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陈亦大脑一片凌乱,另一个自己出现并不惊奇,但别的自己想对他痛下杀手,简直难以理解。

另一个自己没有给陈亦思考的机会,他狂犬般飞扑过来,陈亦看见他手里闪过的银锋,急忙闪开。

一击不成,他止住脚步,转身划去。

陈亦感到脸颊涌出热流,瞳孔微缩,刀锋险险划破了脸颊,阵痛下陈亦下意识地全身一撞。

另一个自己被撞开,倒退几步,没有失去平衡。

陈亦趁着另一个自己被撞开的空挡掏出匕首,另一个自己慌忙间大脚踹去,却彻底失去平衡。

陈亦没有抓稳,匕首被踢飞在地,连忙去捡。

另一个自己双手猛地撑起,朝着陈亦发狠撞去,陈亦躲闪不及,被撞倒在地。

刀锋朝陈亦抄去,陈亦连忙爬起,还是被刺中大腿,他强忍着痛,一手抓向小刀,与此同时,对另一个自己的面门狠狠一拳。

与另一个自己交战,几近相同的身体素质,以及反应能力,棘手得要命。

另一个自己被重拳打得有些七荤八素,咬牙握住刀,另一只手胡乱抵挡。陈亦抓住空挡又是一记重拳,看准时机准备夺刀。

另一个他也意识到陈亦准备夺刀,上身倾来,又是一撞一推,顺势拔出小刀。

陈亦的小刀已离二人很远,重新去捡已不现实,卸下对方的小刀才是关键。

被推开时,陈亦直接打飞另一个自己的匕首,银光旋转着飞向海边。

另一个自己连忙朝匕首奔去,陈亦反应得很快,也是立即跑去,然而没有几步,大腿上感到麻痹和剧痛,低头一看,血泊泊地涌出,大腿鲜血淋淋。

陈亦倒吸一口冷气,看到另一个自己即将捡起匕首,只能无奈地往别处退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陈亦一边后退,一边质问。

另一个自己只是喃喃:“蝴蝶、蝴蝶。”

陈亦终于对上他的眼睛,眼里毫无神采,目光涣散,宛如精神病院的疯子。

面对陈亦的连番质问,他像是没听到般冲来,陈亦扭身躲过他的匕首,用手肘狠击他的面部,后者被重击后,晃了晃头,竟张嘴如野犬般咬来。

陈亦觉得另一个自己疯了,在孤岛的不可逃脱的恐惧下,彻彻底底的疯了。

“野狗!”被咬住手肘,陈亦咒骂一句,另一只手抵开那只握刀的手,连着两下重击他的侧脸。

紧接着,陈亦手肘猛地发力,瞬间挣脱开。

他举刀刺来,陈亦躲开后往前一撞,没想到他这次早有准备,站得极稳,反手将陈亦撞开。

陈亦连忙顺势后退,面前银芒闪掠,划破了衣襟。

陈亦忍着剧痛往后退,伺机寻找机会,另一个自己同样步步紧逼。

又后退了好几米,陈亦感觉自己后背顶到了什么,泛起一阵凉意,紧接着额头泛起冷汗,已经退无可退。

另一个自己见状直接往前冲来,直直一刺。

陈亦侧身躲开,听到铁器相撞的哐镗声。

自己身后是搁浅的白帆船。

陈亦使出吃奶地劲侧身一撞,另一个自己倒进侧翻的帆船中,匕首脱手而出,急忙捡起。

陈亦见此,又是一撞,另一个自己被撞开,倒进船舱内,他还是捡到了匕首。

陈亦迅速爬上船舱,见他又举刀刺来,抬腿一踢,他勉强站稳,陈亦不顾剧痛,又一脚追去。

正中腹部,另一个自己捂住肚子向后倒去,倒进内舱中。

陈亦情急之下慌忙关上舱门。

另一个自己发疯般撞门,陈亦死死用身体抵住,急忙锁上舱门。

“你必须死,你必须死!蝴蝶、蝴蝶!”他在里面疯癫大喊。

大腿麻痹感越来越强,几乎要失去知觉,失血过多,陈亦头昏眼花,跌跌撞撞地爬出帆船。

陈亦忍着晕眩,撕开衣服粗糙地包裹住大腿,“回去、回岩洞处理伤口,快点...”

陈亦硬撑着走上回岩洞的路。

...........

路本来不长,但加上大腿的麻痹感以及每踏一步的刺痛,陈亦走得十分艰难。陈亦一瘸一拐地走着,大脑除了些许晕眩感外,并没有感到意识模糊,相反,陈亦脑袋被疼痛刺激得十分清醒,想来是刀伤还不够深,失血不够多的缘故。

另一方面,陈亦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和警惕,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

本来还剩十几分钟的路程,现在竟走了快大半小时,陈亦方才远远听见溪流声,走到离岩洞最近的小溪处。

一个修长的身影蹲在河边,检点着捕来的鱼,阳光落在她纤细裸露的胳膊上,是这个区域的晏晚秋,她脚旁的溪水将落叶越推越远。

她抬头看到了陈亦,眼神没有敌意。

陈亦张了张嘴巴,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晏晚秋。

“回来得真快,你去找别的幸存者的痕迹,找到什么了没?”她随口问道。

“...你从哪听来的?”

“许紫戚呗...你问这个干什么?”晏晚秋犹疑道。

听到这番话,陈亦确信她真的是这个区域的晏晚秋,将藏在树后的大腿缓缓伸出。

晏晚秋看到大腿上染红的布料,清丽的双眸陡然一惊,身子往后缩了缩,又向前倾去:“怎么回事?我去拿药给你。”

陈亦缓缓坐下,道:“去吧...暂时别把我受伤的事说出去。”

晏晚秋没有细思,火速起身跑回岩洞。

不消多时,她抱着一卷绷带回来了。

陈亦疑惑她没把其他药品带来。

晏晚秋把手心摊开,里面是用一小片绷带包住的几枚药片,她有条不紊地交代道:“这是阿莫西林、两片,头孢氨苄、两粒,红霉素......”

陈亦接过药片,听到晏晚秋如此清晰的介绍,这不是自己第一次感受到她的细致入微,却有了极深的印象。恐怕晏晚秋对岩洞里的所有药品及药效都了如指掌。

晏晚秋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拆开染血的布料,手法利落,一点不怕脏,她拿起绷带,对好位置包扎,再掏出小刀将剩余的绷带切开,她收起绷带卷,整个过程不超3分钟。

看到如此娴熟的包扎手法,陈亦忽然明白不需要其他人,晏晚秋也能独自一人活下去。

“你哪里学来的?”

“以前家里老人摔断过腿,一直是我换药,照猫画虎而已。”晏晚秋平静地答道,她抬起眸子,直视陈亦,问道:“你怎么受的伤?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眼神平静且锐利,活像火焰下闪闪发光的刀子。

“...没什么...是别的幸存者害的。”

“这还叫没什么?”晏晚秋挑起眉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从头到尾说一说。”

陈亦起初本想继续撒谎,然而有个事实摆在自己面前——该怎么向晏晚秋借到铁箱的钥匙。

继续扯别的幸存者这种慌,迟早有一天会被敏锐的晏晚秋洞见真相,到时侯会发生什么,自己难以预测。

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将真相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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