适。

很快换了个更轻松的话题,朝赵保道:

“走吧,您说过要请大伙儿吃饭的。”

···

“十七姑娘您吃什么?”

在县衙门口的馄饨摊上。

赵保正对李思思献着殷勤。

然而李思思以冷漠态度,无视之。

一时间。

“县丞大人又在尬撩师奶了”“师奶是我们衙门的共同财产”,此起彼伏。

馄饨摊上回荡着快活的空气。

“住嘴···住嘴啦!”

赵保很快发现,自己没法避开这些并无恶意的调笑。

只好大声吼道:

“尬聊又怎样,除了贺长生这个已婚却还是孤零零一个人过得可伶虫,师奶就是我们大家伙的女哥们!爷当然可以撩!”

不能让爷一个人受伤!

他的策略很有效。

果然有几人没再用同情的的眼神看他,分流了部分“火力”,去安慰贺长生了。

转移话题焦点的赵保,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并没有嘚瑟多久。

“谁说我夫君是孤零零一个人的可怜虫?。”

少女格外清甜好听的声音,徐徐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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