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不用看。

大寒悄然来临,白雪从天而降在天空中飘逸,城里城外皆是白皑一片。

徐不平坐在屋檐上,饮着葫芦里的白绫酒。在这里生活不到半年,徐不平已经留恋上这潇洒的小日子,如今将要离开,心里难以割舍。而教他练剑的赵老头,对他说什么隐居归林,然后潇潇洒洒的离开了何府。徐不平看着他的背影,是打死也不信啊……

过的逍遥自在,突然来这一出,准是有事情……

徐不平心里酸酸涩涩的,他这大半年,练剑占了大半时间,如今一身九化清到了第三重,听赵老头说,现在的实力能和接近一流高手旗鼓相当,勉勉强强混个一流高手还是不成问题的。而练剑,却是没练到什么境界。他脑子里满是秘籍,可现在无处可用,赵老头讲解了些,可终究难以悟透。

谁说不是。这练剑,怎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为让人敬仰的剑仙?说出去,都会让人笑掉大牙啊。他徐不平在青山颠与师姐雪夭夭同练了十八年,也没见谁成了剑仙,虽说他喜欢玩乐、调戏小柔儿,可练剑的时候也没少和普通人一样的他还不是如此。即便天资聪慧的师姐,也没能到了剑仙的境界。所以说,这练剑,要的悟性,要的经验,要的思考。

徐不平这段时间算静下了心,感悟了许些天,只是,刚入剑门怎能做到一步九重天啊。

他不求快,只求,这身无法再突破的九化清能被完美驾驭。徐不平身旁站着一位白衣如雪的倩影,她身态高挑,只是面无表情的凝视着这片天地。她,自然是冷面剑客东篱寒。

徐不平身上寒雪轻覆,眼中无神的看着站在池塘前的何凤清,他闭上了眼睛。

东篱寒说过,他这身九化清还想突破,需要的可是莫大的机缘。他这身废柴骨骼,不适合习武的身体,想要突破那笑话般的九重天,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还要等机缘啊……

而这机缘,又能让他突破到哪里都不好说啊……

旁边被风吹起的道袍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似乎有那么点好听呢。

东篱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该走了。”

徐不平叹了口气,笑道:“嘿嘿,我能娶你吗?”

大半年说过不下百次话。

东篱寒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装作没听见,然后跳到另一个屋檐上。

徐不平饮了口白绫,抬着脑袋闭了眼。只听后方踩雪的声音响了响,他转过身露出了笑容。那小柔儿正在用红彤彤的手堆着脑门有个徐字雪人,冻红的小脸咬牙切齿的看着雪人。瞪了几分钟再用小手砍雪人的脑袋,最后碎成几半才用牛鼻子哼了哼,抱着手臂离开时,看到屋檐上的徐不平,一眨眼就变得气呼呼,还做出来个抹脖子的动作,真叫人害怕啊~

徐不平微微笑道:“小柔儿今晚来我这儿……我赏你,一个铜板~”

苍柔瞪了瞪他手上束起的一指,气呼呼的攥紧拳头,然后拍了拍手狠狠的甩袖离去。

东篱寒看得出神,却也无话说出的跳回他身边。那下面的何凤清似乎听到了声音,转头望向徐不平。徐不平嘿嘿一笑跳了下去,留下东篱寒站在屋檐上面。

徐不平拍了拍身上的雪,穿过小巷到了何凤清的身边,看着自己老婆出神,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道:“真好看。”

只见何凤清白了一眼抱住了他,徐不平她的抚顺秀发,看着湖中的锦鲤说道:“你怎么在这?冻坏了可怎么办?”

何凤清埋着头说道:“那又怎样,冻坏了,坏了也是你的。你在这不就好了。”

徐不平嘿嘿一笑,表情略带歉意的说道:“我这次快要走了。”

何凤清‘嗯’了一声,不在说一句话。

沉静了会,徐不平说道:“等我回来。我们要个孩子吧?”

何凤清睁开美眸,抱着的手紧了紧‘嗯’了一声,小声说了句‘我愿意等……’。

站在屋檐上看着他们的东篱寒身边,只有飘飘的白雪和东风吹过,她落寞的摸着手中的雪云剑,小小声说道:“我这是老了吗?这一生,也就雪云陪着。赵撃前辈走了……也不知道……世间的老一辈江湖,该换了换了吗……”

她坐下,抱着雪云剑,呆呆的看着,看着天地间的景色。

而远处屋檐下的小侍女轻轻皱着眉,最后绕道离开,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又堆了个雪人,拿着枯了的小树杈为雪人徒添伤痕……

