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刘先生也没闲着没事干，两袖清风，俯视昏迷不醒的柳大人，感叹一声，却无法狠下心来杀死眼前的他。
还记得在圣京的时光，那时的柳大人，还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刘先生将他搀扶到李树底下，从客厅要了一杯泡好的李花茶，静待佳音。
柳大人从一场惨白的梦境惊醒。
他永生难忘巍峨的白帝城，还有持剑的中年妇女，那是从未感受过的压迫感。
说到底，现实之中，仅被唐寒月一剑击败，毫无还手之力。
“醒了就赶紧说一说。”
柳大人如梦初醒，摇了摇头，抬头望去，正是俯视他的刘先生。
这个男人没有趁机杀死自己，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不杀我？
柳大人没有完成任务，败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女，实在圣京所有练气士的奇耻大辱，活着回去，肯定受到天师府的指责，到时候，可能也难逃一死。
“先生。”柳大人嘴唇微动：“你为什么不杀死本官？”
“还不是你我之间，有段圣京的感情，不然早让你命丧黄泉。”
刘先生撇嘴道：“宝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柄剑不是你们圣京的人可以染指，还有那位强大的女剑修也袒护唐寒月，都不知道你们如何抵抗。”
柳大人难为地点了点头，叹道：“本官还有什么脸面回去呢？”
刘先生说道：“你想死吗？”
柳大人内心一颤，摇了摇头，说道：“是个人，为什么急着去送死？”
刘先生微笑道：“那不就对了吗？对外宣布柳大人已经软禁在我手上，然后将你失败的原因揽在我身上，这样你也可以安然无恙地返回圣京。”
你说什么？
“先生，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柳大人震惊道：“你会死的，天师府会派遣更加强大的练气士。”
刘先生不耐烦地捶了捶背，愠怒道：“你他娘！明知故问是吧？老子坏他们可以成仙的好事！他们肯定会将老子置于死地！”
刘先生很有自知之明，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不如轰轰烈烈，落叶归根，这样死去挺好，还可以同时帮助柳大人和唐寒月。
一个洗刷罪名。
一个逃之夭夭。
就拿我一个寒窗书生的命来换。
“有条件的。”刘先生说道：“我知道你是性情中人。”
“唐寒月初入江湖，需要他人照顾，她以后来到圣京参加武林大会，或者招生大会，你可以照顾一番。”
“我他娘的，就问你，这条命换这个，到底够不够？”
最后一句基本是刘先生一个一个字咬下来的。
有一种未知的压迫力，迫使柳大人答应。
想过吗？
活着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柳大人说道：“愿意。”
好。
刘先生流露善意的笑容，将柳大人地上来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认真地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柳大人点头，作揖说道：“感谢先生，可以给学生一次机会。”
柳大人偶然看了一眼门口。
唐寒月眺望手下败将，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手中握紧那根玉簪，然后漫不经心地走入客厅，跟李掌柜说柳大人已经归顺我们这方。
李掌柜摆了摆手，感叹道：“是件好事，换来你在圣京的衣食无忧，就连我都梦寐以求，这穷书生倒是做了件像样的。”
李掌柜和刘先生，似友似敌，经常调侃，当个乐呵就行。
唐寒月没说什么，面露微笑，已经期待未来发生的故事。
初入江湖，获得如此优待，可谓出道即巅峰。
唐寒月宛如卧龙，出来茅庐自然要惊世骇俗的。
之后李掌柜背着苏醒的白姐离开，刘先生带着柳大人返回坭陂巷，说是要协助建造，估计花不了多久。
有意思的地方，刘先生特意写了一封信，专门要寄给圣京。
信件内容，给大家欣赏过，大概内容就是一切麻烦找我刘先生。
惹得大家一阵哄笑，自然也少不了钦佩，这次一聚，不知何时相遇。
叶老头较晚苏醒，唐寒月大概跟他一讲，他也只是微笑地留下背影，不过也该正视自身，是不是应该服老，差点就将性命都交代这里。
叶老头的年轻事迹依旧流传在江湖。
老了是老了。
不过故事也留在大家的心中。
唐寒月答应他，自己也会创造一番事业，到时候由他口中传颂。
……
黄昏灿黄。
坐在小院的唐寒月，享受秋风吹拂，好似一切都归于初见。
这几周发生的事情，跌宕起伏，最终善终，也是好结局。
但她心有余悸，还在思考那位妇女的事情，却有种无力感。
“这是一桩因果。”唐寒月拿着树根，在地面画了一条河流。
光阴长河。
“从未来到过去，逆流而上。”唐寒月感叹道：“还是拥有剑灵的剑修。”
白帝城……这种东西竟然可以被创造，不是单纯的梦境。
唐寒月心里一时难受，心里有数，忽然陆北玄从一边走来。
陆北玄一手提着菜篮子，一手提着酒壶，兴高采烈地回到茅草屋，结果看到唐寒月的瞬间，立即又变回一张哭丧脸。
他怎么可能轻易忘却墨心的救助？
时间就如同一条河流，有很多不同的支流，却都金灿无比。
告别的时刻。
相遇的地方。
就在未来。
不过持续了没几秒，脸色如常，微笑道：“我们准备开饭吧。”
还是放下一会，吃个饭没必要愁眉苦脸。
再说。
现在的她不还好好的？
这一晚，师徒俩都吃的安心，睡得安慰。
不过这次做梦的人，不是唐寒月，而是心情更加牵挂的陆北玄。
……
陆北玄苏醒，躺在悬崖一处，起身眺望，飞流直下三千尺。
一位白裙少女，双手环胸，站在陆北玄的面前，微笑道：“我的分身还是差点，逆流而上，太过简单，不是完全体果然不行。”
陆北玄没有太过震惊，深叹一口气，说道：“这到底是想玩哪出？”
“没办法嘛，现在的我，不是完整的她，但也是一气化三清之中，最为纯粹的一人而已。”
白裙少女笑的灿烂，拍着胸脯说道：“不过我完成了太多东西，比如说，境界大成，还有江湖的多种成就。”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现在的我乃是可以颠覆世间的大剑仙。
陆北玄一知半解，不过看这性格，比那个墨心还能废话。
“你赶紧让我回去吧。”陆北玄抱怨道：“还是不要影响未来吧。”
白裙少女苦笑道：“我就那么一会，以后都不找你麻烦，毕竟我只想再见你一面。”
很伤人。
感觉其中包含了不少岁月往事。
陆北玄略有感触，沉声道：“现在的你，多大？”
她笑着：“还是让长大的她亲口跟你诉说吧。”
（ps.写出一个逐渐成长的剑仙，需要太多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