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见手上沾了厚厚一层廉价水粉，那气味俗到令人反胃，毫不掩饰嫌弃的神色。这个细微的表情落在那中年女子眼中，伤害性没有刚刚那巴掌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可是白曦凌厉的手段和绝美的容貌却让中年女子不敢有任何微词，心中生出浓浓的自卑感。

“百香园？听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干的也都不是人事。你最好把事情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也好少受些苦。”白曦抽~出把椅子坐下，一双明眸直勾勾盯着那中年女子，仿佛要用目光将她洞穿。

“是，是，老婆子这就从头讲起。”

随着那中年女子的讲述，不仅陆清兰气抖冷，就连成熟稳重一些的陆清苑都攥紧素手，指节发白。

原来如此……害得二人孤苦无依流落贫民窟的罪魁祸首，也有百香园一份，而他们侵吞家产还不够，更是把主意打到了她们姐妹身上。

陆清兰内心百味杂陈。如果自己今天没有遇上白曦姐姐一行人的话，自己会死，姐姐也会被百香园的混蛋抓走折磨……这个世道，弱者如蝼蚁，如草芥，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她感到悲哀的同时，也无比庆幸，因为自己遇见了白曦姐姐，因为自己握住了白曦姐姐伸来的手。哪怕这会耗尽她一生的运气，她也无怨无悔。

她回头望向救赎她的少女，得到后者一个肯定的眼神。

于是陆清兰没有任何犹豫，抽出匕首，在白曦的辅助压制下，结束了三人充满罪恶的人生。

她没有去听对面的求饶，她明白，要是自己落到这些人手里，他们也不会管自己如何苦苦哀求。

陆清苑怔怔看着妹妹，看着她脸上、身上沾染着血迹，眼神却是坚定无比。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竟有几分看不透朝夕相处的妹妹？

而她又扫视一番三个陌生的美丽女子，大致有了猜测。

白曦点头表示认可。“嗯，不错，比第一次果断了许多，虽然手法还不够利落。这次有我帮你，下次完全靠自己的力量解决吧。”

陆清苑能够确定，教坏妹妹的就是这个少女，长得出尘绝世，却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她作为一个普通人，狭隘的是非观还没有重塑，自然不懂什么叫做必要之恶。

白曦旋即将目光转向病榻上的陆清苑，开口询问：“这就是你的姐姐对吧，我来帮她诊治一番。”她在见到陆清苑的第一眼便有了判断，只不过还要确认一下才行。

她二话不说抓起小姑娘的手腕，才一接触就心底乐开了花。

霜寒之气游走于陆清苑周身的经络，却与心脉里的碧焱之火冲突。焱霜道体！居然真的是焱霜道体！

陆清苑会体弱到卧床不起，根本不是什么疾病，而是觉醒了极为罕见的体质。

在修仙界，觉醒单属性体质的人不胜枚举，觉醒双属性体质的也不在少数，可是觉醒两种相逆属性的孩童，就十分稀有了。

如果陆家还拥有先前的家财，在陆清苑体质觉醒时访遍名医，那么最终总会有见多识广之人点破这个秘密，届时消息流传出去，哪怕是人族顶尖的几大势力，也会为了把她收入门下而抢破头皮。原因无他：焱霜道体在那些已知的特殊体质里面，也是开挂的存在。

换个直白点的说法，如果陆清兰算是SSR，那么她姐姐陆清苑便是UR。

而如今陆家遭逢变故，姐妹两个无力找寻良医，才让白曦成为了发现者。

陆清苑用尽全力挥开白曦的手。“放开我！”

白曦蹙眉。“是你的妹妹请我来帮你医治，你这么对待我合适吗？”

陆清苑小脸气鼓鼓。“你是个坏人！”

白曦不禁纳闷：自己镇压了上门掳走陆清苑的家伙，现在还要帮她解除痛苦，送她一份大机缘，自己怎么还成坏人了？

离谱！总之就是非常离谱！

白曦没生气，坐在床边翘起腿，好整以暇望着陆清苑。“那你说说，我坏在哪里了？”

“你，你带坏妹妹，教她杀人！”

“然后呢？”白曦见她停住，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这还不够吗？”陆清苑惊讶！

白曦算是理解了，这丫头只是心态没有转变过来。说起来，自己前世在对修仙界彻底失望前，也曾有过十分天真的时候。

直到那一日，前世的苏然埋葬了师尊，也斩断了自己过往的无能和懦弱。

想到那些不快，白曦的表情变得严肃。“那你有没有想过，打一顿再放跑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百香园会就此罢休吗？你和你妹妹能逃得出他们的魔爪吗？”

白曦的灵魂三问让陆清苑一时语塞。

“可是，可是……天星城的规矩会制裁他们的……”小姑娘的回答显然没有什么底气。

“呵！笑话！你们家产被夺的时候，天星城的那些大人物有站出来说过一句话吗？说不定他们都收了孝敬，参与其中呢！指望他们能帮你主持公道？你怎么不去指望这世上压根没有坏人呢！”

白曦的话语掷地有声，即使并未释放威压，也足以让陆清苑娇躯一震。

“世间哪有什么两全法？这一点，你的妹妹都比你看得透彻！”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陆清苑理智上明白这少女所言有理，但感性上却一时难以接受。

白曦持续输出。“是我在强词夺理吗？倒不如说，是你懦弱，只是不敢去背负守护妹妹的代价！说白了，你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啊！”

说着她露出一个坏笑。“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的妹妹已经答应我，只要我能治好你，她就会为我效力一辈子。”

陆清苑脸色煞白。果然，果然她也盯上了妹妹，和百香园的那些混蛋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当时给过她选择，现在，我也可以给你两个选择。首先告诉你一点，你的身体异状，是觉醒特殊修炼体质导致的。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会帮你强行封印血脉，这样你一辈子无法修炼，但是不会再受病痛之苦，我也算完成了和你妹妹的约定。或者，你可以接受我传你的功法，努力修炼，这样如果日后你能堂堂正正地打败我，我可以解除和你妹妹的约定，放你们姐妹二人自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