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对两位弟子的期望，了然于心，至于他陈然，没教过，但在心底有点地位。
柳大人认真道：“陈大人，他没有那么不堪吗？”
陈然的表现和成绩是有目共睹。
唐寒月虽说击败自己，但也是借助外力，多靠宝物幻化的利剑。
陈宇更不用说，他没有战绩，无法判断，最为初出茅庐。
“前面积累的努力，我确实陈然未来可期，只不过，现在碰到劲敌了。”李掌柜笑道：“就这样吧，我先过几天清闲日子，没事不要来打搅我。”
两人同时起身，柳大人作揖行礼，恭送李掌柜，后者闭口不说，转身离开。
白姐紧跟其后，两人走在街边的灯火中，仔细聊了聊。
“这样打算吗？”白姐轻声道：“窝在陋巷里，跟以前有什么两样？”
李掌柜呵呵笑道：“没那么简单，朝廷局势如深潭，很容易深陷泥潭，我们静观其变，是为上策。”
“我们仅是半只脚踏入朝廷的棋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道理。”
“即便踏入其中，也有柳大人殿后，陈然的话，看他脸色如何。”
李掌柜一语道破。“做个老实巴交的平民，只要陈宇和唐寒月还未拜访圣京，咱们就是街边废料，没人理会的药铺掌管。”
“等到两人以后，咱们多少干涉朝政，给两人创造有利条件。”
白姐举起大拇指，夸奖道：“李掌柜，卧龙凤雏得一可得天下，凤雏这个名号当之无愧。”
李掌柜无奈一笑，“别撇嘴，一个凤雏如何？还是要等卧龙发功的，至于陈宇，做不了水镜先生，倒来个周瑜。”
听唐寒月讲三国，李掌柜学了不少，下次见面，讨要更多历史故事。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白姐疑惑道：“风餐露宿，可不答应。”
“客栈，客栈。”李掌柜一拍她脑袋，无语道：“我当初云游天下的时候，有几次就是风餐露宿，差点命丧黄泉，现在怕了！今天客栈不住不行！”
李掌柜一笑，淡然，甚至有点解脱的感觉。
“哎，据说圣京的客栈很大，气量就比兴宁镇的大，反正今天，不醉不归，晚点睡觉也是无妨，看一看圣京的夜景，助一助兴。”
白姐一拍李掌柜的后背，欣喜道：“真假，抠门的掌柜终于要阔绰？这比唐寒月送钱还要令老娘感到泪目。”
白姐将两指放在双眸下，假意苦了哭，然后一露笑容。
李掌柜耸了耸肩，伸出一身，额头一撇，“你这演技不如唐寒月，走吧，今天请你吃好的。”
白姐脸色微红，接过瘦弱的手，应了一声。
两人好似在圣京走出一条康庄大道，随着坠落夜幕的流星，欢声笑语，嬉戏打闹，踩着青石板路，相伴在江畔和大街。
有的时候，亲人能够在一起，便是最好。
……
皇城相府。
圣京陈府。
身穿总督衣袍的女子，趁着夜色，在屋顶之间，划过一道金灰之影，降落在陈府书房之外的走廊。
她没有敲门，断然推门拜访陈然，眼前男子身穿一身红袍官服，神色自若，瞟了一眼女子总督。
五官端正，面容清秀，脸色如常，挺直腰杆，倒有几分无法忽略的英气。
“裴总督，近来有什么消息吗？”陈然说道：“柳大人，他多少隐瞒小镇的事情，其实没有……全然告知国公，这点我知道。”
“别说柳大人，总觉得有什么异动，希望是我的错觉。”
那时候，自己站在国公身边，双手笼袖，聆听柳大人说的话，依旧抓住少许疑点，感觉柳大人是在撒谎，陈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说柳大人的算盘。”裴总督轻叹道：“宋大人这边也有事情跟我说，兴宁镇的李掌柜，他来到了圣京。”
陈然皱眉，疑惑道：“李掌柜，他赖在小镇十年之久，还有空闲时间来到圣京？”
此事必须严查。
灵寂境修士怎么可能毫无征兆来到圣京，还是德高望重的李掌柜。
“宋大人下午撞见的。”裴总督沉声道：“我想李掌柜跟镇上的事情有关，现在江湖和朝廷关系极差，柳大人还擅自残杀两位六大门派的弟子，反正不宜对李掌柜出手。”
陈然轻笑一声，“这样吧，我去找他，毕竟也是老相识。”
江湖客，朝廷命官，还好是同乡人，不然也走不到一起去。
别的不说，李掌柜神出鬼没，心思缜密，若是为敌，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还有一名小宗师耀阳境的化形小妖，配合法器，堪比宋大人和裴总督。
裴总督应了一声。
……
一夜无事。
李掌柜明早在客栈洗漱，叫醒小白，来到门口，撞见送来签字画押的官兵，结束一系列繁杂的操作，李掌柜和白姐，总算在圣京的陋巷中，找来一处安身之所。
天降大雨，寒风凛冽，白姐将马车上的行李安放在药铺角落，李掌柜连忙烧火烧水，生怕照亮。
一人一妖两个盆，一起泡着热水澡。
今天不开店，先收拾，明天再说。
街边划过一道黑影，马车迎着倾盆大雨，来到陋巷的药铺外。
身穿雨衣的陈然，下车“拄杖无时夜叩门”，登门拜访。
李掌柜早已换好衣物，过去开门，时隔两年，再见兴宁故人。
陈然后退一步，俯首作揖，“书生陈然见过李掌柜。”
“不欢迎，你赶紧滚吧。”李掌柜随后转身，理都不想理。
陈然无奈一笑，跨过门槛，进入药铺，打量一番这的环境。
“李掌柜来到圣京有何打算？”陈然认真道：“我也可为您效劳。”
李掌柜感叹，“这句是我就是爱听，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陈然啧啧道：“李掌柜，你总是趋利避害，今日一来还要定居，必定前思后想决定的吧？”
李掌柜说道：“都给你懂完了？就算你猜的很不错，但实际，你压根不知底细，所以你早点打道回府，没必要死磕我这的药铺。”
陈然面对阴阳怪气的李掌柜，率先发难，“我也不想废话什么，您直接说明，镇上的事情跟您有关吗？”
柳大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残杀江湖客，多少受到他人的煽风点火，李掌柜和刘先生，必然重大嫌疑。
至于他人，例如叶老头，陈宇和唐寒月，就比较小一点。
陈然不知道，瞬息万变，唐寒月其实就是罪魁祸首，她早已踏入武夫和练气士的行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