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花儿俏~花儿娆~”

——

骨城城主府又新进一批花草,虽然东部尚且在饥荒之际,但骷戮就是有这般闲情雅致,为自己的妻子从黑市渠道购买精灵国草木,真可谓一往情深、矢志不渝。

这些蓝色花朵就种植在寝宫前的花园,这样大的花园,规模堪比魔皇殿后院,是始族炎族的贵族,都不敢公然建设的庞大建筑,只是在骷戮本人看来,似乎没什么不妥。

一名艳丽女子,身着蓝色旗袍,脚踩青色高跟,正兴致勃勃的于园中浇花,凹凸有致的身材,透露出成年女性该有的风韵,一举一动是那般妩媚而不失优雅,再配上院中与其配色的藏蓝花,让年过六旬的骷戮都不禁多看两眼——白渚这两天似乎更为好看了。

那妖娆的身姿令他沉醉其中,仿佛身体与心灵都年轻了几岁,他们还是如同初见时一样相爱,如果可以,真想与她多说几句话。

“渚儿,你在哼哼什么。”

‘老人家’终于还是没忍住,朝美丽的妻子知会一声,毕竟对于六阶往上的魔族来说,六十岁只是中年,更何况白渚(骷戮妻子)比他小了二十多岁,平时用最好的保养品护理,现在依旧风韵犹存,宛若还是二十几岁的样子。

“精灵的歌谣,随军侍女唱的,我觉得好听,就跟着学了学,据说是九遥老婆教的她们。”

白渚莞尔一笑,竟是这般倾国倾城——优雅大方、美丽娇柔,在骷戮眼中,妻子简直和当朝皇后有一拼,连骷戮的儿女们都羡慕父亲,竟能找到这般绝代风华的妻子,她应该享受到最无上的尊宠。

“哦……”

骷戮不善言辞,沉闷问了一句后便没了声响,有些尴尬的轻叹一声。白渚幽幽瞟了他一眼,看出对方是想讨好自己,于是故意用手点点嘴唇,把浇花的水壶背到身后,随便找了个话题,向对方搭起话来:

“老爷呀~”

娇媚的声音如此动人,惹人爱怜,只想一把将其揽入怀中。

“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为何要让魅魔做将军,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将领,岂不是苦了咱家喽儿。”

“咦?”

骷戮没想妻子提到这个,这话题未免有些严肃,面对如此问话,不够机敏的骷戮只会中规中矩的严肃回答:

“千将军,应该就是那日跟在夜殿身后的侍女,骷玉还教过她宫礼,说她手重脚笨,态度恶劣……”

骷戮低头沉思,一边回忆,一边细细讲解。白渚撇撇嘴,似乎有些不悦——人家只是想听安慰,让你多夸夸孩子和老婆就好,干嘛一直说那魅魔。

心里这样像,但白渚还是放下水壶,规规矩矩挪步到内殿,坐到了骷戮身边,她轻轻挽住丈夫的胳膊,胸口贴到对方衣袖,像只猫一样的躺在男人肩上,仔仔细细聆听着对方的陈述。

“不过她能夺下圣基城,让喽儿分到些好处,看来还是有点头脑的。”

“哼。”

等丈夫说完,白渚娇滴滴的哼了一声,她用头蹭了蹭对方下巴,语气略带埋怨的说到:

“她还不是占了喽儿的光,若不是喽儿奇袭白莲城,怎会有此次大破。”

骷戮倒是不在意白渚的不屑,但对方说的话多少有些别扭,于是他轻轻挑了下眉:

“你这么说也对,不过陛下既然让魅魔做将军,必然是想匡正夜殿,不会将其留到最后,等后面撤了魅魔的军职,那参与圣基城战役的军官里,还有哪个能做将军?”

说到这儿,白渚不禁一个激灵,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对丈夫眨了眨眼:

“你是说…梦枭这么做,其实是给儿子做嫁衣?”

听闻此话,骷戮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但他知道白渚只是一时激动,不忍训斥妻子的泛起嘀咕:

“你怎能直呼陛下大名,小心被人听到。”

白渚一惊,也是反应过来。

“啊!对不起,渚儿不会了~”

女人卖萌一样的眨眨眼,也就打发了骷戮的微微愠怒,腻腻歪歪的老夫老妻羡煞旁人,让一旁的仆从侍女十分无奈——在城主府里天天都被喂狗粮,这谁遭得住啊。

但就是这样平静悠闲的下午,一名仆人突然从院内冲了过来,他神情惊惧,慌不择路,匆忙之下竟把方才白渚浇的几朵蓝花踩进泥土,骷戮白渚的脸上顿时升起一股怒意,两人瞪着那名仆从,但对方一个跪地铲在二人面前,已是四肢颤抖、涕泪交错,这般激动怯弱的样子,不禁让骷戮有些被惊到,竟忘了呵斥他。

“大人!戮大人!季管家他!少爷他……”

仆人泣不成声,涕泪横流,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令骷戮心里又气又急,不禁恼怒的向其喝到:

“你做什么?给我正常一点!”

