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黑暗,黑暗。

全身都坠入了阴冷的黑色当中,未知的恐惧一点点腐蚀着早已停止跳动的心。

她不仅回想起了那个下午,令她完全改变的下午。

穿着有些滑稽工装服的中年男人将自己击杀后奴役,而当男人临死前的最后将真相全部告诉她。

“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即将被入侵。”

就算内心不断逃避着不愿接受,但看到的一切早已残酷的宣告了真实。

街上忽然出现了非常多自己根本没见过的人,他们肆意试探着这个世界,仿佛一切在他们眼中都是虚拟的数据。

所以,她愿只身化作堕落天使,只要能挽救她所熟知的世界......

然而就算赌上性命,也没有夺回那些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身体依旧在黑暗中下落,寒冷从四肢贯穿了全身,意识也越发沉重。

一个人背负全世界的命运,好累......

她想起了那位挡在她面前的狐娘,尽管她的力量已经全部散尽,依旧拔出了白色的拔刀剑指向自己。

为何她没有阻止?明明曾手握着最强的力量,现在化作了未知存在,依旧要挡在自己面前。

她也会感到疲倦吗?

这些事情她已经不想再想下去了,石洞已经逝去,徘徊于两个世界之间,她越发想要得到解脱。

无论是天堂,亦或是地狱,只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宿就好。

看样子,自己是要下地狱呢---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抹释然的笑,自己的一生还真是充实啊。

原本仅仅是一位冒险者,掌握了最强的力量后成为了最圣洁的天使,如今死后又要下地狱。

自己确实害了很多人,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一点。

但她永不后悔。

不知何时,无休止的下落停止了,她似乎被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接住了。

“这是......”

她有些惊愕地坐起,眼前的景象并不是地狱的惨象,而是一座白色的小山。

准确来说,那是一只巨大的白狐狸。

温暖不知从何处传来,逐渐化解了全身的伤痛,就连接近崩溃的内心都被安稳下来。

她毫不怀疑,这里是天堂。

“辛苦了。”那狐狸的声音很耳熟,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曾听过。

紧接着,一团被亮光包裹着的东西自上方缓缓落在她的手中。

“不要被悲伤与绝望蒙蔽双眼,”白狐的声音温柔而细腻,“希望与光明永远存在。”

默念着这句话,两行不知不觉中落在毛绒绒的“地”上。

她想起了那些曾经和自己喝酒的同伴,想起了那个经常给自己留下红豆面包的面包店老板,想起了那个凌晨在城墙上看到的日出......

躺在地上,她埋头痛哭,哭的像个找到了港湾的孩子。

......

“哦?你醒来了?”

意识渐渐回归,温蒂睁开眼睛。

周围都是黑色的,但无数的绿色代码匆匆赶过,而冰冻发色的少女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睡得还好吗?”月下吃土似乎并不畏惧温蒂所掌握的位面之力,向前主动走了两步接近,“如果还觉得有些累,你可以再睡一个回笼觉哦。”

“不必了,”温蒂冷漠的说道,她对于这些入侵者没有半分好感,但语气相较之前已经缓和很多了,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这里是什么地方?”

“数据库,”月下吃土打了一个响指,脸上的表情有些骄傲,“你可以理解成,我们对你们世界所认知的资料馆啦。”

“那我如果把这里毁了,你们是不是都会彻底滚出这个世界?”温蒂没好气地说道,说罢想要去召唤【天国丧钟】,却惊觉自己变回了曾经的样子。

那副自己最初的样子,没有和石洞忽悠接触前自己冒险家的模样。

“这个可跟我们没有关系啊,”月下吃土连忙挥了挥手,有些滑稽,“我只负责把你带过来聊聊天,没想到你刚来到这边的时候就变成这样子了。”

“而且,这个地方是无法破坏的,除非你和石洞那家伙一样用我们这个世界的做法骇入。”月下吃土提到石洞时有些咬牙切齿,毕竟是曾经杀死过自己的人。

“那我们世界的本源之力也......?”温蒂皱着眉问道。

“抱歉,”月下吃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原本想让他回归到原本该在的位置,但被公司的其他人留下了。”

温蒂叹了口气,尽管知道这种事情势必会发生,但当确实发生时自己依旧是有些难以释怀。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把我这个最后的残党杀掉吗?”温蒂平淡地问向月下吃土。

“不,我只想作为一个玩家....不,作为我自己跟你谈一谈。”月下吃土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真诚。

“尽管我不想承认,但我们确实是这个世界的侵入者,做了很多无法原谅的事情。”

“我们贪婪的追求着这个世界的知识,甚至不惜让其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

“所以呢?”温蒂目光越发冰冷,“你现在后悔了?”

