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时分,星唐城内的守军已经整装待发,即刻营救大皇子殿下。

皇城的守军素质还是非常优良的。

从逃回来报信的士兵通知开始,到整顿人马,只用了两刻钟不到的时间。

近一千多的军队士兵正准备出城!

轻骑部队,重骑部队组成了救援军的主力,而率领他们出城的则是仅次于张之武的右将军范鄂。

皇城内也急了,不然也不会动用此等将军。

一个是大皇子,一个是三公主,还有一个是掌印大监,哪个出事,星衍国都得颤上几下。

“出城!”

范鄂今年近五十岁,虽然鬓角处有些花白,但是身体格外硬朗,此刻身穿硬甲,依然是虎背熊腰,远看和壮年无异。

这次救援是张之武亲授的,范鄂也是年轻时跟着张之武南征北战的老将,不会有什么私心站队的想法,这也让张之武足以放心。

徐文彦的想法他实在是太懂了,万一不慎,将三公主在野外处理掉了,嫁祸给畜生,可就得不偿失了。

正当要打开大门的时候,城门上的守卫忽然大喊道:“将军,将军,有人朝着这边来了,好像是大皇子他们。”

范鄂闻声,朝着远方望去。

一共六匹马,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匹白马,另外五匹呈一字跟在后面。

后面的马背上,各背着一个人,从左到右依次为阿左,阿右,裘元亮,李慕泉和徐文彦。

同样的是,他们都是昏迷不醒的。

而白马之上的潭玄,双手抱着李慕玦,也没有牵着缰绳,没有穿着甲胄,只不过衣服上沾了一些泥土。

宁晓操控着猛兽都没有取他们的性命,就是怕给潭玄惹麻烦。

而潭玄也想过借她的手除掉想对李慕玦不利的人,但是终究是没有动手。

李慕玦学武只为了保护星衍国,不为皇位,不为权势,生怕因为那名叫“皇位”的东西伤及手足。

他如果那样做了,反倒做了错事。

千人的部队,看着一人一白马晃悠着走来,鸦雀无声。

范鄂瞧见了白马之上的少年。那脸上稍显稚嫩,却又饱含沧桑的笑容让他不禁有些讶异。

“放心吧,他们只是昏过去了!”

瞧见部队之后,潭玄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清爽悠扬的声音让紧张的士兵们喘了一口气。

范鄂独骑向前,喝道:“你是何人?”

“我叫潭玄,是慕玦的师兄。”

潭玄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停在了范鄂的身前。

一股沉重肃杀的气息在他身边环绕着,仿佛两个罗刹提着锁链要取命。

直到潭玄朝着范鄂笑笑,这股气息才有所散去。

这不是内功多强就会拥有的。

眼前的老将虽然只是八阶左右的实力,可是在战场上少说也有个几十年的拼杀,那是用性命叠起来的气场。

“以徐公公的实力,都吃了败,你这毫无内力气息的小子,是怎么跑出来的?”

范鄂声音不大,但是锋芒却不小。

“装死啊。”

潭玄轻松地笑道。

“棕熊把徐公公打败之后,我见状就趴在地上闭气了,它过来闻了闻我,就走了。”

熊和两个旅者的故事听过没?

范鄂闻声沉默,没有质疑,也没有说肯定。

他瞧见潭玄怀中,一尘不染,毫发无损,正在熟睡着的三公主,便似懂非懂地笑笑。

“有点意思。”

紧接着,他提着缰绳让开了道路。

“让路!”

范鄂高喝一声,如同高山之上的铜钟震荡不绝。

千人军队在城门口向两侧让开,目送潭玄进城。

那天,星唐城大街小巷都传着这条骇人听闻的消息。

有个世俗的小子,粗布破衣,身骑白马,抱着他们眼中最尊贵的公主走在前面,千人的部队跟在后面护送。

这若是没有亲眼看到,恐怕是要后悔个一辈子。

化龙园林。

李河书房。

“唉。”

李河背着手站在檀木窗边,叹了口气。

“泉儿和玦儿怎么样了?”

张之武拱手,弯身说道:“他们两个只是昏迷过去了,御医给开了点安神的药,已经吩咐过下人了。”

“远处金麟国虎视眈眈,这近处最近连野兽都能袭击重臣,是天不佑我星衍,还是朕想多了啊?”

李河的眼中尽是忧虑,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舒展开来。

“陛下放宽心,咱们星衍国兵强马壮,皇子公主都是上等人才,人和已经有了,天时地利交给长容先生,有何担忧?”

张之武笑着说道。

李河只是点头,没有接着说下去。

他也知道张之武带着安慰的意图。

老一辈人走过来的,谁又看不出来局势呢。

“我听说,玦儿是被她那个师兄当着星唐城百姓的面抱回来的?”

李河的眉头更加紧锁,但是眉眼之间却只有愤怒。

“额……”张之武顿了一下。“臣听说是。”

“岂有此理!”

李河重重地拍了一下手边的书桌,将上面的奏折震到了地上几卷。

“让那么多人看见了,玦儿的尊严何在?虽然是师兄,不过公主的身子岂可是他能碰的!”

“陛下息怒,市井之人不知礼数,毕竟是他救了所有人,总归是不好责罚吧。”

张之武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他来之前提醒了自己好几次,不要被掺和进来家事中,可始终就是没逃过啊!

“哼!带朕去看看他,我倒是想看看这个小子是不是把遇见的熊心豹子胆都借来了。”

张之武无奈地摇摇头,只得指点着旁边的老太监示意跟上,自己也赶紧去领路。

“陛下您慢点!”

……

张之武走在最前面,出了化龙园林之后,直接奔着李慕玦的府上走去。

“哎哎哎!之武!”

李河叫住了他。

“朕让你带朕去那个小子的住处,等回来再去看玦儿!”

“陛下,公主的师兄和公主住在同一个府上。”

张之武朝着旁边让了点身位。

果不其然,李河二话没说,直接从他身边气呼呼地走过去,也没让人通报,伸手就推开了大门。

凝儿刚好在院子里扫地,看见皇上之后,面色大惊,刚要喊出声来,就被李河的眼神吓了回去。

他站在了李慕玦的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

张之武小跑着跑进来,面色慌张,朝着凝儿喊道:“快,快把刀子铲子铁锹都收起来!”

李河推开了房门,忽然眼前一黑。

然后他自己宝贝女儿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哼!被我抓到了吧,看我不好好地收拾收拾你,我要把你绑在……”

她说着说着,发现自己单臂擒住的人,穿着尊贵的龙袍。

门口,潭玄捂着肚子走进来,见到了整个院子的太监宫女,吓了一跳。

然后他顺着大家的眼神看去。

李慕玦从身后锁住了一个穿龙袍的人脖子,那人头上还扣着黑色的布袋子。

又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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