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进入岚枫高中的校门之后。
顾川选择的是径直走向三年级生区的路线。
微微错愕的季歌薇在愣了一下之后，眼神不由一柔。
也是没辙地跟了上去。
只是这一回，不是与顾川相隔半步，而是与之同行。
这在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校园里，无疑是令人在意和瞩目的行为。
从爬满了紫藤花的长廊前经过，遇见学生会的后辈。
“早、早上好，会长！”
“早上好。”
季歌薇表情平和，姿态优雅从容，回应他们的招呼。
后者大多在看见顾川的存在之时，面露困惑和随之而来的尴尬震惊神色。
季歌薇却全不在意，纷纷将其忽略。
倒是顾川，眨眼的频率比平常快了不少，纤长的睫毛因此在清晨初阳的照射下投落今日第一缕美好的阴影。
他是那种，会让人许愿，睡在他的身旁什么事情也不做，只静静地数他漂亮的长睫毛的男生。
少女的梦。
但知晓他“事迹”的人，都无法认可他与岚枫高中的女神，季歌薇走在一起。
有学长拦在了季歌薇的面前，努力平静下的话语中带刺。
“季会长……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你不知道他是有名的……”
季歌薇闻言，轻轻地挑了挑眉，转头望了顾川一眼。
后者面无表情。
“顾川的事情，我不是没有听说过。”
“但那些流言蜚语，真正接触过他的人自然会不攻而破。”
“我认识他之后，就觉得他挺好的。”
季歌薇过去似乎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一个男生如此的评价，带着赞叹的语气。
“可是，会长……！”
他想说，是会长你被顾川给下了迷魂汤。
接触过他的女生大多都沦陷在他的攻势之下，被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季歌薇却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语。
“好了，不要再多说了！办公室的表格做好了吗，今天就急着要，上午课间来我教室交给我！”
前一秒还望着顾川、春风如沐的季歌薇，后一秒却已寒风萧瑟地呵斥起眼前的男生，与之同为刚晋升三年级的学生，校学生会办公室的程副部长。
顾川不认识他，也没兴趣。
但季歌薇在面对不同人时的不同态度，还是让他的心底产生一丝微妙的感受。
程学长咬着牙，但他的气与怨恨却无一丝是朝向季歌薇的。
反而悉数交给了与之毫无半分怨源、过去也不曾有过接触经历的顾川。
他用恨恨的眼神盯着顾川，犹如令人讨厌的鼠辈虫蛇。
顾川抬起闪烁着微冷光辉的眸。
那一瞬间，程学长只感觉自己像是猎物，正被一只锐利的鹰隼给盯上，迎来的结局定是尸骨无存。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再回过神来时，顾川已经带着季歌薇远去。
从背后望着他的背影，顾川依旧是冷冷的、寡言少语的模样，反倒是季歌薇像是在努力地与之搭话。
不由让人感慨。
你永远也不知道，你的女神在别人的面前，有多么的主动……
将季歌薇送到她的班级，顾川预备离去。
季歌薇却喊住他的名字。
“顾川，学生会现在报名还来得及。”
“我没兴趣。”
“但你至少为你的操行分考虑吧，我可以帮你。”
“……再说。”
顾川头也不回地离开，身边班级里因为他送季歌薇上学的骚动却才刚刚开始。
“是他没错吧，顾川！那个有名的渣男！”
“我听说他前两天才甩了安浅梦……”
“校花安浅梦！？”
“我才不承认那什么校花，季会长才是真正的校花呢！”
“呵呵，你的校花刚刚还对那个渣男含情脉脉地告别呢。”
一个班级里，不可能都是喜欢你的人，季歌薇所处的情况也是如此，有的是讨厌她的人，夹枪带棒。
“你有病是不是！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是顾川死皮赖脸地非要送季会长上学！”
“不愧是渣男，真会搭讪啊，连会长都着了他的道。”
讨厌季歌薇的人终究还是压不过喜欢季歌薇的那一派。
于是乎顾川送季歌薇上学的事件基本定性。
是他非死缠烂打地、才让会长着了道。
众人谈及于此的时候，多半露出一副鄙夷的眼神，一面认为顾川就是仗着自己好看、加脸皮厚为所欲为，他们脸皮薄，才会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另外一面又暗戳戳地认为“我上我也行”。
季歌薇与顾川告别，目光颇深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随手抽出一本书准备复习，却发现心思纷乱、怎么也回不到书上来。
这时，从季歌薇的前座，忽然转过头来一个小姐姐。
她留着让人不由地产生刻板印象，认为其该属于优等生或者乖乖女的蘑菇头短发。
可即使是这样丑和平凡的发型，也在女生漂亮姣好的容颜下，被衬托得合适无比。
她叫祝染，祝染一脸八卦的小表情，借着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忙向正主打听起了她和顾川的八卦。
不过她的第一句话，让人意外。
“顾川真的好帅嗷！”
但季歌薇微微错愕过后，也就立即明白过来。
别看顾川的名声在男生群体里头，算是烂到家了，基本从高三到高二，乃至于新入学的高一新生，都对他没什么好感。
大抵高二一届的漂亮妹子被他祸祸完了，高三的学长怕他来祸祸学姐，高一的学弟又怕这位学长来虐新手收菜。
但他在女生群体中的人气，却意外的高涨。
不管是听没听说过他事迹的女生，大多在看见他那张俊美冷系的脸庞，便不可避免地为他先天好感度+1、+1、+1……
而且她们也更愿意相信那些所谓的被顾川“渣”过的女生的说法。
——“顾川不渣，只是我不好。”
这一经典名言，出自于顾川升入岚枫高中一年级后，交到的第一个女朋友，林初柔。
她是岚枫高中的文学社社长，爱好诗词歌赋的文学系美少女。
自打和顾川分手之后，林初柔便颇有几分此生唯红烛简书相伴的架势，据说已经很久都没再和任何男生说过话了。
“帅吗？”季歌薇反问道。
嘴角却无意识地微微上扬。
心里竟生出一股自己所喜欢的东西，被别人夸奖时的骄傲感。
同时忍不住自矜
他的帅，自己早八百年就见识过啦。
还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