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搞系统心态的季湫澜一抬头，正好看见那女生对着自己笑的模样.
那女生有着一头大概是可以被称为甜美系的微卷淡金色短发，一双淡黄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几分特别的灵动和一丝若隐若现的深沉。
她的身上除了鬓角发梢之外的缎带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装饰，而身上则穿着一件似乎是在这个世界被称之为校服的蓝色衣裙，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十六七岁的模样。
这是一个学生。
以季大仙那最匮乏的现世知识来判断的话，基本上便是如此。
“你跟刚才那俩，是一起的？”
季大仙对为什么一个高中女生会出现在警局的问询室里并没有什么应有的困惑，她只是在意这个丫头是不是也把她当成了精神病。
这其实是很伤自尊的一件事。
“在我解释之前，姐姐没有发现我刚刚喊你什么吗？”
音璃雅拉开了椅子，坐在了季湫澜的面前，绽放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刚才喊你的，可是女鬼小姐哦。”
“这有什么。”
季大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但凡有点能耐的修士都知道本尊现在并非人类之躯，而是被三途川拒载的一缕孤魂野鬼罢了。”她托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敲着桌面，“所以呢，音姑娘？”
这种古风玄幻感满满的用词……这女鬼小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音璃雅定了定神之后，继续微笑着说道，“事实上，我是隶属于炎黄特别事件处办局的人。”
她将之前拿给两位警官看的证件放在了桌上。
“女鬼小姐不必在意特办局是什么，你只需要知道，这世界上像姐姐这样的特殊存在遍布阳光可达的每个角落。”
“妖族，半妖，生灵死后之鬼，鬼死后之魙，还有从祖上传下些修行之法的人类家族，为了使人类世界无法注意到这些特殊之物的存在，特办局才有存在的意义。”
话语间，季大仙顺便问了系统一句，“这世上还有跟本尊一样的同胞？那本尊贼认识认识。”
系统：“鬼和魙到处都是，但像您这样的大仙仅此一人，您就别多想了。”
季大仙：“啧，真没意思。”
她紧接着瞅了瞅桌上的那个反正她并不认识的证件，懒洋洋地随口说道，“意思是，本尊被你们那个什么特办局盯上了？”
“此时无关乎于特办局，只是我个人的请托而已。”
音璃雅的话语不由得让季湫澜微微一愣。
“这是何意？”
“无论是妖还是鬼，只要有特办局的人员陪同，无论惹出什么变故都不会有非这个层面的人来叨扰姐姐。”
音璃雅平静地回答道，“我想用这份便利，换得女鬼小姐你，能够成为我的贴身保镖。”
她的话音落了许久。
问询室里如同空无一人那般寂静。
良久之后，季湫澜才忽然大声地笑了起来。
由于这里隔音还不错，她如此放肆的笑声才没有让整个派出所的人都听见。
保镖一词她倒是能够理解。
即便是在前世如此叱咤风云之际，也从未有过什么人向他提过这种稀奇的交易请托。
“有意思。”笑够了之后，季湫澜十分不领情地说道，“你是第一个对本尊提这个要求之人，但本尊可不会因此答应这种无礼的请求。”
“女鬼姐姐若是不答应的话，今日之事很快就会传到我隶属的特办局分局，到时候会有多少人会来找女鬼姐姐的麻烦，这就是不是璃雅能够决定的了。”
“你这是在威胁本尊？”
季大仙的语气忽而低沉了许多。
一瞬间，整个问询室内的所有玻璃制品便轰然崩碎，四散的玻璃碎片直接变成了无数片致人于死地的飞刃，正好环绕在音璃雅的四周围。
最近的一块，只差方寸就能割断她的颈部动脉。
眼前的女子恣意狂放，黑发随着气场的释放而发生了轻微的飘摇。
尽管音璃雅知道，这并非是凭她的段位能对付的东西，但少女却始终端坐在座位上。
她的眼神坚定，用左手按住了自己甚至有些开始发颤的右手，拼了命地平复着自己快要悬到嗓子眼的心。
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之后，她才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但我那时就在那条街的对面，那辆车本应该撞死女孩的奶奶，但最终却演变成了宛如闹剧一般的结果。”
“女鬼姐姐既然救了那位奶奶，便跟那些枉造杀戮的恶鬼和狂魙不同，所以姐姐现在，也不会杀我。”
“是么？”
季湫澜只觉得十分有趣。
明明面前的姑娘就差将恐惧写在了脸上，但她却始终没有躲闪自己的直视。
这份甚至有些执拗的勇气，让曾经身为人师的季大仙，倒是颇为赞许。
很快，季湫澜眼底的青光散去，那些玻璃碎片忽然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叮叮咚咚的声响。
“自诩能给予本尊一些便利，本尊也得确认确认是否是如此才能再做打算。”
“丫头，你帮我找个人，本尊再考虑答不答应你的请求。”
……
……
稍晚些的时候，季湫澜顶着身后两位警官怪异的眼神，伸着懒腰从派出所里走了出来。
迎着现在有些许不适的晚霞，她倒是有些期待，那个叫音璃雅的丫头，到底有几分能力。
但是现在，饥肠辘辘的她，有点想随便找个地方吃一顿好的。
没错，女鬼其实也会饿的，这大概是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本能吧。
只不过，她刚随便往一个地方走出了半步，自己的裤脚却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那个……姐姐？”
转过身去，季湫澜才发现，居然是那个差点就永远地失去了奶奶的小女孩。
“你怎会在这里？”
“我看见他们把姐姐抓来这里了，但是姐姐明明就不是坏人！”小女孩似乎非常笃定地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姐姐肯定不是什么坏人，只要我跟警察叔叔说，警察叔叔一定会放了姐姐的！”
都说小孩子或许会看见一些本不该看见的东西，事实或许正是这样。
这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家伙，似乎还记得是自己做的这一切么？
季湫澜忍不住微微一笑，弯下腰来轻轻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本尊……我这不是没事么？”
“还有你啊，以后可不准在大街上乱跑乱跳什么的，说不定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小女孩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嗯！”
“好了，别让你奶奶担心，哪来的便回哪去吧。”
“那……姐姐再见！”
“再见。”
眼看着小女孩地背影渐渐消失在夕阳里头，季大仙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原来仙尊大人也有这样一面么？”
“什么话，本尊有必要跟孩子摆什么架子么？”季湫澜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况且，本尊现在心情不错。”
“您确定您现在心情还不错？”
“嗯？”
“那我就放心说那件事了，其实仙尊大人刚刚打碎了这里的玻璃，被扣了50点善恶值。”
“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