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倒在泥土之中，眸光中的愤怒却毫不掩饰。
“你...你们不得好死！就是你们害死我的女儿！要不是你们，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死？”
一声声咆哮让凌依霜不知所措。
往日的上水宗受人尊敬，现如今有人说其坏话，凌依霜自然是不喜。只是看着老头那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凌依霜并不觉得他是在骗自己。
“这位老人家，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上水宗害了你女儿。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上水宗，绝对不接受污蔑！”
凌依霜捂着胸口，眸光锐利地盯着老头。
只是老头丝毫不惧，他狰狞的面孔上带着绝望的笑容，仿佛从来没有想过活着。
“罔顾人命，肆意将普通人绑走。这就是你们的上水宗的做派！”老头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大小，声音亦是变得急促。
他手指指着的凌依霜，正要继续说下去。
只是下一刻，老头的身子倏地一震，随后他双膝一屈，整个人跪在碎石之上。口中亦是吐出黑色的血液，俨然是中毒的迹象。
狐狸快步上前，扶住老头，眸光亦是凝重。
“老人家，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和冤魂有关？”
狐狸的语气有些急促。
只是老头捂着胸口，呼吸愈发微弱。
他张开嘴，像是低声呢喃着什么。
“铃儿...是爹对不起你啊...爹不该听他们的鬼话，让你白白...送了性命啊...”
像是拼劲最后的力气说出来的忏悔。
老头的头颅无力地垂下，再也没有任何动弹的迹象。
凌依霜愣在原处，只觉得手足无措。
这一家人，就这样死了？
她拳头紧握，心脏跳动的飞快。他们上水宗，真的做过不可饶恕之事？
她望着狐狸，只见狐狸缓缓地站起身来。
他的双眸宛如锋利的钢刀，浑身散发着冷厉威势，直叫人说不出话来。
他直径地走向那准备离开的生死簿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时的他倒是像那不识好歹的大反派。
见状，生死簿的带头人倒没有生气，反倒是十分恭敬地点头，问道。
“请问阁下有何事？是要预定生死簿的业务吗？现在有优惠活动，即刻签订契约，我们可以在执行愿望的时候帮你完成一个小事情。”
这轻车熟路的业务能力让狐狸眉心一皱。
只是他淡定地询问道。
“薰铃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吧？”
“抱歉，这涉及到客户的隐私，我们不能告诉您。但是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劝兄台一句，眼睛看到的东西，未必是真的。”
话音刚落，那黑衣男子猛地抬头，望向那逐渐被乌云遮盖的月光。
他轻笑出声，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随后他说道。
“这位兄台，看起来你真的需要我们的服务。要不我们提前预约下来？免得到时候没机会了呀。”
黑衣男子的戏谑让狐狸产生一丝疑惑。
雨势越来越大，最后就连眼前的道路都难以看清。乌云将月光所这样，仿佛阴暗将整个世界笼罩着。
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悄然而至。
在那道强悍气势之下，周遭的空气，似乎都是在此刻停止了流动。
一股诡异黑雾从地面上涌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席卷所有人的体躯。
只是在那团诡异的黑雾现身后，竟出现的是一道靓丽的倩影。
美人眉目如画，远山眉，杏水眸，每一处都透着精致的美感，青色绣白牡丹纹的对襟外袍，发髻之上还叉着一根凤凰金钗，尽显雍容华贵。
只是这身打扮完全不符的是，那女子嘴角微翘，却略带邪魅，殷红的唇瓣更是为其增添妖异的颜色。
狐狸倒是没有因为对方的出现而感到惊讶，只是那上水宗的弟子们一见那身影，纷纷下跪。眼神中满是憧憬和敬畏。
凌依霜低下头，沉声道。
“掌门！”
原来是那上水宗的掌门！她居然会出现在此处！
狐狸眉头微蹙，但也并未展露惊讶。在他看来，今日之事，和这上水宗的掌门根本脱不了干系！
只见那女子盈盈一笑，她落到凌依霜的身旁，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仿佛在打量自己的所有物。
“嗯，看起来你体内有机缘呢。不过利用那机缘来疗伤，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是那个人，倒是没你这么好运气了。”
那女子转过头看向狐狸，虽然脸上是那魅惑众生的笑容，但之中的冷意却深不见底。
只是她眸光一转，看向狐狸身旁的黑衣人时，脸色不经意间一变，虽是一瞬，但也被狐狸捕捉到。
“这不是生死簿的侍从吗？看起来今日又有人履行契约呢。”
上水宗的掌门轻笑着，但听起来并不是太喜欢这些人。
那个带头的黑衣人缓缓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说道。
“何姑娘不必带着敌意，我们只是履行我们自己的职责。毕竟人的性命，应该自己掌握。”
“呵，随你们怎么说吧。只要别妨碍我就行。”
她转过头，那仿佛要将狐狸席卷的眼神，让狐狸十分不喜。
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呢？
“就是你，打伤了我上水宗的弟子么？这把年纪，却才练气之境，想必也是用了奇怪的招术吧。而且....”
那上水宗的掌门眯起眼睛，仔细地盯着狐狸，似乎在他的身上察觉到什么。
“你的身上，似乎有种熟悉的味道，像是我友人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呢......”
凌依霜内心一紧，她正想开口，却听见狐狸那冰冷如霜的声音响起。
“所以，你要怎么做呢？在这里斩杀我吗？”
“嗯？那样对你，是不是不太公平啊？”女子调戏的声音十分刺耳。像是在玩弄着一条可有可无的生命一般。
“掌门，他...”
“凌依霜，现在没有你说话的份。”
上水宗的掌门冷眸一扫，震的凌依霜心神不定。贝齿紧咬，内心却生不出半点反抗。
她...是上水宗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