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程思思和赵长河两位魔教中人，虽然看到画龙点睛这一出没被吓得屁滚尿流，可脸色却显得不太好看。
“教主……”
“嗯？”
“咳咳！程少爷，刚刚那厮用的什么手段？点睛化龙我闻所未闻啊！莫非是障眼法？”
“障眼法能瞒得过我吗？将画上死物变为活物，这叫以画入道，极其高明的手段，不是常人能学会的。”
“真是奇怪，区区聚气期，竟然会使用这种手段？连我都做不到，这是哪位高人的亲传弟子吗？”
程思思沉默不语，展开手中的折扇，仔细的思考起来——
将天道至理融入画技，现在还有这种人存在吗？
也许放在上古时期不少见，可当下的修行之人几乎不可能到达这种境界。
难道刚刚那个人和我一样，都是侥幸活下来的老怪物不成？
程思思秀眉紧锁，无法相信刚刚的沈雍来自上古时期，同时代的人都应该陨落了才对。
“说起来，那小子像个老古董，您当年刚出关的时候，也拿灵石买过包子，并不知道世道已经变了……”
赵长河欲言又止，回想起三年前教主破关而出的那天，也犯过同样的错误，闹出不少笑话来。
程思思突然合上纸扇，内心生出强烈的好奇，认为此人就算不是老怪物，背后也有道行深不可测的长辈指点——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
两人来到了城隍草庙，发现门扉紧闭，正要上前抠门却传来阵阵声音。
“来者何人？”
“兄台不必提防，我们与你一样，都是修行之人。”
“修行之人就更应该提防了，鬼知道你们有何目的？”
沈雍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刚刚就不应该闹出大动静，果然有麻烦找上了门。
程思思眉头一蹙，觉得此人谨小慎微，着实不太好交流。
“我们只是打算拜入神霄派求仙问道，途中见兄台画龙点睛手段高明，于是前来讨教，并无恶意。”
“说谎，我也打算拜入神霄派，可神霄派远在中原天山，你们来到这偏远的海外之地做什么？”
程思思戛然一怔，解释道，“莫非兄台还不知道？神霄派在百年前已经离开天山，搬到了这里。”
“此话当真？”
“当真。”
沈雍暗暗吃惊，心中纳闷，为什么要离开中原，来到这灵气匮乏的海外之地？
天山那么好的洞天福地，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不是完全将我留下的祖训毁了吗？可恨，一群逆子！真当我死了吗？
“兄台说自己也要拜入神霄派？莫非……”
程思思话说了半截，怀疑沈雍和自己一样，都是奔着天书秘法去的。
不然一个学会以画入道的人，有必要拜入日落西山的落魄山门吗？
如果真是这样，程思思打算与此人合作，一起将天神秘法从神霄派偷出来。
“莫非什么？”
“莫非兄台有其他目的？会以画入道，应该有所师承才对，何必拜入神霄派？”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速速离开，我不想与你多费口舌。”
程思思脸色有点难看，她想要打探沈雍的背景，可是对方却不给任何机会，来历太过神秘。
身旁的赵长河早就看不下去，教主何等尊贵？对方一个聚气期的小子居然连面都不肯见，态度也十分恶劣。
赵长河也是威震一方的洞虚期魔教头领，脾气火爆，哪里受过这份气？当下就要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大胆！我家程少爷屈尊前来与你讨教一二，给足了你面子，区区聚气小儿，居然还敢在这里装模作样？不给你点颜色，怕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只见赵长河并指成刀，浑厚的真元涌动，洞虚期大佬打个喷嚏都足以让方圆百里为之一振！
“嗯？原来是洞虚期的前辈，失敬失敬，真元浑厚、基础扎实，隐隐透露着一丝丝邪气，你所修行的法门想必非常狠厉，如果此刻只是修为的冰山一角，那真正实力可能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这天下没人是你的对手，可怕……”
