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主,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宁晓看着潭玄的动作,扯着他的袖子问道。
潭玄伸手摸了摸宁晓的头,看着三人,一并解释道:“我要返回星唐的牢狱一趟,里面有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放心,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而且他们这时候应该在水天一色收拾残局,没时间理会牢狱那边的。”
潭玄去意已决,三人也都不再多说什么。
妖瑾一直背身朝向潭玄。
潭玄瞧见之后,轻笑了一声。
估摸着,又是听见潭玄还要回去,心里有了异样的情绪。
毕竟潭玄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取了暗鳞便走。
他思索片刻,然后说道:“不出意外,我三日内一定会从星唐离开。”
妖瑾的身子,又转过去了几分。
忽然,她感受到自己脸上传来一阵冰凉凉的感觉。
斜过眼神,妖瑾瞧见潭玄的手正在自己的左脸上摩挲。
她握着剑鞘,抬手引剑。
邪羽出了剑鞘三分,架在潭玄的脖颈上。
“别动,脸上有血。”
潭玄温声地说着,丝毫不在意邪羽反射出的银光。
“滚。”
妖瑾扭过脸,不让潭玄碰到自己。
但是她瞥见潭玄耷拉着的左臂,上面凝固着的血液,目光倒是温润了几分。
“教主主,凭什么你摸晓儿就只摸头,摸她却摸脸啊!”
宁晓掐着腰,嘟着嘴说道。
“好好好,也摸你一下!”
潭玄捏了一下宁晓脸上的婴儿肥,将她嘴角扯出几滴口水。
“唔!”
宁晓揉着小脸儿,脸上尽是心满意足。
潭玄顺着看向了任凌云。
“我不用。”
他闷声地说道。
潭玄真想照着他的脑袋来一拳!
“我也没想……”
潭玄转过身后,道了一句:“注意安全。”
随后身影便沉溺于夜色中。
“我走了,你们也随便找个客栈住下吧。”
妖瑾带上背后的黑纱斗笠,补充了一句。
“我喜欢独来独往。”
任凌云眨了两下眼睛,调头朝着星唐城外最近的一家客栈走去。
宁晓赶紧跟上去,喊道:“大块头,你等等我啊,我腿又没你长!”
任凌云回头看看宁晓,道:“你不走?”
“教主主都走了,我还能去哪啊!困死了!”
宁晓打着哈欠,奶声奶气地说道。
任凌云没作声,继续抱着胳膊走。
……
果真,星唐城里的部分兵马,都乱在水天一色的位置,潭玄特意留意了一下紫蕊那边,确认没事之后,他才绕道前往牢狱。
牢狱之外的守卫,部分被抽调走了,剩下的也是临时叫来了,一个个恨不得把脑袋支在长枪尖上睡觉。
潭玄重新将面具扣在自己的脸上,拾起脚边两枚石子之后,将门外的两名守卫解决掉。
再次走进这个牢狱,潭玄多少还有点感慨。
初入星唐城的时候,便是从这个地方开始的。
里面的守卫,潭玄都没有下死手,只是让他们睡上几个时辰而已。
第一间牢狱现在空荡荡的,没有关押犯人,墙上那道剑气造成的横沟也没有被填上。
此时其他牢狱内的犯人都在睡觉,潭玄不敢多留恋耽误时间,而是像是一只猫一般,无声地穿到了尽头。
“前辈,您能听见吗?”
潭玄站在铁门外面,轻声地唤了一句。
无人应答。
“前辈,前辈?”
潭玄叫了几声无果之后,只好用刚才在外面捡到的铁丝插在锁孔里,打开了牢门。
一股药草混杂着刺鼻的气味铺面而来。
牢房内没有灯,但是和其他牢房的陈列却大不相同。
十分空旷,没有床榻,也没有任何的物品。
只有潭玄面前的地上,一圈圈的符咒以及符纸。
潭玄没敢有所动作。
他虽然不懂,但是至少听说过,如果擅自闯入这阵法的话,不仅会伤到自己,还会伤到阵法束缚的人。
中央,是一个盛着水的坑道,大约到半身的位置。
清晰地看见,里面一个毛发杂乱,穿着破布衫的人站在里面。
他的手脚都被千余斤的铁球坠住,双重的束缚,让他几乎不能动弹一分。
“喝……呼……喝……呼……”
潭玄正想着是不是自己来晚了导致前辈驾鹤这种事情,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声音。
淦。
潭玄心里放松了几分。
“前辈,醒一醒,别睡了!”
潭玄比刚才声音大了不少。
那老头的呼噜声戛然而止,然后气息也随着停止了足足有十几秒。
“唔……咔,咳咳咳咳,嗯嗯,啊,呼——”
一口呼噜憋在了嗓子里,终于是把他憋醒了。
他喘了几口气,听着潭玄的声音抬起头,也不惊慌,也没有大梦初醒的姿态,反而自然地说道:“哎呦,挺快的。”
潭玄刚要礼貌性地自责,那老头又接着说了一句。
“我还以为你得等到我死了再来呢!”
潭玄忍住了想要抽他几巴掌的冲动,毕竟他还有诸多疑问要问,等问完了再抽也不迟。
“我该怎么解开这阵法呢?”
潭玄从背上摘下这次的关键道具,暗鳞。
那老者藏于长发之间的眼睛,猛然亮了一下,发出了几道瘆人的笑声。
听着十分高兴,夹杂着几分悲伤。
“这是八卦阵的变阵,是那家伙穷尽一生研究出的废阵,被用到了我身上。”
老头没由头地说着。
“他将自身的正气加入八卦图腾中,你只需要用暗鳞的戾气去冲着八图腾便可。”
潭玄听罢,会意地点点头。
他的内力,顺着手臂流入暗鳞之中,随即斩出一道红月般的剑气。
剑气直逼那堆成小山的石头,然后却被凭空生出的屏障挡住,阵法毫发无损。
难道自己引动的内力不够吗?
潭玄嘀咕着,这一次,他用了双倍的内力,暗鳞的剑刃都开始振动起来,嗡嗡地像是蛟龙的嘶吼。
“错了。”
老头吭声。
“?”
“我问你,暗鳞靠什么跻身名剑?”
“自然是戾气。”
潭玄收去内力,应道。
“你身上的戾气,即使是暗鳞,也要逊色几分,可是你用你的内力压制住暗鳞,那么暗鳞的力量,从何而来?”
一语道破。
潭玄的背后,不禁泛起一阵鸡皮疙瘩,顿悟的感觉从脑中散在整个身体中。
他闭上眼睛。
这一次,他没有用内力去驾驭暗鳞,也不去刻意压制,而是去引导。
他直接将带着戾气的独有内力,顺着暗鳞的剑身释放,暗鳞本源的暴戾之气,猛然迸发出来。
像是蛰伏千年的蛟龙从海底苏醒,一剑可翻浪!
“轰——”
符纸和石头,全都粉碎成齑粉,砸在石壁上,掉落在水潭中,还有不少,挂在了老头的头发上。
牢狱内的其他犯人都醒了,以为敌军来犯,赶紧抓着栏杆哭丧着喊守卫,就是没人应答。
皇城里,诸葛长容从梦中惊醒,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