“我不后悔,”月下吃土摇了摇头,尽管穿着女仆装,却透露出无与伦比的气场,“这个世界让我感受到了那些只存在于梦中的美好。”

“但是,我想让两个世界的人都感受到美好。”

温蒂一愣,却看到月下吃土踱步到一个漂浮的数据前。

“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已经很深刻了,现在需要的仅仅是一个灵感。”

“一个足以让两个世界的生物为之欢呼的灵感。”

“你想让两个世界共存?”温蒂有些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不,不仅是这样,”月下吃土的语气有些兴奋,“我们的设备相当于你们世界的传送门,而我们更多是作为一个‘游客’来参观的。”

“游客?”

“我们会将初梦世界的真相告诉所有玩家,告诉他们你身边的并不是虚假的数据而是有着自己思考的人,”月下吃土似乎已经想了很久,语速逐渐快了起来,“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在这个世界设置游客的监管者。”

“监管者是指....看护他们的吗?”

“没错,当玩家的行为明显超标时,监管者会获得击杀权限,并采取强制登出和严重警告,”月下吃土微微一笑,“谁会愿意让自己辛辛苦苦的努力全部消失呢?”

“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但监管者说到底不还是你们的人吗?”

“不哦,”月下吃土摆了摆手,“监管者只会有一个,”

“那就是你。”

“嗯?”温蒂一愣。

“毕竟只有原住户才能成为家主吧?”月下吃土缓缓递出一个表盘,“这里封存的是我们所能掌握的权限力量,某种意义上讲比之前击败你的图灵还要强,只要使用她,你将成为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监管者。”

“你是想要收买我吗?”温蒂目光冷了下去,她很难信任眼前的人,毕竟不长时间前她们刚刚还在生死对决。

“随便你怎么想,”月下吃土仍是那副淡然的样子,“监管者拥有随时将玩家踢出这里的绝对权限,包括像我这样的管理员玩家。”

“如果不愿相信,你也可以使用后直接开启在这个世界的清除行动。”

“毕竟,这一切都是我的个人想法,这块表盘也是我和另一个管理员玩家晨曦一同制作的,公司并不知情。”

“我们想要赎罪,想要让这两个世界都变得更好,仅此而已。”

“那么,期待以后的日子还会再相见,”月下吃土微微一笑,一个响指后两人周围的场景快速变换成草原,“我也是时候回到同伴身边了。”

潇洒的女仆离开了,只剩下温蒂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手中握着那块黑白相间的表盘。

她的第一想法是继续去复仇,但清凉的夜风令她想起了无数美好的记忆。

她忽然想起了那只白色狐狸,是那狐狸令自己恢复了过去的样子吗?

“如果,这是你们的心愿的话......”

月色很美,她很孤独,也很圣洁。

在一尘不染的白色月光中,少女按下表盘,在温和的风中,她身后出现了熟悉而陌生的武器---黑与白相互交织构造的巨型狙击枪。

“为什么是女仆装......?”温蒂微微皱眉,脑海中回想起某个家伙。

那家伙貌似也是接受了表盘的力量,也成为了和自己类似的女仆。

以女仆之名,侍奉这个世界吗......

温蒂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她终于明白那只蠢狐狸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令人费解的事情了。

因为,她早就开始了自己的赎罪之路。

【特殊】温蒂

【等级】无

【职业】审判女仆

而在她没有察觉到的角落,一双眼睛正看着她。

那双眼睛里,充斥着愤怒与失望。

而那眼睛的主人,也势必将用自己的方式,去完成梦想中的世界。

拥有无限可能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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