赵长河微微一愣，心想刚刚还高高在上的聚气小子，怎么忽然就认怂？果然是被自己的修为吓到了。
听着沈雍的吹捧，赵长河内心有点舒服，可脑子还算清醒，没认为自己到了天下无敌的地步。
沈雍可没有吹捧，而是在多疑的作用下，他总会认为对手有强大背景，或者隐藏实力扮猪吃虎。
在沈雍眼里，这位赵长河已经被抬到了和上古时期各路神王一较高下的程度，不由得让他心生忌惮。
“那个……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迟了！”
赵长河为了不暴露魔教身份，没有动用更狠厉的魔教功法。
就算如此，洞虚期的赵长河也碾压聚气期的沈雍六个大境界，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他。
赵长河徒手劈出试探性的刀芒，洞虚期的神威令天地刹那变色，小小的城隍庙在狂风中岌岌可危。
既然不肯出来一见，那就整个庙都给你掀喽！
刹那间——
城隍庙亮起一道霞光，将霸道的刀芒震碎，小小的草庙巍然不动！
赵长河喷出一口鲜血，被震出了内伤，体内真元乱成一团。
“这！？？”
他骇然瞪大眼睛，神情难以置信，自己可是统御百万教徒的魔教统领，放在外面谁不敬他三分？
凭洞虚期的高深修为，哪怕是那些中原正道魁首，要对付他也要掂量一下自己，今天却在一个聚气小子面前栽了跟头。
赵长河不禁有点怀疑人生，自己千百年的苦修，到头来还对付不了一个聚气期菜鸟吗？
“原来就这啊？我还以为多狠呢，害的我想了那么多，没意思，溜了。”
沈雍语气无奈，亏他刚刚还有点提心吊胆，以为这牛逼哄哄的洞虚期“前辈”修为高深无比，原来表里如一就这水平。
吱呀——
城隍庙的门被缓缓打开，里面根本没有沈雍的身影，只是在破烂的蒲团上，放了一只小小的稻草人。
多疑的沈雍早就料到有人会找上门，于是在城隍庙留下草人傀儡，自己已经溜远了。
程思思脸色难看，刚刚与自己沟通的是傀儡，对方本人并不在，她心中越发疑惑，以画入道、神念傀儡，这些可都是近乎失传的手段啊，对方到底师承何人？
赵长河看到草人，再次被气到吐血。
“我堂堂一个洞虚期，被小小的傀儡震出内伤了吗？”
“这……”
“这聚气期的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
海外之地，卧龙谷。
沈雍多方打听，得知神霄派已经搬到这里百余年，不过早就成了破落山门。
正巧赶上神霄派大举招收新弟子，山门前排起了长龙。
无论哪个时代，求长生永远都是人的最终梦想。
本来沈雍见神霄派虽然日渐式微，可香火依然旺盛，前来求仙的人络绎不绝，还有点高兴。
可他发现前来求仙的人资质平平，大部分根本没有修真的天赋，接纳他们非但不会壮大门派，还会耽误人家的一生。
没天赋就去考取功名、封王拜相不好吗？有天赋和资质才能在求仙路上得到结果，不至于碌碌无为终其一生。
沈雍摇了摇头，觉得神霄派现任掌教应该好好教育一番，太不像话了——
“姓名？”
“沈雍。”
“年龄？”
“忘记了……”
“籍贯？”
“M78星云人士。”
“好的，通过！”
“？？？”
沈雍满脑子问号看着负责记名的小弟子，心想这么离谱的回答，都不怀疑一下的吗？拜入神霄派都已经不需要门槛了？？？
“在我这交一下报名费，不多，五百两。”
“求仙问道讲究的是造福苍生，你们这怎么如此媚俗？也不怕铜臭味损了自己的德行。”
“你这人怎么像个老古董一样？造福苍生是没错，但不造福穷逼。”
“谁说的？真是厚颜无耻。”
只见小弟子一拱手，满脸骄傲的回答。
“我家祖师墨雍真人说的！有什么问题？”
“你？！”
沈雍眼角不断抽搐，举起手就想当众给这小弟子一耳光，气的腿都开始发抖了——
尼玛的，闭嘴啊！
我可从来没说过这句话……
(ー`´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