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寒月想起这段日子,很快就是陈宇考试的时间,时隔几月,难得再聚,她自然是不肯怠慢,不过她还要组织天宫门的事务,暂时无法脱身。
“晚一点。”唐寒月婉拒道:“待我处理事务就来。”
如果仅是一个陈宇,也不是什么迫在眉睫,殊不知,来自五湖四海的大佬,其实都聚拢在圣京的街道,多少跟唐寒月有些关系。
李掌柜说道:“那好,就是圣京一处陋巷,我也说不准。”
他回眸仔细一看少女,欣慰笑道:“静虚境初入第三层,武道跻身心门境。”
年轻气盛,就她当前十四岁的成绩,何尝不能在十六岁跻身二品武者,炼气士境界,步入静虚境后期,应该也是板上钉钉。
同一时期的李掌柜,十四岁的李掌柜还在道教摸爬滚打,没什么名师教导,更没有如何唐寒月这般境界。
没有名师的话,就不妨自己成为名师。
其实欣赏学生的成长轨迹,何尝不是一种享受呢?
李掌柜转身,摆摆手,说道:“那老师我便先行一步,等你来昂。”
天宫门安排的客栈,身处山坡之上,在这里,可以窥探圣京的大街小巷,繁华城池宛如天边飘雪。
唐寒月很无聊,只好回到客栈,处理什么门派事务,组织一些弟子的房间,搬运重物,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
李掌柜跟随记忆的指示,回到陋巷中的李氏药铺,刚是跨过门槛,撞见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好久不见。”李掌柜双手笼袖,对陈宇和叶老头说道:“不过有些意外。”
白姐挠了挠脑袋,无奈道:“是这叶老头擅作主张。”
陈宇这个学生,早有准备迎接,不过你叶老头,是为何而来?
李掌柜不是什么事,都会推算演化的。
陈宇见状,赶忙俯首作揖,“见过老师。”
李掌柜讪笑点头,“现在没什么事,还不需要你来主持,你去青龙街吧,唐寒月在天宫门那边的客栈做事,不如你去见一见?”
这老师自然话中有话。
你们之间的事情,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李掌柜不如干脆做一回月老,给这俩学生,组个神仙眷侣也是极好。
陈宇听闻,小碎步地离开药铺,急着去见他魂牵梦绕的假小子。
李掌柜回眸对叶老头说道:“你怎么会来?”
叶老头说道:“听了许无清的建议。”
李掌柜嘴角一撇,“那不妨一说。”
兴宁镇,总是卧虎藏龙,各有各的道理。
得知因果的李掌柜,恍然笑道:“这明教教主,真不愧是曾经游历西域的男人,腹中的墨水不比我们少,他也算见多识广,见状很多悲欢离合。”
“他对人生的意义的看法,就是想家人过那么一辈子,他就觉得挺好,并不追求什么刺激。”
许无清早已安居。
李掌柜却还在寻找归宿,尝试世间所有的可能,就为不愿在今世沉浮。
叶老头没好气道:“也就你这小崽子,喜欢到处游历,生死之间徘徊,才有今日神通广大的炼气士。”
李掌柜俯首作揖,坏笑道:“多谢叶老先生夸奖了。”
“这脸皮。”叶老头饶有兴趣地说道:“说真的,今日江湖之棋局,你要如何落子?”
李掌柜若有所思,“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其实都是我手中棋,不过我想要你们好,才将你们放置合适的地方。”
不为别的,刘先生的交代,还有自己的决心,他一定会奉陪到底,全心全意,不悔后半生。
“无所谓的。”
叶老头笑的沧桑,“我一个年过花甲,行将就木的烂棋,又如何担任此等重任?怕不是南柯一梦。”
李掌柜微笑道:“也只是,化作春泥更护花,如果是你,我倒是不愿将你归为棋子,应该让你选择。”
李掌柜这人并非绝情,更懂人情世故,再说如今江湖,更讲利益和格局,其实没必要花在叶老头身上太多功夫,还不如放在冉冉升起的晚辈身上。
叶老头更有觉悟,将死之人,又何来担任棋局棋子?
叶老头叹道:“如果这样的话,挺好,跟刘先生一样,或许黄泉之下,还能多喝几口酒,还能他一起离开。”
李掌柜感觉气氛很是沉重,说道:“原来朝气的你,好像不见了。”
还记得,曾在枫树下,跟孩童讲江湖故事的过往,口才出众,豪气干云,怎么到如今,却少了一种味道。
终究记忆化为回忆。
面对自身的结局,多么乐观豪放的大侠,或许也会黯然失色。
“哎,那你还要怎么样的我?”叶老头找了一个板凳,然后坐下,冷哼一声,“你也等不到那个我了。”
李掌柜似笑非笑,“我也不需要等那个你。”
他的眼神划过一抹温柔,“我只要那个可以真心对待唐寒月的叶南山。”
只是这样。
就够了。
……
就在不久之前,许家乘着冬风和自家门派的子弟,来到圣京的白虎街,许无清安排门派子弟陆续居住客栈,而杜浊梅带着儿子许岩,先去一趟朱雀街的生死殿客栈,说是要见一见故人。
杜浊梅的身份不一般,身为丈夫的许无清,其实也没问个所以然,反正是在生死殿中位高权重的人。
许清明换了一身黑白相间的明教服饰,绑了个单马尾,再次观赏数载未见的圣京,内心的感叹和心酸都收不住。
峨眉。
明教。
曾经在圣京街道漫步的少女少年,如今一人成为六大贤臣的将军,一人成为明教当今掌门,都有不一样的故事。
他就在街道中怅惘之际,远处走来一位身穿黄金甲的女子,面容有几道划痕,很多过客,避而远之。
不过如果认真端详,郑将军的面容还算清秀,眼神中更有一种温柔。
她见到慢步的许无清大哥,赶忙跑去,好似忘记黄金甲的厚重,健步如飞。
“无清大哥。”郑将军赶紧招呼,忘记自身将军的身份,顿时就像一名清纯女子。
许无清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来的?”
郑将军说道:“是总督府的情报部告诉小妹的。”
总督府,权利被朝廷授予,分部奇多,情报部,顾名思义,而他们的唯一上头,便是六大贤臣的裴总督。
她眺望四周,不见杜浊梅嫂子的身影,疑惑道:“嫂子呢?”
许无清一听这句话,也是头疼,“你嫂子,这是去生死殿的客栈,见一见故人。”
其实不是这个简单的缘由,就让许无清很是头疼,还是因为这婆娘将自己的私房钱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