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我的记忆之中也应该有相关的场景,难道你没有看到?」

在解释之前,陈楚歌有些不解的问道。

「光是你这一世的记忆,便九年有余。如果我真的从头至尾详读你的记忆,你这次醒来就是九年之后了。」

虽然映月的答案并不直接,但是也很好解答了陈楚歌的问题。

「原来如此...」

虽说不知映月这一下午,究竟阅读了哪些方面的记忆,但陈楚歌多少有了松了口气的感觉。毕竟,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部暴露给他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有时间的时候,我会慢慢翻阅。」

映月随后的一句话语,让处于松气状态的陈楚歌,立刻变得僵硬。

「你...还能再慢慢去翻阅?」

「自然,你不懂得放开心神的方法,自然也不懂如何去闭合已经放开的心神。所以,你的记忆对我而言,如同一个我随时可以踏入的藏书阁。放心,我对你的事情并无兴趣。我真正想去了解的,是你前世的那些知识。」

映月再度的说道。

而听到这番话语的陈楚歌,算是明白之前映月为什么要用“翻阅”这样的词语。

仔细想了想,陈楚歌发觉,映月对他前世的记忆感兴趣,对他而言并没有坏处。毕竟,那部分的记忆已经丢失,所以本身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事物。不如说,如果映月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帮他找回记忆,反而是件好事。

别的不说,他还是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穿越的。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一想到自己的记忆随时会被映月翻看,陈楚歌的内心还是颇为的复杂。

正常来说,不应该是反过来吗?

应该是陈楚歌,从映月如同百科全书一般的浩瀚知识之中,提取功法、绝学、天材地宝的信息等等。但现在,立场好像完全反了过来。

穿越者为戒指里的老爷爷提供现代知识是在图些什么?等对方在宗派仙山里推动工业革命吗?

长叹了一口气,再度感慨了一番配角难混之后,陈楚歌理了一下思路,将话题转回了不能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的理由。

起初,发现自己穿越了之后,陈楚歌也下意识的认为,这件秘密是应该一辈子烂在自己心中的。否则,别的不说,陈阔海那边,他就没法去面对。告诉一名溺爱独子的父亲,他儿子其实已经死了,自己算是半个夺舍之人...这样做的后果,陈楚歌不敢想象也不愿去想象。

而陈若兰来到了侯府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陈楚歌的想法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不说其他,如果陈楚歌将自己既是穿越者又是先知的身份告诉了陈若兰,取得足够的信任。那要求陈若兰跳崖之时,她或许就会顺从的跳下去。

更何况,陈若兰与原本的陈楚歌并没有交集。

所以,考量了一番之后,陈楚歌便决定循序渐进的,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陈若兰。

陈楚歌开始制作一些这个世界没有的小物件、吃食,招人编纂风格各异的话本等等,便是在那个期间进行的事情。因为,直接说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通常是不会有人信的,但若是有些具体的事物作为佐证,那信服力便会增加许多。

而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之后,陈楚歌便将陈若兰招到自己的书房之中,严肃的开口准备说出自己最大的秘密。但也正是从这个时刻开始,事情便开始变得诡异了起来。

因为对于自己兄长的信任,也因为陈楚歌的铺垫足够,陈若兰第一次便相信了他的话语。

随即,陈若兰便倒下了。

之后,陈若兰高烧延续了三天三夜。而等她再度醒来时,便忘记了这件事情...

「所以,之后你就不敢再试了?」

听到这里之后,映月忍不住出声问道。她的声音,比起之前严肃了许多。

「是啊,三天的时间,我一直陪在小妹身边,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自然是不敢再对她尝试了。不过,我想了想,我二弟皮糙肉厚的,发个三五天的烧,应该问题不大。」

「...?」

「然后,我发现除了那第一次之外,其他听到这秘密之人的反应,并没有小妹那般强烈。」

陈楚歌的传音停止,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

“我是...”

一句话语,从陈楚歌的口中吐出。

而与此同时,映月只感觉意识忽然嗡了一声,然后陷入了短暂的茫然。

「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

话语说到半截,映月只感觉一股毛骨悚然之意涌上。甚至,她都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意志,将这股惊惧传给了陈楚歌。

「就是这样了。我也判断不出他们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之后如小妹那般忘记了。总之,只要是有关于穿越以及‘兰心天缘’的事情,信息就根本传递不出去。」

「我明明已经知道你那所谓的秘密,但是依旧听不到你的话语,这、这是...」

一时间,映月似乎处于一种颇为混乱的状态之中,仿佛已经了解到了什么,也险些将其说出口。但是,之后却又戛然而止,将情绪很快的调整了回来,

「总之,以后不要再去试着与这份力量进行抗衡了,我可不想陪你一同灰飞烟灭!」

映月郑重其事的警告道。

「灰飞烟灭?真的假的有那么严重?我这几年也试了几种方法,好像也没什么。比如,我想着说可能不行,写下来或许有奇效。所以就把内容写了下来,只不过,结果和直接说差不了太多。不同的地方就是,第一次阅读那些文字的人,是阅完即忘,但从第二次开始他们甚至看不到纸上的字。」

「...」

「然后,我就试着从一本启蒙书籍上,将我需要的字取下来,组合排列成我想说的话。当然,拼字的行为本身,和写字差别不大,所以结果也雷同。但真正有变化的,是已经取出字,留有空白的启蒙书籍。我将那书交给他人,让他们与原本比对,就能侧面了解到我想说的话语。而虽然他们还是会忘,但是只要有空白的书还在,他们就能一次又一次重新推导出我想说的话,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忘。本身我想说的话就是空白中的内容,所以他们看不见具体的文字也无碍。不过,对于我想传递的信息,好像也没什么作用就是了。」

「...」

「除此之外,我还让父亲在临海城里推广了手语和盲文,想要试着能不能用迂回加密的方式,来传达,结果也不怎么好用...」

陈楚歌,如数家珍的讲述起了他与那股看不见的力量的斗智斗勇。

而映月默默的听着,先是感到惊奇,后感到见怪不怪,最后感到无语。

诸多情绪,最终在映月的心中汇成了一句话。

「你还挺擅长作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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