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离去,有人归家。

芬难得请了个事假,赶回了养育他成长的村子。

遵循古礼,森林使者总是受到精灵族高规格的款待。

哪怕是隔着很远被森林使者轻轻看过一眼,都足以成为精灵们一年份的谈资。

作为羽卫部队的队长,芬的军职并不响亮,在军部的地位却不可谓低。至少,足够帮助庄瑟妮村长来镇这个场子。

数年未见过的老友见到他仍向以前一样和他拥抱,也有几个新的面孔好奇地看着他。

令他疑惑的是,村中并不热闹。每当他有意提及那位森林使者的事情时,总会被含糊带过。

走过那条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路,芬走进了村长的小院。

哪有什么宴席。

他只看到庄瑟妮一个人坐在桌子上望着北方,除了树还是树,有什么好看的呢?

她孤单的影子斜在背后,拉成一条黑色的线。

“*坐。”

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瑟庄妮回过头招呼他坐下。

……

奥尔斯特距日落森林的距离又近了。

途中他有试着制作代步的工具,用了半天的时间……放弃了。

因为他的手完全跟不上脑子。

他也有试着去抓只异兽充当坐骑,可那些那些凶兽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新鲜的血腥味。跑的掉的自觉绕开他走,跑不掉的缩在树叶后装死。行进了几日,他才察觉到有体型强壮的凶兽跟了上来。

都是林间的狩猎者,不会是什么好坐骑。

奥尔斯特在林间就地冥想时全身满是破绽,终于引来了几只凶兽悍然向他发动袭击。

在他调动预先设置好的反击法阵轻松击溃它们后,剩下的凶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寻找新的猎物,而不是抱死在他这一块肉上。

得益于向森林妖精传达的避开人迹的信号,这里一路上他就再也没遇到什么村子,只是而人烟罕至的地方路也会更难走。

他开始意识到冥想已经不足以供他恢复了,哪怕没有赶路的疲惫,长时间维持法术的效果也会加深他的睡意。

今天他的运气实在是不好。

就在两个时辰之前,他意外地踩到了一个捕兽陷阱,长袍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破坏了咬在腿上的夹子后不久,他又险些被绳索吊到树上。

此时已时半夜,不得已,他使用侦察魔法躲避陷阱,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这里的陷阱摆的很密,倒更像是路障一般。

可这并拦不住他。双手一合,一条巨大的火舌从他身前飞出,很快便将周遭的陷阱烧了七七八八,连带着留下一地狼籍。

有掌声从林中深处响起。奥尔斯特放出精神力探查,却并不能探道对方的位置。

又有一阵箭雨从四面八方落了下来。奥尔斯特解开了防护屏障的限制,由魔素凝结成的六边形薄片拼成一个球形屏障,将他密实地包在里面。

弓矢的锋端与屏障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精彩。”

话音刚落,奥尔斯特便有了一种被什么锁定的感觉,任由他如何调动精神力遮掩都不能使之消退。好在他也可以顺着这道感觉追溯来源,确定了对方的位置。

有一个精灵正以足抵弓,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在那精灵的周围隐隐可以见到有人头攒动。

这个距离令他处于弱势,但他并不担心对方的攻击可以造成什么伤害。

所以他动了,疾速向对方接近。

所以他的弓弦松了,有一点寒芒在奥尔斯特的眼前闪过,然后有一块拦在他身前的薄壁轰然破碎,箭尖直直打在了他的左肩上,令他整个人不自然地扭了个弯,整个人斜着倒飞出去。

这之后,才有一串爆炸声在空中响开。又是一道箭雨飞了过来,被防护屏障挡在外面。

眼见一击得手,那人类竟然又直地冲了过来,让芬有些惊讶。他对自己的弓技相当自信,刚才的这一发的力道足以射爆一只成年凶兽的头盖骨,绝非人类可以硬抗的力道。

他从身后的弓袋中又取出一支涂满秘药的箭搭在弓上,一身修为调至极致状态,全力施为。

他不再打算留手。

如果你还能接下,那便接给我看。

从生理上本能的危机感刺激着奥尔斯特。保持着前冲的势头的同时,他分心调整屏障的组成结构。在感应到那只恐怖的弓矢离弦的瞬间,所有的屏障薄片也都集中在他的身前,专注于正前方的防护。

随着第一声清脆破裂声的响起,越来越多的屏障拦在那支箭前进的路上,然后如水花般碎掉。

察觉到那藏匿在林中的弓手转移了阵地,奥尔斯特只好专心防御。

在他的控制下,碎掉的魔素重新凝聚,转为附着在那支箭上向后方拉扯。在付出了屏障组成三分之二的薄片后,那支弓矢才不甘地坠向大地。

“*真是怪物。”

被部下搀扶着的芬只得苦笑,刚才那一箭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即使有布列墩帝国特制的军用饮料,他要恢复到可以再次加入战斗的状态也要三分钟。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后继无力,有一道闪光在他刚才设伏的位置绽开。

这不是个好消息,因为他也清晰地意识到,己方的距离优势正在缩小。

但他依旧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部队对那人类放箭骚扰,一击即离。随着身边有部下抱头痛呼跪倒在地,他知道双方已经不再处于一个安全的距离。

……

用精神力放倒了一个精灵士兵后,奥尔斯特清楚地感知到奔走于林间的精灵部队停了下来,似乎是谋划着就地反击。

技穷了么。

虽然他的防护屏障不能重新得到补充,可防住一个方向也是绰绰有余。而且护身法袍是他最大的倚仗,他完全没有担心对方的攻击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的需要。

再挡下了新一轮的箭雨后,奥尔斯特开始思考如何处置对方。

又是一支箭紧随着箭雨而来,只是势头相较于前两发弱了些。整支箭冒着幽光,就好像生怕他拦不住一样。

待到他将剩下的薄片集中在身前时,忽地感觉到一股寂灭的凉意在他背后生起。

有一柄枪斧轻松敲碎了他身后薄弱的屏障,斩向了他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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