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复杂，难以揣测的。
白书意从司徒青衣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倔强，这原本是骄傲与强大的自信，但都被磨灭了，只剩一点点藏在眼底。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与坚持，天下修士的性格也大多稀奇古怪，违背或践踏这个底线，那就是在她心上剜了一刀。
就好像你踩了别人一脚，甚至破皮流血了他还跟你说没事，但你敢把他手办身上沾一点灰尘，他就要从脑子里掏出加特林来。
虽然换上剑，司徒青衣依然不是白书意的对手，她有着自己的骄傲，就只渴望这一点点的平等。
于是白书意接过了剑。
成为强者需要强大的自信，还需要天赋跟努力，三者轻重相等。
像她这样的天才，原本不可能出现在寒月教，各大宗门都会争着抢着让她拜师，其中过程一定很曲折，所以白书意不想再践踏她的骄傲与自信了，否则她可能会一直颓废下去，用奇怪的睡觉功法来继续麻痹自己。
荒废天赋，自己跟自己怄气。
白书意还打算收她为徒的，否则一身天赋就可惜了，自己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收过徒。
“谢谢前辈。”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司徒青衣的眼里是泛着高兴的。
身为极意神君的追随者，看起来实力深不可测，性格冷漠的前辈，竟然如此善解人意。
她确实就想要获得这微不足道的平等，没有过多的要求了，不想再接受到‘怜悯’了。
白书意轻弹剑身，说道：“开始吧。”
“好！”
两人以丛云五式对练，而后白书意退到一边，让她自己演练这第五式，他想看看，司徒青衣是不是真的领悟了这剑谱里的真意，而不是从剑谱里生搬硬套，有了自己的理解。
第五式演练完，白书意说道：“第六式。”
愣了愣，司徒青衣点头，把剑招延续了下去。
“第七式。”
这一式演练到一半，白书意皱眉，上前抓住了司徒青衣的手臂，因为她这一招并不完美。
当白书意的大手与她的素手贴在一起。
已然成熟的娇躯颤抖了一下，在松垮白色练功服包裹下，傲人的酥胸起伏，但却不敢反抗，任由他转动着手腕开始挥剑。
这只是在练剑而已……
白书意又皱眉，司徒青衣的身子有些僵硬，除了手之外其他部位几乎不动，练剑可不是动动手臂就行，全身上下都要动起来。
于是白书意把手放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强行推动她的身体。
再次一颤，司徒青衣脸红了，从来都没有跟男子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小师弟除外，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小师弟是男子呢……
为了让她行云流水的舞出这一式，两人身躯紧贴在一起，前辈那张看不清的脸近在咫尺。
温热的呼吸直扑司徒青衣的脸颊，像是火焰般灼烧着，让她的脸颊变得无比滚烫，而后背坚实的触感，传来的体温，也让后背直到足底都燥热非常，就像着火了一般。
司徒青衣甚至还能感受到身后人，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你的心乱了。”
白书意突然松开手，后退了几步，司徒青衣不仅心脏砰砰乱跳个不停，连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四肢变得越发无力。
让他感到有些奇怪，她怎么会这么激动，练招的时候，教导者会突然上手纠正错误，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想当年他的白衣师尊也这么做过。
不过，当时第一次他也有些紧张就是了，从小教到大也就习惯了，当时哪怕师尊的胸脯压在自己后背，变了形，也没有任何感觉。
不管如何，司徒青衣此刻是不适合继续再练下去了，因为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剑招上。
他可不知道司徒青衣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被教导过，在家中，无论地位多高的剑术大师，都不敢碰她一下。
曾经有这么一个男剑师做过，仅仅是站在她对面纠正了她握剑的动作而已，第二天就被家主砍下了手臂。
大多数人应该从小的时候就被师傅这么亲自教导过，从小到大就习惯了。
可这对司徒青衣来说是第一次跟男人如此亲密接触，双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肉体的触感，难免会感到紧张，而且两人都是成年人。
前辈也并不是她的师傅，才见过两面，没有了戒备，但依然是陌生人，没有亲密的关系却做出亲密的举动，让已经长大了的司徒青衣……
喘着气，司徒青衣好像才从一个生死危机中脱离出来，双颊染上樱花的绯色，后背汗水纵横，打湿了练功服。
“休息一会吧。”
如获大赦，司徒青衣连忙走到石桌旁坐下。
可不知为何，后背还残留着那种感觉，好像有个健壮的男人张开怀抱拥住了，而她就坐在这个男人的腿上。
触感无比真实，让她脸上的绯红久久无法褪去。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司徒青衣偷偷望去，但从前辈那一团黑线组合成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乱跳，羞涩难当。
“抱歉前辈，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抱着练……”司徒青衣有些扭捏。
没事，我也是第一次抱着女子练剑。
白书意心想，还是不要说这种俏皮话了，看看人家都羞赧成什么样子了，维持着威严的姿态，说道：“以后你修炼任何剑谱，都按照这种方法来，不是看其中剑招如何，而是体会其意，出招时自然水到渠成，毫无阻塞。”
“那我，可以去教小师弟了吗？”司徒青衣抛开乱七八糟的心绪，稳定心神后问道。
“呃……可以。”有些尴尬，白书意搓了搓背在身后的手，说道：“我之前交给你的剑谱心法，你学会了吗？”
“没有……”司徒青衣有些愧疚，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但观看那本剑谱的时候，她总是觉得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却无法完全领悟其意。
她能确定这本剑谱比在家中所见过的任何剑谱都要精妙，她隐隐有种感觉，这剑谱可能跟极意神君有关……甚至可能就是极意神君所修炼的剑法。
像这样流落在外，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的绝世剑法，落到她手上，是身为一个剑修的无上荣幸，如果前辈觉得自己悟性太低，不让自己继续观看怎么办？
所以司徒青衣内心有些忐忑。
“还请前辈多给几天时日，青衣一定会尽快领悟其中蕴含的剑道真谛！”
“不急。”白书意摆手说道：“你能在十年内领悟其意，就已经超越了世间九成九的天才，假以时日修炼到神君，跻身神通榜前十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