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嘿，孩子。来，到这边来。我说孩子，想不想搞点解放运动呀？”

“你给我的这本书是什么？”

“孩子，如果你读懂了这本，那么你距离真理也就不远了。”

琪露诺曾经在某一个她失意到去和蕾米莉娅赌命的疯狂夜晚，遇到过一个人。

那个人非常奇怪，发型看起来像长了两个角，而且大晚上的走夜路还戴着个耳机。

琪露诺无偿地得到了一本书，而对方说她如果读懂了这本书，就“距离真理不远了”。

虽然不太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不过琪露诺看了这本书以后倒是有点开窍了，很多以前不懂甚至是没有想过的东西都明白了。

而她也不得不采取书上说的行动了，当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因为生产力需要进步而使得前者希望保留原有生产关系但后者希望做出改变的矛盾尖锐化。

在这个大前提下，冲突将以任意现实所需的形势出现。

神教根据神明的指示进攻红魔馆，而红魔馆那里是非神教人士最后的避难所，如果连那里也沦陷了的话，幻想乡将进入神教全制霸的新黑暗时代。

所以，琪露诺在炮声响起的当晚就回到了妖精之家，并和她的另外7位同伴宣告了幻想乡工人党的成立（以后默认简称为“幻工党”TouHou Worker Organization=TWO）。

TWO的成立，是标志着DDO不再孤军奋战对抗神教的时代开始，同时也意味着幻想乡两个阵营的对立出现，战火已经不可避免。

但在后来阿求的官方记录当中，TWO的成立并没有琪露诺等妖精的份儿，而是由藤原妹红在人间之里的武装起义以及其后发表的《幻想乡自由和平宣言》所建立的。

在红魔馆图书馆当中，神子的生命特征已经相当微弱了。

讽刺的是，她身边有幻想乡最好的医生，但是却仍旧要面对自己的死。

“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救神子。如果神子就这么死了的话……！”蕾米莉娅大喊道。

“大小姐，”咲夜突然说道，“您忘记了‘不夜城’了吗？”

“咲夜你……”

这时候咲夜的神情突然变了，变得充满了冷酷无情，眼睛里面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人类，排斥吸血鬼猎人。我们，是他们当中的异类，在猎杀吸血鬼以保护人类的同时，也被他们冠以欲加之罪而被迫害。”

“但是，咲夜，‘不夜城’是即使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可以用的东西。”蕾米莉娅回答道。

“那么您把它弄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咲夜问道。

“我当时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可是您现在说你的这个‘以防万一’也是说出来给别人听的样子，您压根儿就只是放了个玩具当摆设。”

蕾米莉娅迟疑了，她从未见过咲夜这个样子，所以确切地说，她是被吓到了。

两人口中的“不夜城”，其全名应该是“红符【NightBloodCity-Inside里·红色不夜之城】”，这张符卡是编外符卡（Out-List Spell Card，缩略为OLSC），它是一种DIY卡所以并不受SCD的限制而且也不受SCD保护，一旦使用，神主将对这种OLSC的使用者进行惩罚。（SCD使用机制详见《SCD规则全解析》）

这张卡的发动将导致使用者的一般性死亡（人类的生老病死被视为一般性死亡），同时会让神主为了惩罚使用OLSC的使用者（注意，不是OLSC的创造者）而降下一次神罚，神罚的内容可以是任意毁灭性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一般性死亡对蕾米莉娅无效，但符卡所需的条件是使用者的死亡，所以对于神主而言，惩罚对象死亡以后神罚的目标就不复存在了。

这个落空了目标的神罚便会随即选定一个目标降下。

换言之，如果使用了“不夜城”的话，那么除了它本身的威力之外，幻想乡还会遭到一次可能是无差别的神罚。

但这都不是重点，“不夜城”会造成紧邻人间之里的附近所有地区：雾之湖、魔法之森、博丽神山、人间之里，全部碳基生物的一般性死亡，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如果那一次非指向性神罚降落到了蕾米莉娅的朋友身上的话，怎么办？

