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他们会回来的。”风颜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给她一个保证道。
她蹲下来把奥恩背起来,顺带伸出一只手,帮莉莉丝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还有战斗过后脏乱的漂亮哥特裙子。
然后便和莉莉丝大步向里走去,毫不在意那些,因为好久不见她而激动无比的顾客们。
“我们回来啦。”抱歉,声音好像有点小,风颜还没吃饭呢,大家体谅一下。
不过,反正也没有人回应,声音小点也不碍事。
安置好奥恩,她们守在中庭,就这么等着人回来,期间布兰德看到还好奇的问了几句,知道是在等克琳他们,所以就没再过问了。
莉莉丝想等,那就等呗,风颜也陪着她等,等多久都没关系。
但风颜心里却非常清楚,克琳姐他们能活下来的概率不超过百分之一,但也许奇迹发生了呢,他们可是如此高等级的大魔导啊,逃跑对他们来说还是很容易的吧,是的,风颜心里也存着一丝侥幸。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陪着莉莉丝坐在那里,她们就这样等啊等,等到夜色降临,等到莉莉丝和她紧靠着睡着了。
半夜。
“风颜,我好怕。”
风颜一睁眼,就看到一头哭的惊慌失措的小鹿。
半夜,风颜被哭着的莉莉丝摇醒了。
“别怕,怎么了。”风颜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柔声问道。
“我,我梦到克琳她们死了,他们刚才在和我道别,我求他们走,但是他们飞到天上去了,我够不着他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害怕呜呜~”
莉莉丝哭的一塌糊涂,风颜只好把她搂入怀里。
“会没事的,这都是梦,梦不能当真的,他们会回来的。”
风颜正安慰着莉莉丝,丝毫没留意到,有人回来了。
“晚上好。”没有多少气力的声音响起。
这熟悉的声音,风颜猛地看过去,莉莉丝也从怀里抬起头,果然是首领回来了。
“首领!!”风颜和莉莉丝情不自禁喊出声。
她穿着一身白衣,提着一柄染血的长剑,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脸麻木的表情,还有那深邃的眼里,透着难以言喻的疲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呢?
“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
“嗯嗯。”莉莉丝看到首领又忍不住落下泪。
“那便好。”
首领将剑收起来,坐下自顾倒了一杯茶,喝完眉头也是舒缓不少,不错,终于懂得换茶了。
首领沉默着喝茶,似乎沉浸在了品味这甘甜的茶里,一点也没有想要说明任何事情的想法。
“首领今天去哪里了呢?”
终于,风颜忍不住问出来。如果今日在与罗萨交战的时候,首领要是在的话,想必任务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但她不在。
“今天啊,我做错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劝说水之城的水之魔女,二是带着西蒙他们前往魔法工会。”首领仔细擦拭剑身上的血迹,平静地说着。
“当时,我叫你们来竞技场,但是我想如果我们要是在里面出手,那水之魔女一定会加以阻拦,于是我主动前去与之交谈,也许是这些时日事情太过于顺利,让我有些自信了吧,她自然拒绝了我,我们发生了争执,纠缠了起来。”
“盲目自大,优柔寡断,这是我第一件做错的事。”说着首领有些自嘲地笑了。
风颜和莉莉丝都没说话,她们现在也才明白了,首领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原来是被婷儿的母亲纠缠住了。
“而这第二件事,我错的更为离谱。”
“我居然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带着西蒙与其他人直接袭击魔法工会,呵呵,就为了去杀几个人泄愤,结果西蒙和其他人就这么死在了我的面前。”
“结果不仅克琳,琼斯死了,就连西蒙,修斯,彼得,洛林,杰西……一共十六个人啊,全让我给害死了。”首领越说下去面色就越阴沉,声音有些颤抖,里边藏着巨大的悲伤与自责。
克琳死了…莉莉丝听到了这个噩耗,刚止住的眼睛更是直接决堤,风颜则是如猜测得到证实一般,一脸怅然失神,随后便无力地靠在座椅的后背上。
“伊芙娜啊伊芙娜,活该你活了这么久,却还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首领就这么无声的哭了,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首领的落泪,那强大的悲伤也感染了风颜,她不禁也红了眼眶。
是啊,一天之内,诺大个暗影之翼就死的只剩她们几人了。
无论是为了掩护莉莉丝风颜撤退的克琳琼斯,还是知道噩耗后的怒斩罗萨的首领,一时冲动跟着首领去屠戮工会的西蒙他们,就没几个人活下来。
谁能想到暗影之翼会有今天呢。
明明有了风颜加入,然后还因为风颜吸引了来了酒会的同盟,好似一切都是向上发展,可以预见组织的光明未来。
然后,他们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便落得如此境地。
也是从风颜加入暗影之翼那天起,先是出了叛徒那档子事,然后古德兰德因此搭进去了,最后为了杀罗萨,大半个组织也搭进去了。
仿佛命运嘲弄一般,如此重情义的组织,却因为情义二字伤的最深,落到如此境地。
“我的选择,是对的么?”
风颜扪心自问,这一系列事情,真的不是因为她的到来而发生的么。
没有人能回答,因为没有这种假设,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就是罪魁祸首,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诅咒会不会影响别人。
但目前看来,无论是前世玥丰,蕾娜,还是这一世的暗影之翼,下场都不会很好,就好像当风颜开始有安稳下来的情况后,事情就开始坏起来了。
难道真是因为她?
这一切,不是世界的错么?
……
深夜的宾至如归酒馆后院里,沉默是三个人的悲戚。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抱歉。”首领情绪似乎已经恢复正常,声音略带沙哑的对着风颜说道。
“嘘,她睡着了~”
此时的莉莉丝已经在风颜怀里睡着了,所以风颜压低了声音回道,“没关系,首领内心的难过我们都明白。”
她笑了笑,示意风颜将哭累睡着过去的莉莉丝带回房间里。
“还有,别叫我首领了,以后叫我伊芙琳吧。”
“是,首…伊芙琳。”
“快去睡吧。”
很快,没有克琳姐那准时如同闹钟般叫醒所有人吃早餐的清晨,就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