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教皇国最为神圣的地方，整个大陆最为伟大的魔法师居住在这里，每天都会有成批的民众过来朝圣，他们希望得到神明的救赎，甚至连国王都无法撼动他们。

但很少有人知道，在这座神圣殿堂之中，有一间牢笼。

它在一间很不起眼的书柜后面，老人按动机关，将一份食物放在牢笼之前。

女孩身上带有花纹的裙子已经破碎，**的双脚因为这里粗糙的石砖而磨出了伤茧，她的手上带有着巨大而厚重的金属镣铐，即便是举手拿起老人送来的餐盘，便已是吃力至极。

老人甚至都没怎么看她一眼，准备离开的时候，女孩忽然说道：

“他已经来了，遇到了他一生的挚爱，也遇到了他一生都需要经受的罪孽。今后这个站在尘世边缘的孩子会经历爱与被爱，可他此生所见的光明只有这一束。在他接触到这世间魔力的一刻，命运早已成为定局：他无法拯救世人，却能为世界带来安宁。”

明明这个女孩只有十三岁，但她在说那个人时，却好像已经看穿了那人的一声。

“是神么？”

“他不是神，他是光明与黑暗的产物。”女孩的声音细如蚊蝇。

“你看到了什么？”教皇回头，看向了牢笼中的女孩。

“他能得到无与伦比的力量，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矛盾的，按理说他本不应该存在世界上。可所有完全相反的极端都在他身上显现，并且合乎情理。”女孩艰难地拖过那个餐盘：“他甚至能带我离开这里。”

“没人能从这里逃出去。”

“他确实会带我逃离这里，这是命运所注定的事情。”女孩闭上眼睛，“即便最后，我依旧会被烈火烧为灰烬。”

“不要在我面前说出命运这个词。”教皇的声音忽然低沉，“你放心，我可以用一千种方法让你死，但我不会让你死在烈火之中。”

这话说出来毫无依据，女孩的脸上只有一种宁静，好像看透了无知的凡人。

但站在她面前的，其实是那位德高望重的教皇，凯莫娜大陆唯一能与神界沟通的人。

“你始终想要打破我的预言，却又坚信启示录中的记载，你不觉得很可笑么？”女孩半跪在地上，沉重的镣铐让她难以举起双手，只有这样她才能吃到盘子上的饭菜，“人们口口声声说要打破命运，却又不约而同相信神明降下的启示。”

教皇不再看她，关上牢笼中的房门，离开了这里。

******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能使用光明或是黑暗的魔法？”空诺跟在余泽身后，自从那个叫伊尔芙的女孩弄乱了整个魔法测试的进程后，他们就一直手忙脚乱，直到晚上才有机会休息。

现在，即便是走在哈尔萨克的路上，空诺还在与自己老师讨论这个问题。

“你没有看到他使用的那个照明魔法，那不是火元素，那是光，他手上显现的不是凝聚的火焰，而是纯粹的光明。”余泽和空诺穿过街道，“五种元素、光明、黑暗，全部不适应，在使用照明魔法的时候却用出了光元素，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我们现在要去哪？”

余泽拉住了走在街上的空诺，马车从他们面前飞驰而过，空诺这才开始注意四周的马车，待得街上没人了，余泽才说道：“去火元素的分院，我要找卡苦教授请教一些事情。”

“关于那个学生使用的魔法？”

“算是吧。”余泽在路上停顿了一下，说道：“顺便去问问那个叫伊尔芙的女孩，她是怎么能扰乱整个二楼的魔法立场。”

卡苦教授的屋子非常复古，在整个哈尔萨克后方的一片树林中，一间有些老旧的木屋，上面的顶棚像是蘑菇一样，而他本人也喜欢戴着一个像蘑菇一样的魔法帽。

“哎哎哎，来了来了，别敲门了。”

老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匆忙，开门的时候，房间里还传来了一些菜香味。

“教授……现在这个点……您还在做饭？”空诺有些犹豫地问道。

教授上下打量了空诺和余泽一眼，用着与空诺同样的语气说道：“你们……也没吃？”

.

“想不到教授您的饭做得这么好。”空诺将另一个碗里的菜汤一饮而尽，说道：“这可不比食堂那些大厨做得差。”

“唉，老伴总是出去，我这么个老人在家，不学着做饭，日子那是真过不了。”

“我记得教授在食堂吃饭是不要钱的……”空诺在旁边低声说道。

老人笑着摆手，他的儿子在北尔斯当主教，妻子时不时就去那里看他。家里一个人的日子里，有时候他做魔法实验做晚了，食堂也就关门了，“你们俩个这么晚了，跑我这来做什么？”

“一个学生，不适应任何属性的魔法元素，包括光明与黑暗，却能够使用光元素的照明魔法。您觉得这是怎么回事？”余泽开门见山。

“你们是用学院那个魔法阵测的？”教授抬头看了一眼余泽，又向着空诺说道：“空诺，你今年也要当老师了，我来当你的学生，你把学院的那个魔法阵测试魔法属性的原理，一点一点的地给我讲清楚，至少要没学过魔法的人能听懂。”

空诺以前也是卡苦教授所带的学生，这次既然来了，正好也考考空诺的能力。

“如果只是讲解原理的话，其实不算太难。那道阵法分裂出五道非常细微的元素属性能量，然后阵法的中央会展现人体内对这些属性能量的契合反应，这就是他们在阵法中所放出不同颜色的光芒。”

“告诉我，你们见过最多元素的契合者是多少种元素？”

“两种。”空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就是教科书上的知识，没什么好说的。

“为什么没有三种或是四种，甚至是五种？”卡苦教授笑了笑，继续问道。

空诺忽然卡住了，想了半天，才说道：“我记得书上好像说过……不存在同时拥有三种适应元素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拥有三种属性的元素？”

这是书上不曾讲过的东西，卡苦依旧是眯眼向着空诺笑道：

“如果明天上课，你的学生问题这个问题，你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