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寒月很耐心地跟余宗师,说起关于自己与李掌柜的故事。

余宗师洗耳恭听,颔首低眉,抵在嘴边的酒没有喝,仿佛听的入神。

刘先生和叶老头的好,唐寒月自然没有忘记,都是重要的家人,额外多说了两人几句。

唐寒月不吐为快,说完,感觉整个人恢复了不少精气神。

药汤的温度没有刚才那么滚烫,徐来的秋风抚摸着燥热的身躯。

她问心无愧,该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李掌柜不知不觉,也成为唐寒月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练气士,都是故作高深的。”余宗师感叹道:“刘先生和李掌柜,却是老子难得认可的两位。”

他抬头无奈道:“还有,李掌柜一直在装犊子,别真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隐退道教弟子,不然他那个化形的螳螂又该从何说起?”

螳螂。

果然如此。

难怪书信被斩成两半。

还有。

如果一个人就看他的表面,你的警惕性未免也太掉价了吧?

唐寒月对待认识的人,可能“以貌取人”,不过她本人却挺多心机。

“刘先生的事情,外在压力无法抵御,你也知道他如今的处境,老子不想谈这些伤心事。”

余宗师说道:“叶老头也是抵不过岁月,宗师之下的最强不是浪得虚名,文献综述,老了可能就差点,毕竟也七十岁。”

“不过将视野跨越百年,叶老头血气方刚之时,无疑百年第一武夫,拳打六大门派掌门,脚踢朝廷之中的六大贤臣。”

“先皇甚至还亲自观赏他的战斗,可知当时的叶老头被推到怎样的风口浪尖。”

余宗师认真说道:“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就差一念便可跻身宗师。”

唐寒月记得柳大人的回答,如出一辙,至少对待叶老头的敬意,暴露无遗。

“管多么干嘛?”余宗师破天荒大喊一声,习惯性地伸一伸懒腰,说道:“我看你恢复差不多,继续练拳,不对,光是练拳倒也没有意思,这次我允许你用剑,看你剑道天赋如何?”

唐寒月刚才就被揍个半死,又来练,她死活都不会答应。

但可以用春翠剑,这是唐寒月的底牌,拿着它或许可以一战。

唐寒月浸泡有段时间,感觉恢复地差不多,只要握紧玉簪,恢复地速度就会提升很多,她直接从大缸跳了出来。

余宗师突然笑出了声,看着那搓衣板的胸膛,实在没话说。

“别人都是波涛汹涌的,就你这?洗衣物,老子他娘的就找你!”

唐寒月也不恼羞成怒,就是感觉笑容太贱,一伸右手,无语道:“你性冷淡啊?赶紧给件衣服!”

“切!”

余宗师嘴角一撇,从身边丢出一件黑袍,然后将抵在嘴边的酒喝完,额外给唐寒月留一壶。

唐寒月穿上倒是合身,就是感觉裙底凉凉的,不太舒服。

唐寒月握紧玉簪,瞬间变化一柄三尺青锋,剑身的翠绿宛如玉璧,或者出自西域的琉璃,晶莹剔透。

她对春翠剑的摸索已有程度,现在要的,将灵气聚集在剑身,然后挥出去,斩出一道剑气。

面对小宗师归元境的强者,她没想留手,上来就要全力以赴。

唐寒月双手握紧剑柄,深吸一口气,四处秋风萦绕在她的身边,卷起身后秀发和衣角,精气神恢复少许。

春翠剑冒散一种绿光。

余宗师对此只是微微一笑,随即退回到离唐寒月三丈之外。

摆出极具古意的拳架,目光澄澈,他想要硬抗一下这道剑气,试一试正如刘先生所说的名不虚传。

“你随时出剑。”余宗师呵斥道:“老子就想知道,柳大人为何会败在你一剑之下,到底是怎样法器,威力如此之大。”

唐寒月碎了碎嘴。

她早就想报复回来,刚才他娘的,将自己揍的那么惨。

唐寒月心领神会,将全身灵气聚集剑身,提剑瞬间,一道剑气朝着余宗师的方向疾驰。

这道剑气尤为锋利,绿如翡翠,风随剑气,势如破竹。

余宗师两眼一瞪,左脚一踏地面,整快地瞬间皲裂,稳住重心,双拳青筋暴起,右拳更是显而易见,全身真气充沛。

就在剑气跟近在咫尺之间,一拳递出,竟是直接将剑气一拳灭为乌有。

……

要递剑,有人接。

唐寒月的春翠剑瞬间变为玉簪,略微错愕地望向,安然无恙的余宗师,他甚至还闲情逸致地甩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

“还有继续什么吗?”余宗师目光一撇,说道:“没有就到我来出拳。”

唐寒月身上的灵气一扫而光,筋疲力尽,还未回答。

余宗师身影一瞬,很快少女便被一股力量,击飞到数丈之外,重重地摔在地面,躺在那,嘴角划过一丝鲜血。

还好唐寒月没有不省人事,腹部却有种钻心的疼,全身冷汗。

“这也就二品武夫的力道,没有灵气的你,接一拳都是问题?”余宗师愠怒道:“接着来!别给老子装死人!”

唐寒月没有回答,双眼闭上,神情涣散。

余宗师一见,她没啥反应,踢了她一脚以后,背着她返回客栈,将麻烦带到陆北玄的面前。

余宗师讲了讲经历,说这丫头没什么救了,没有天地灵气的加持,就什么都办不到,赶紧滚回家种田得了。

陆北玄无话可说,汗颜地送走这位武夫前辈,开始照顾徒儿。

唐寒月装死了一段时间,其实都听到对话,等到余宗师离开,一咳血,整个被褥一股腥味。

红木家具的清香,被你一人搅乱。

陆北玄还得麻烦客栈小二,准备干净的被褥,还有熬制的汤药。

……

“怎么样?真给打的半死不活的?”

陆北玄端起汤药,微笑道:“还装死逃过一劫,这么不想被打?”

师父将填满汤药的白勺递过。

唐寒月只好张开嘴,喝了一口,然后吐出舌头,苦的要命。

唐寒月满脸不悦,吐槽道:“差点被打死,这药也是苦的不行。”

陆北玄将汤药放在一边的木桌,说道:“江宁城的药都是上好的,不比兴宁镇的差,再说了,熬药功夫,你熬的确实不如别人。”

唐寒月也是向李掌柜学习过的,似乎这些年的熬药水平还是不行,如果精进几年,没准还能当个大夫。

听的陆北玄这么一说,直接麻木,沾沾自喜的技术在他人眼里竟不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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