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厢,离开后的加贺野爱首先遇到的便是在外边等待的司马谈。

「都谈完了吗?」「嗯,都谈完了。」

加贺野爱打量着司马谈的表情,感觉无法从中读出一些明确的念头。但既然是那个史官家女儿的母亲,那么感兴趣的应该也是相通才对。然后再结合刚才的情况,她得出一个适合打开话题的疑问。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在外面等待呢?按照那个……套路,你应该也会在里面旁听我说的话才对。」

「哈哈,这是个有意思的问题呢!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擅言词,脑袋空白的人啊。」

「在瞳的身边学习了不少,因此我姑且向你提出这个问题。」

「原来如此,但在回答问题前先让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好了。首先我并不想要叫唤你的全名,因此简称为爱可以吗?」

「可以,至于我可以称呼你谈……小姐吗?」加贺野爱向司马谈这么问道。

「呵呵,我已经不是能被称为小姐的年纪了啊!但没问题,我接受这个称呼。」

「那么,谈小姐可以解答我的疑问了吗?」

「还不行,因为没有人会喜欢在宫内论家常的。所以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谈好了……我记得小瞳曾经说过,爱你喜欢甜食来着?」

一会之后

两人转移地点来到一处店子,然后司马谈便简单的下了个单子。过程不提。

「那么在等待的期间,我们便来闲谈几句好了。」司马谈微笑着说道。

果然很像(请人吃饭然后闲谈这点),感觉跟两年前和司马瞳相遇时的经历十分相似。但今天提出问题的人却成了加贺野爱自己,不管怎样还是先继续话题好了。

「刚才我提出的问题:为什么谈小姐你不在里面旁听我的话呢?按道理说…既然瞳有资格知晓情况,那么你应该更加有资格才对。」

「这个嘛……该怎么说明才对呢?那并非是资格与否的问题,而是角色定位的问题。」

「角色定位…很抱歉,我没有听懂谈小姐的话。」加贺野爱回答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和身份,那意味着大家能够做的事情都是有限的。爱你和陛下那边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不过是这样子而已。」

能够做的事情…这种框框条条的玩意,听着便是史官家女儿的调调。尽管没有真正了解这番话的意思,但想来应该就是像她们这样的人会坚持的原则所致的情况吧?虽说对这些东西有着基本的了解,然而加贺野爱并不想要跟这些纠缠太深。

这时候司马谈点的单子正好上来,只见两人面前放着两碗热腾腾的糊状物。看来既不像汤也不像粥却散发着甜味,正当她感到疑惑之际司马谈开口说道。

「怎么了,没吃过甜羹(糖水)吗?」「嗯,我没有吃过。」

诚实的作出回答后,加贺野爱便拿匙来浅尝一口。那是煮烂的红豆的味道,口感就像在吃沙子似的…但很香甜。看见对方吃个红豆沙表情都那么放松,司马谈也感觉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了。

吃不言寝不语,两人默默吃完糖水后抹了抹嘴。司马谈便又再次打开话题说道。

「话说回来爱你把小瞳称作瞳,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朋友,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加贺野爱向司马谈问道。

「没什么问题,不过是好奇一问罢了。因为那孩子以前从没有离开过司马家…也就是我所安排的道路,所以作为家长去问一下而已。」

「为什么要去安排瞳的道路,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加贺野爱向司马谈发出提问,只见她先是沉默一下然后才回答说道。

「爱,你知道现在是一个怎么样的世道吗?」

「太平盛世,至少瞳是这么对我说的。」

「没错,确实就是如此!若除排掉一些崇古派的主张后就更是如此,这片大陆已经百年没有过大规模的战乱了。而玖留国的王则更是个有为的君主,现在还不努力获取成就更待何时不是吗?」

「我听不明白,获取成就跟安排瞳的道路有什么关系?」

「司马家的家学就是历史学,能够以家学得到成就可是十分难得的机会。为了家族的繁荣而培育下一代,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仅此而已吗?」加贺野爱这么问道。

「爱,请记住一件事:人性是复杂的,不能够单一而论。但如果向我要一个原因,那便只有这个理由罢了。」

人性的复杂…简单说,就是人有两面性之类的意思吧?长时间跟着司马瞳,耳濡目染下加贺野爱也变得有点可以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了。然而这亦需要耗费不少的脑力去思考才有办法跟上,感觉有点疲累了。

「爱,我对你的认识只限于两年前小瞳跟我提及过的范围而已。但两年的现在,如今出现在我面前的你跟那些印象都相差甚远。」

「人是会改变的……虽说我并不怎么相信,这样的漂亮话就是了。」

「那不是漂亮话而是常理,但总会有各种例外就是了。」

之后两人的话题中断了一阵,接着司马谈又重新打开话题说道。

「爱,我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因此作为母亲,其实我想要跟你说的只有一句话:请跟我的女儿好好相处,不要欺负她。」

虽然这只是一句套路话,但并不妨碍它是最合适的话语。至此司马谈和加贺野爱才算在真正意义上的互相认识,从现在开始总算谈些更为深入的话题了。

「话说回来爱,来谈谈你跟小瞳在旅途中的见闻吧!」

「这些,谈小姐你不都已经听瞳说过一遍了吗?」

「视角不同的话众人的体验都是不同的,爱你的想法于我而言都是重要的材料啊!」

认真谈天过后,司马谈便像露出本性似的开始发动提问攻势。那怕是理应早已知道的事情,在这位太史的嘴上都能再次问出花来。本来已经因为刚才的谈话而脑袋发昏的加贺野爱,现在因为提问攻势而隐约感头脑正在发出悲鸣……

该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吗?还是说史官家的人都是那么喜欢盯着他人不放……当店子的大门被推开,走在前方的是问了个爽的司马谈、随后跟着的则是根疲力尽的加贺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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