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叔是生病了么？”
她抬起头问。
“嗯。”
云建国沉默了一会，“不用太担心，可能要出国保守治疗。”
虽然是一头雾水，但她还是猜出个大概，白爸的身体肯定是出了问题，并且不是小打小闹的疾病，很可能长期不能回国，但现在正好是白氏集团业务的转型期。
将来白氏集团庞大的业务将由谁来接管，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寒假结束后，中考倒计时如约而至，整个汉唐中学上上下下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如果说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那中考就是人生转折点的转折点。
大家都只为一个共同的目标，汉高。
进入五月份，教室里弥漫着一股烤肉的焦味，头顶绿色的大叶扇呼啦呼啦地转动。
校服是白红色的运动大裤子，因为太热，云初穿了一件白色水手服，腿上是一小件漆黑色的短裙。
一般而言，教室里的男生都很老实，除了偶尔写作业时偷瞄自己，她也不会太在意，但水手服在那个年代还是太前卫了，这玩意只能出现在动画片里，男生们很满意，可老师就不满意了。
因为穿衣打扮这事，下课她就被语文老师叫去办公室了。
云初站在那，两条小腿又点冰冰的，和烤炉般的教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办公室里的空调凉快得让人着凉。
“谁让你穿这件衣服来上学的？”
女老师坐在椅子上敲打着键盘，脸上画了一层浓妆，下身穿了一件黑色平底裙以及高跟鞋。
“凉快。”
云初爽快地回答，她特别不喜欢夏天，穿的少了别人总盯着你，穿的多了又热死。
“凉快你怎么还穿衣服来上课。”
小丫头片子还敢顶嘴，女老师斜瞪了她一眼，虽然云初脸上没画什么妆，可依然隐藏不住一张好看的脸，和自己比较可差远了。
“老师您不也是穿裙子么？”
云初可不怂，她觉得自己没什么错，学校里穿衣服漏肩的可多了，自己不过是穿条裙子和白衬衫而已。
“你是学生，我是老师，我和你能一样么。”
一个学生还敢和她比较，学生就应该老老实实穿校服包得严严实实来上课，女老师翻了翻她的档案，因为云建国工作比较特殊，毒贩报复的案件也不少，其实云初父母的真实档案，是已经被隐藏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好看？”
“是老师您觉得吧。”
云初眼珠子往上翻，穿裙子也不行，好看也不行，她想起叶小琪的话，生发受之于父母，好看难道也有错么。
“你…挺牛的是吧。”
性格挺倔犟，女老师气得说不出话，手往桌子上一拍，“叫你家长来学校吧，既然你不服气，我和你家长理论理论。”
叫家长了…
他们一家除了云爸挺闲，其他人都是有事在身，云峰请了个假就过来了，关于学业上他基本没怎么管，都是给宋美和老爷子管着，但穿衣打扮倒是挺上心。
可衣服和裙子还是云峰给女儿买的。
这下尴尬了。
“你女儿穿一条裙子，还有这些什么二次元的衣服来上课，你觉得像不像话。”
“我…觉得挺好看。”
云峰倒也是个动漫迷，在资料室上班没事就看看动画片，心道这个老师是对二次元有什么意见么。
“好看？”
女老师眼镜都掉了老半边，到底是不是亲爸，竟然一点不关心女儿学业，“你看看你女儿的语文成绩，次次都是B加，连A都不到，这样下去还考得上高中么？”
他看过女儿的试卷，除了语文以外其他科基本都是优秀，“您是语文老师，云初的语文成绩不好，我想和穿衣打扮没什么关系。”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和她的教学质量有关，真是不可理喻，“你们做父母的文化普遍不高，我可以理解，但您女儿这样任性下去，她肯定考不上高中。”
云峰手挥了挥，“没事，考不上就考不上吧，做个打工人也挺好的。”
他对自己女儿的成绩，向来没有多高的要求，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就行，书可以不读，但裙子不能穿。
回头他和云建国说了这事，老爷子也觉得穿衣打扮和成绩没什么关系，云建国是个文化人，拿起她的语文卷子慢慢审阅。
一百分多的试卷只给了八十分，给的分确实有失偏颇，明显是刻意为之…
后来。
她们就换了个语文老师，听说原来的老师调去乡镇了，新来的是一个男老师，他们班的语文成绩都提升了不少。
中考结束后。
云初整个人都虚脱了不少，她确确实实已经全力以赴了，为了有更多的选择权，她上辈子都没这么努力过。
最终结果是以电话报分，结果不出所料，六科优秀，只有政治拿了及格分，这个成绩要上市里最好的高中绰绰有余。
傍晚。
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商量云初升学的事，毕竟初中到高中是一个大阶段的跨越，宋美提议放假送云初去报补习班。
她觉得高中是人生的转折点，也是孩子最该管教的时候，许多好学生正是因为高中学坏了，才导致高考失利。
三个月的假期，总不能闲着吧。
最后，云初举起小手。
“爸，妈。”
“我想……去香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