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安托.科尔门辛。是一个如同美少女一般的美少年,他是北境王国的知名的药剂师。虽然平时在外面他都比较反感别人把自己当做女生,穿搭也十分的中性大部分人会把他当做是一位红颜美少年,但是只有在一个时刻,他必须穿着那身裙子,将自己的样貌打扮起来。

那就是和魔女希乐威相处的时候。

“……女士,我来了。”安托打开了熟悉的门,他轻声细语的打开门。这道门通往魔女的神秘小屋。

“你来了吗?”在门之中,平淡的声音响起,安托一步步的走过去,那边的人没有看他,只是在自己的床上躺着,用笔进行记录,床上的女人,皮肤苍白切憔悴,她的长发漫长的时间没有打理,散乱在这里,但是脸上,带着一种温柔的笑容。她是个魔女,但是她看过来的表情是如此的温柔,即使安托也明白,这份温柔并不是给自己的。

“去城里面了吗?莉薇娅?”

“……嗯。去买花了。”安托一步一步走过来,希乐威没有继续寒暄,只是合上了书本:

“那个异界民又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我只是过去告诉他让他收好屋子。”被当做金发的女孩的安托这样说着,随后坐在了希乐威的身侧,她脸上带着笑容是如此的天真浪漫,同她原本姣好却憔悴的面容形成了对比:

“感觉身子好些没有?”安托轻声的问道,她伸出手,放在了希乐威的头上,希乐威现在就像是一个小女孩一样,做出古怪的表情:

“你要是不回来,可能会恶化哦。”

“那我还真的有点难走了。”安托说着,莉薇娅此刻闭上眼睛,她伸出瘦弱有些干瘪的基本皮包骨的手搭在安托的手臂上面,随后说道:

“我做梦了……”久卧病榻的女子缓缓说道:“……我打退了那些人,把你从哪里救了下来……从那个混蛋手里救了下来……本来应该已可以了……但是梦里面,他们又回来了……他们又回来了……那个家伙,带着他的追兵,从地狱爬出来了……”

“那不是真的。”安托的用言语安抚着她:“我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希乐威,休息吧,不要让自己太过劳累……记得吃药。”他安抚着女子,她就像是个小孩一样在安托的安抚之中逐渐睡去,但她并不是那般孩童,她是自己的养母。曾经不可一世的,在这片大陆创造出了无数传说的「魔女」。但此刻,这是她的结局。看着面容本不怎么衰老的女子,却已经拥有了一头枯白的长发,安托眼里面,多了一丝哀伤。

安托在确认希乐威传出均匀的呼声之后才起身,随后便着手开始收拾屋子之中各种散乱的书本,以及魔药要使用的器具。希乐威本不是一个会像是艾瑞克一般不知收捡的人,她的性格也并非如此,但是随着年岁见长,她也不同曾经那般坚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忘记很多事情,做到实验做一半的时候就开始愣神,对于周围一切都采集事物的采集点也记不真切,但是她那个时候并没有把这些东西说出来,只是让自己代劳,直到有一天,一觉醒来,她对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莉薇娅你……回来了?”

“……”安托收拾完了书本之后,开始在厨房里面熬粥,按照艾瑞克的话来讲,这是一种普遍症,讲究人年老之后会开始遗失很多记忆,因为在渡过了漫长的人生之后,自己最想要回到最想要回到的时光之中,人会把自己困在过去里面,就如同这般情况。希乐威的情况有些特殊,艾瑞克认为这是一种长时间超负荷的施法导致的精神上的损伤。而这样精神上的伤害也折射在了她的身上。她越发的虚弱了,从一开始的体力缺失到现在的不能走路,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面她忘掉的东西越来越多,唯一剩下的,只有跟莉薇娅的回忆。

“味道,还可以。”安托试了下汤,他把汤药混好,即使这种汤药本身应该也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就像是艾瑞克说的那样,有些时候,做不做有没有效果并不是重要的,关键还是做没做对自己的心里有无慰藉。

“希乐威,起来,喝药了。”安托说着坐过来,他轻轻的把魔女唤醒,然后将她一点点的扶起,她的重量,比起以前,好像更轻了一点。

“……呵呵。”而希乐威起身之后,只是对着自己笑了笑,随后有些撒娇意味的说道:

“喂我。”

“……还真是……你是小孩子吗?”安托皱眉说着希乐威笑了笑,随后轻轻的靠在安托身上:

“……真是奇怪啊……明明我已经成了这幅模样,莉薇娅却没有变化,让人有些嫉妒。”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她眼中的“少女”说道:

“明明……我已经变的这么丑了。”

“有吗?”安托偏过头去,将汤药放在一边桌上,靠过去说道:

“您还是同曾经一样美丽,女士。”

“好坏哦。”希乐威笑着回应,安托歪过头去:

“我这时候真实的想法,好好睡一觉吧,起来之后,我们到林子里面去晒太阳。”

“嗯!”希乐威用力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躺下,安托安抚着她,就像是看着曾经的自己一样……不,希乐威没有这样安抚过自己,她……

——都是你的错!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像她!眼睛……头发……

你是那个杂种禽兽的产物,为了你……一切都是因为你!

莉薇娅……莉薇娅啊……

自己是被魔女养大的,但是随着自己的年岁渐长,她越来越无法接受自己的样貌,可能因为在她眼里面,自己的每一点都在折磨着她那人已经不在的事实。她开始把这种痛苦发泄在言语和行为上面,这样的懊恼逐渐偏执。她疯狂的想要把自己身上“那个人”或者“那个禽兽”留下的痕迹抹除,为此他被灌下了改变体质的药物,被迫留起了长发,学会了少女的妆容,他不能有他的样子,因为他是可憎的。但是他甚至没有见过他。

哪怕那个人一眼。

他想着自己应该是恨希乐威的,她对自己拳脚相向的时候不在少数,她朝自己怒吼,折磨自己的时候也不在少数,她禁止自己与别人接触,她囚禁自己在林中,但是现在,她已经忘记了这一切成了这幅模样,自己就算有愤怒,也已经无处去释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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