“大人!少爷他!少爷他!”

一声声抽泣难以抑制,在无尽的哽咽和悲伤中,仆人终于说完了这句话,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瞬间击破了夫妇二人的防线:

——

“少爷他死了!”

——

“什么!!!!”

此话一出,白渚和骷戮当即站了起来,骷戮不敢置信的看着下仆,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白渚更是被惊吓到双手颤抖,但好在还保持着冷静,她连忙用手压住仆人肩膀,似乎也想让他冷静一些,盯着对方的眼睛焦急问到:

“你说胡话,滞儿今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

听闻此言,仆人哭的更加凄厉,他在地上不停将头朝下埋去,深深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口中已是连哭带嚎的大声呼喊:

“夫人!老爷!不是二少爷!是大少爷啊!喽少爷死了!”

——

咔!!!!!

就像一道惊雷从脑中划过,让骷戮和白渚当场愣在原地。

喽少爷?

骷喽?

我的大儿子?

一时间百感交集,怒火攻心,骷喽方才还中气十足的面目瞬间苍老了一倍,他气的险些倒下,浑身发抖!但还是神色一定,单手拽住仆人的衣领,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放屁!喽儿已经攻下了圣基城!谁能杀他!”

“大人!千真万确!季管家连夜从圣基城赶了回来,喽少爷是被千将军以违抗军令的罪名处死了!”

——

寒冷就像毒液一样在胸口扩散,白渚因为无法接受事实,险些疯掉的瘫坐在地上,两行泪水从惊恐的眼眶中奔涌而出,她垂着头,看着城主府的漆黑地面,脑中还有骷喽儿时在上面奔跑的画面,还有骷喽第一次戎装出征的画面,眼泪像止不住的泉眼肆意横流,让原本美丽的女人变的如此落魄:

“喽儿死了?我的喽儿死了?”

骷戮更是怒发冲冠,他不罢休的把仆人提到眼前,瞪着对方的眼睛厉声质问:

“怎么可能!千将军凭什么敢杀我骷戮的儿子!季管家呢!让他给我滚过来!现在!”

一听到季管家,仆人便是更加悲痛,已是哭的嘴歪眼斜,俨然濒临绝望:

“季管家他……他连夜奔波,悲伤成疾!在告诉完我们这件事后,也去了……”

“老爷!”

骷戮也是一个不稳,险些坐到地上,周围两名侍女连忙上前扶住骷戮,却在骷戮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他双拳紧握,怒不可遏的瞪着仆从,白渚已是跪到他脚边,扯着骷戮的衣袖不停哭喊:

“老爷,那jian人根本没把夜殿放在眼里,没把骨族放在眼里!您一定要杀了她!为我们的儿子报仇啊老爷!!!”

说再多的话都已无用,骷戮双眼布满血丝,瞳孔赤红,肆意的杀意简直令人窒息,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犹如一触即发的猛虎,让任何活物不敢上前招惹。

“魅魔……魅魔……”

男人气的浑身发抖,言语中包含滔天怒意——何其愤怒,何其怨恨!此仇不报,枉为人父!

她一个挂牌将领,一个机缘巧合站在将军位置的ji女!竟敢杀害骨族族长的儿子!蛇蝎心肠,何其歹毒!畜生!

“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千……”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在魔域生活整整六十多年,有生以来头一次!这般极怒!哪怕是当朝陛下,也不敢如此行径,天下还没有几个敢这样触怒于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

绝对不会!

——

——

“白烛将军,前面便是圣基城了。”

平原上,一望无际的骨族军伍成山成海,延绵不绝,他们组成方阵,朝北方行进,井然有序、协调一致,冷酷严峻的面目上透露出肃杀之气,让十里之内没有走兽敢冒然接近,年轻副官向将军乘坐的马车凑近,对着窗口呼喊一声,报告着行军位置。

将军拉起帘子,看了眼前方——茫茫白雪,一座城池隐约浮现,曾经有缘几次,见过这圣基城的外围,但百年以来从未有魔族能见其详,今日他却有幸游于其中。

面色冷淡的将军,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骨族肤色惨白,但此人却唇红碧眼,五官分明,鼻梁高挑,傲眉鹰眼,修长洁白的手指犹如雕刻的艺术品,属实为骨族万里挑一的美男,若不是有那双桀骜不驯的灰色羽翼,难以想象如此俊美的男人竟是一名魔族。

“嗯,我知道了。”

白烛轻轻应了一声,放下帘布,那冷淡的语气仿佛对即将见到的人物事物提不起丝毫兴致。跟随马车的副官也是低头回应,缓缓撤到一旁,仔细看才发现,若不是副官行事低调,衣着简朴,他的风姿竟也不输将军,他望向城池的目光,寓意不明的笑容似曾相识,原来竟是那日魔皇殿上、与二皇子争执的年轻骨族——倾音。

——

“色欲…”

“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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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魅魔会让人觉得与色欲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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