总有那么一点可能性，神罚降到比如说帕秋莉身上或者咲夜，或者芙兰朵露身上？

这种可能性几乎等同于没有，但不是等同于没有，“几乎”的意思就是“绝大部分但不完全”。

万一这事情成真，蕾米莉娅是找不到地方哭诉的。

怕的就是这个。

但是咲夜……

“大小姐，今天就是您做下决定的时候了。”咲夜抽出短剑，按在了蕾米莉娅的胸前，“大小姐，您哪儿也别去了，就呆在红魔馆里，余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对，把那张卡也一并交给我吧。”

蕾米莉娅的那张卡就藏在她的ZUN帽下面，她双手捂住头，往后推去：“不，你不能希望看到那个！”

“大小姐，您要证明自己已经成长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咲夜更进一步，短剑的剑锋几乎割到了蕾米莉娅的鼻尖，“快，把卡给我！”

其实蕾米莉娅和图书馆大厅的门之间只有一步之遥，但是现在看起来就是咫尺天涯。

帕秋莉有个好习惯，就是把图书馆的每一个房间都做成隔音效果超群的，这样就不会互相干扰到其他房间里的人阅读了。

正是这么一个好习惯，这会儿成了蕾米莉娅最痛恨的东西。

但是她明白，没有关心女仆长的心理健康是蕾米莉娅自己的错，她总是高高在上理所应当地使唤自己的女仆长，咲夜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蕾米莉娅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她习惯于享受那些本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终于所有的矛盾累积到一起，爆发了。

蕾米莉娅冲向大门同时把帽子扔向咲夜：“来人呐！”

“您休想叫人，大小姐！”咲夜扑向蕾米莉娅。

这时候恰好稻叶进来，她是奉命来转达永琳的话的，因为永琳竟然能够就凭着自己的感觉，给神子进行了脊椎手术，而且成功地从地狱门口把神子给硬拽了回来。

稻叶是来通报这个好消息的，一进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声说道：“斯卡蕾特馆长，丰聪耳大人已经被师父救活了！！”

“神子被永琳给救活了？！”蕾米莉娅大吃一惊，她心中的这一喜成了她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次惊喜。

咲夜的短剑插进了蕾米莉娅的胸膛，那银质的短剑剑刃没入蕾米莉娅的心脏，确实地将她置于了死地。

蕾米莉娅并没有马上就死去，她顾不得被银灼烧，用手直接抓住剑刃大喊道：“啊！你这叛徒，你竟敢行刺我！”

“来人呐！”这回轮到稻叶大喊了，不过她也马上举枪射击，但都被咲夜躲开了。

咲夜捡起地上的那张卡，迅速地逃出了红魔馆，消失在了魔法之森里面。

“蕾咪！！”帕秋莉是第一个赶到的，冷静如她也不得不慌张起来，“小恶魔，去我抽屉里面拿锈蚀十字和浊黑溶剂来！！”

但是蕾米莉娅迷迷糊糊地拽住了帕秋莉：“帕琪，咲夜她！咲夜她！”

“我知道，你安静一点，我想办法救你。”帕秋莉平静地说道，但是她脸上的神色和她的语气完全是反的。

“帕秋莉大人！！”小恶魔跑来了，拿东西这种事她最在行，得益于平时帮帕秋莉整理图书馆。

可是，蕾米莉娅仅仅拽住帕秋莉的手却松开了，然后从她胸口的伤开始，蕾米莉娅渐渐地变成了一阵红色的粉尘，很快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帕秋莉愣愣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这双手刚才还抱着自己最为亲近的好友，而现在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是十六夜干的？”帕秋莉问道。

“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女仆长扑向馆长，”稻叶回答道，“我尝试攻击了，但是那女仆长身手敏捷，我开枪了，但是10次射击无一中的。”

“连稻叶的射击都不能奏效，说明咲夜很有可能恢复了些许能力。”永琳说道。

这时候大家发现永琳靠在门边，满脸汗水而且脸色苍白。

“师父！”