……

徐不平和何凤清食用过晚膳后,一起进了屋,时隔小半年的再次同居。

这一夜,徐不平轻轻的抱着何凤清。

窗外飞雪,屋内安祥,地面上有石道为增热而用,用以无数煤炭可谓奢华至极。怪不得说,这大户人家,财大气粗。

抱着怀中家人的徐不平呢喃了句‘真香’,而何凤清埋着脑袋,没有说话。

日升月落,五更天时,窗外大雪纷飞,暖和的屋内与外面有着鲜明的差距,任谁都不想在寒冬的外面走走,恨不得把自己放火炉里暖着。

这时,徐不平悄悄起身,穿上了自己的白衫与玄狐裘,拿上红衣白雪静悄悄的离开了,他跳上屋檐,看着手握长剑的东篱寒说道:“你……我走了。”

东篱寒点了点头,跳下屋檐没了身影,从来都是如此,只留下一道背影。

徐不平叹了口气,不多时,他独自一人牵着一匹白马站在徐府门前,对徐府侧门愣的出神。

从烟州到京州京城足有两千里之远,这一路险阻不说,便是那东篱寒便带来杀机四伏都是要命的危险,而且,那三山悍匪说不定寒冬腊月也正等着呢。

不过,大雪临至,悍匪也该回家睡大觉,至少会放松点吧?

他这样想着。

徐府门前的他身无分文,一匹马,一个人站在雪中。

忽然,徐俯的侧门竟被打开了,只见一身披青衫的女子抱着双臂,手中攥着钱袋,搜寻的目光定在了徐不平身上。

下一刻,再也不顾的冲了过来。

身上的青衫掉了,淡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身上的青衫湿了,她冲到了徐不平的怀里。

何凤清嘴唇发抖的说道:“你,你怎么不告诉我要走……”

徐不平解了玄狐裘披到她身上,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我怕……”

何凤清扬起脸,微微红润的嘴唇让徐不平的话吞回了肚里。何凤清闭上眼睛,徐不平看着怀中的佳人,这一眸,好似一世之久。

良久,徐不平轻轻说道:“清儿,我要走了。现在被通缉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加上入了冬,此去应是无事。毕竟,师尊化作繁星也会保佑着我。”

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看向茫茫天空。他师尊将满满的九化清传给他,最终留下了这枚白砂印记,如今三重天愈发明显的白色玄印配上他这张脸,真是有股别样的仙气儿。

徐不平说道:“该回去了,天气冷冻坏了可怎么办啊!我找谁生孩子去啊!”

何凤清‘噗嗤’一笑,缓缓的拿钱袋放入他的胸前,又看几眼自己的夫君才轻轻转身走回去,青莲步伐略微颤抖着。

徐不平叹气。

他骑上马,何凤清到了侧门。

徐不平的白马扬蹄,何凤清两行清泪滞留许久。

街道上空留马蹄印,何凤清怔怔出神,脸上的清泪结了层冰。

远处乘着黑马的东篱寒看着门外女子闭上了眼睛。

毫无感觉。

东篱寒内心如此。

何凤清内心当宛若刀割之痛……

她摇晃着身子关了侧门回了屋内。

不过一会,侧门又被打开一条门缝,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出来。

苍柔眼眶有些发黑,憔悴的看着外面,板着脸咬着嘴唇,最后又关上了。

至此,东篱寒扬鞭御马踏雪而行,朝着徐不平追了过去。

徐不平身穿白衫,腰胯白雪红衣出了烟城,这一骑便绝尘五十里。站在树林边的徐不平看着天空中朦胧日光,他饮了杯酒,说道:“果然,温柔乡最让人不舍了啊……这一路,有点怪啊……”

“也是,这次没带小侍女,还真有点不习惯啊……真冷啊……”

他摇晃着手中酒杯,又饮一口。

接着,便听到马蹄踏雪的声音,身后追来了人!马上的飞出的人影瞬间逼近徐不平,手中的长剑掀起七尺长的白雪在他眼中放大。徐不平抽出红衣劈了去,白雪四散。

徐不平三丈外披着凤羽裘的倩影收回了长剑。

徐不平笑道:“来啦。”

东篱寒面无表情道:“你很高兴吗?”

徐不平无所谓道:“有人陪着总比没人陪着好吧?比如,万一成了陆地神仙身边连个人都没,这算什么啊……”

东篱寒眼神一怔继续说道:“你可是被通缉了,我可是来杀你的。”

徐不平颇有含义的看着她,说道:“你要杀我早就杀了,这都多少次了。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你陪我去京州还敢这样出面。头一次说这么多话,要不考虑一下,嫁给我?”

东篱寒冷冷皱眉,转身道:“现在,我不用杀你,你被通缉了。嫁给你,你先要了何凤清再说吧!”

徐不平一愣,便打趣道:“可我更想死在你的剑下啊!”

东篱寒眼神一冷,说了句‘滚’上了马,冷冷的看着徐不平。

徐不平嘿嘿一笑,收起了酒和红衣看着远方。

京城一路,可是凶险无比。且不说那奇珍异兽,单单是占山为王的山贼就布满此路。

徐不平吐了口气,这一路绝不会平平淡淡的。

说来也奇怪,他一个仇家遍地的人出了山竟然没人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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