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羽山脉。
这块山脉渐渐地成为了刺客接悬赏的地方,来这里的人,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除了杂草和土块之外,人们见过最多的,便是鲜血了。
没有规章制度,也不需要规章制度。
因为能抛弃了国家内的安逸生活,来到这里的人,无一不是被国家驱逐,为了金银财宝,或者背负通缉的浪子。
即便是死,也死有余辜。
可苍羽山脉方圆数百里之内,唯独有一家酒楼敢开在其中。
这家酒楼听说其背后的老板手眼通天,多次有人寻衅滋事都被打断手脚扔到外面,在苍羽山脉立足了脚步。
生意自然也是十分火爆。
毕竟,没有竞争对手。
潭玄站着这酒楼门前,抬头瞧了一眼那招牌,不禁皱了皱眉。
杠上开花。
这tm……
“教、教……潭公子,就是这了。”
任凌云结结巴巴地说道。
潭玄交代过,在外面不要叫他教主,叫他的名字就可以了,可是任凌云挨不过敬畏之心,特意加了个公子。
“别叫了,潭公子不会叫!”
潭玄无语道。
这任凌云控制语言功能的脑内分支,都被八百里加急调去长肌肉了吗?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妖瑾和宁晓自然也在。
“玄玄哥,快点进去吧,我的jiojio都要走断啦!”
宁晓抓着潭玄的胳膊,抬起其中一只脚,稍稍缓解一下脚踝的火热疼痛。
他们从昨天早上开始赶路,一直到了近晚上,才到这里。
而且他们还是用轻功将脚力提到了最高,宁晓修为不够,所以一脸的倦意。
“好啦好啦这就进去,还得加强内力啊,中途不还骑了一会儿虎虎吗?”
潭玄可不想逆着宁晓,最后再惹来不必要的折磨。
所以他的叠词使用得越发娴熟,懂得在哪使用可以变得可爱。
妖瑾闻声,白了潭玄一眼,便扭过头,朝着杠上开花里面走去。
任凌云面不改色地摸摸自己的胳膊,跟着妖瑾走进去。
“哪有一直骑着吖,虎虎也会累哒,我自己不也跑了一百多里路嘛!”
“那你可真是棒棒啊!”
虽然天色渐晚,不过这时候才是杠上开花生意最好的时候,因为大多数的猎人,走镖和刺客都是提心吊胆了一天,晚上才来这里喝上一壶。
十分喧闹,十分低俗,但是却不令人生厌。
“你知不知道,老子他娘的今天一只手干翻了一头二百斤的野猪!”
“那还好意思出来说?今天就是没有人跟着我一起去,不然就能给我作证我杀了一个狼群了!”
“今天在野外遇上了一个狐狸精,使出浑身解数,给老子爽坏了!”
“……”
即使到处都是吹牛逼的声音。
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也是潭玄向往的。
他听到狐狸精的时候,抿着嘴,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不然又该被白眼,然后骂肮脏粗鄙了。
“客官,您们需要点什么?”
这里的店小二,和城里郊外的粗布穿着不太一样,而是外侧套了一层比较轻薄的皮革。
行动倒是没有受到影响,就是满头大汗让潭玄也跟着热了起来。
“这都快正夏了,咋还跟冬天一样啊!”
潭玄伸手在小二的皮革上敲了几下。
劣质的。
“客官是生面孔,一看就是不了解我们苍羽山脉,小的这么穿,也是为了防身啊,毕竟这地方乱,刀剑无眼。”
小二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笑盈盈地说道。
“一壶青梅酒,再随便来一壶茶,然后炒几个好吃的小菜,够六个人吃就行。”
潭玄急不可耐地说道。
小二闻声,殷勤道:“客官,那您去那边坐吧,等一会儿您的朋友来了,这小桌子就坐不下了。”
小二刚要帮忙提东西,一直粗壮有力的大手就按住了他。
“我顶仨。”
任凌云板着脸,说道。
小二看着任凌云的样子,张张嘴,将满肚子的客套话变成了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
“这就去,这就去!”
小二刚走出两步,忽然想起来什么,又转身说道:“客官,我们这先付钱再吃饭。”
潭玄想想也没反驳。
这地方本来就乱,经常会有闹事然后身亡的事情,如果不先给钱,兴许生意就没的做了。
他摸了摸怀里,愣了一下,又反复摸了好几次,依然空无一物。
潭玄明明记得,自己在星衍国将碎银子都花出去了,但是还剩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啊。
当他的眼神落在他那干净整洁的浅蓝色衣裳上的时候,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他去洗过澡了。
然后旧衣服在岸上。
旧衣服变成碎布条了。
“我的银子!”
潭玄拍了一下桌子,猛地喝道,吓了店小二一跳。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从赵使节手中赢来的啊!
“客官,您的银子是不是被贼人夺去了啊?”
小二脸上的笑容,逐渐转变成了讽刺。
“差不多……你怎么知道?”
“我见的多了!”小二将托盘支在了桌子上,脸色逐渐狂妄。“能拿出钱来吗,拿不出就请吧!”
潭玄顺着自己右手边看过去。
宁晓玩着自己扎好的小辫子,嘟着嘴道:“可爱的女孩子出门吃饭,怎么会带钱呢?”
任凌云双手捏住他的衣襟,抖落了几下他那只有一层薄布的坎肩,没作声。
潭玄将目光直接投向了妖瑾。
“那个……你……可富?”
潭玄搓着手,笑嘻嘻地问道。
只见,妖瑾从袖口中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潭玄瞧见之后,喜出望外,气势一下上涨了不少,吹捧道:“还是女侠做事齐备,出手豪爽!队伍的中流砥柱啊!”
“请不要把我和只会白吃饭的可爱人士划成一队。”
妖瑾淡淡地说道。
“啊这……”
潭玄看着宁晓,此时她的小脚已经开始不安分地跺起来,感觉火药味越发浓郁。
他正不知道该如何调节的时候,旁边一阵碎碗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起。
“你个小杂碎,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敢偷老子的东西!”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体态魁梧的人喝道。
他的手上拎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
(新的一卷开始了,昨晚构思到三点多,应该会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