“稻叶的射击是有自校准的，所以能够躲开初速度一千多mps的子弹。”

“什么东西，mps？！”除了永琳和稻叶以外的其他人奇怪地问道。

“一种月都的测速单位，表示每秒多少米。”稻叶还马上解释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其他说道。

蕾米莉娅是死了吗？

不知道，因为吸血鬼如果是有几百岁的年龄，死后会有灵魂的实体出现，而且如果死去的话，死状应该是化为可收集的灰烬，而不是像刚才那种变成红色的粉尘。

这是否意味着什么？

总之，蕾米莉娅的事情就先按照她没有死并且以某种形式消失了来处理，红魔馆面对的严峻形势可不会跟随蕾米莉娅一起消失。

事实上，导致红魔馆崩塌的那几下炮击以后，大到能够让红魔馆地基都跟着震动的那种炮击没有再出现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比较小甚至非常温和的示威和压制型炮击，就像是封锁红魔馆幸存者的行动，阻止他们到地面上去活动一样。

幸运的是，储藏室和图书馆都在地下，所有储备都完好无损，而且由于有不少人死在最初的炮击当中，所以现在储备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死者145人，伤者78人。原本261人当中就有57个人因为没有来得及救治而死，原本的140名伤者基本上因为休养而没有警惕性，知道炮击来了才有所反应。简而言之，现在我们还有13个人活着，都没有带伤。”永琳看着稻叶提交的统计报告，对帕秋莉说道。

“是时候表态了，蕾米莉娅现在既然没有在这里，那么作为她的挚友，我来表态吧。”帕秋莉说道，她把自己的ZUN帽取下来，和蕾米莉娅的摆在一起，“就算此身尸骨无存，本王也要为自己的挚友报仇雪恨。”

“本王？你是谁？”永琳听到帕秋莉的话里面有不同寻常的意思。

“听说过幻想乡的第一次魔族入侵战争吗？本人就是魔法骑兵队的‘七曜之艺术家’。”

随后，永琳跟随帕秋莉的视线，看到图书馆的顶部，一套盔甲和武装正悬挂在天花板上。

在第一次魔族入侵战争当中，由于当时的路奇菲尔彻底背叛神主，所以他取得的魔力能够使得SCD无效，就像是现在的样子。

那时候，服从骑士公约的魔法师们自发地组成了魔法骑兵队，游走于幻想乡各处以攻击魔族军队。

因为魔法师使用的魔法当中有一部分是含有SCD所保护内容以外的力量的，像是什么“火焰轰炸”、“冰风暴”之类的，连命名都不符合SCD规则的东西，魔法骑兵队就是通过使用这些玩意儿来打击魔族大军的。

骑兵队里面总共有这么几个“七X之XX家”的称号，因为年代久远，很多细节都已经遗失了，只剩下比较有名的关键词：彩色星耀。

帕秋莉现在自曝身份，她是曾经的“七曜之艺术家”，而永琳问她还有其他谁的时候，帕秋莉就说至少还有一个叫“暴君”的和一个叫“奇才”的，至于其他的，她也记不得了。

“那么，你现在是打算做什么呢？”永琳问道，“那外面爬满了神教的人，你这样去，自己一个是送死，带上大家一起就是全灭。到底要怎么办？”

“月之头脑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帕秋莉回答道，她特意加重了“头脑”的读音。

于是永琳就懂了，她略一思索：“眼下确实已经是山穷水尽了，除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别无他法。可是，你有这样的绝望，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哪怕这将是你害死他们的错误决断？”

“如果真是那样，就到地狱里面打我吧。”帕秋莉回答道。

永琳苦笑了一下，因为这时候她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自己，做出的决定是，为了断绝敌人冲入防线直面平民的可能性，封闭了大门，撇下了门外的战友们。

到底，是不是对的呢？

现在帕秋莉决定，为了幻想乡最后的一丝希望，直接去红魔馆背后的那座山上，见神教的领袖，大家一起去。

还是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