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冬日。

白雪飘飘。

黄昏独自愁。

五岁的唐寒月坐在草坪上,流出的鼻血格外醒目,眼角一抹泪珠。

她身上裹着灰色的布衣,发鬓划过一片雪花,神情苍白。

因为跟别的巷的孩子打架,上演一场新年的胡闹。

唐寒月眺望一看,没有叶老头的身影,只有一颗枯叶飘落的枫树。

她起身朝着习坊巷的方向走去,在自家门口撞见父亲。

父亲身穿蓝灰色的大衣,对唐寒月笑道:“怎么又跟别人打架?”

唐寒月埋怨道:“几个小崽子骂老子,肯定要给点颜色看看。”

此时的唐寒月感觉更像一位男孩,还未彻底接受重生的身份。

父亲苦笑道:“你说话,还是那么冲,今天有肉,来吃饭吧。”

唐寒月面露微笑,心想总算有肉吃,她下意识地冲进客厅,盛饭,然后准备竹筷,摆在桌面之上。

灵汐山脉的山珍野味,还有镇上的牛肉,更有被砍成根的薯条,还是唐寒月格外提的。

父亲摸着小女孩的脑袋,说她真乖,都为爹爹干活。

唐寒月没有多说,坐在座位就开始扒饭,将一桌的饭解决以后,父亲拉着她的手,来到坭陂巷的集市,此刻灯火通明将巷中的黑暗都扼杀在摇篮,好似每一位镇民两眼放光。

头顶悬挂的灯笼,金灿无比。

父亲找来小贩,要来一根糖葫芦,然后递给桀骜不驯的小姑娘。

父女俩走到坭陂巷的小井,坐在井上,观赏从身边川流不息的人群。

夜幕降临。

凛冽的寒风在此时都化为暖流。

飞雪连天,也会成为绚丽的美景。

大家或者在家中团聚,要么在集市欢乐,好像一切都那么美好。

唐寒月突然问道:“为什么这时候,明显比以前的人多呢?”

父亲摸着女儿的黑发,淡笑道:“你知道吗?有人不远千里,渡过千山万水,就为跟家人吃一顿团圆饭。”

“为什么?”唐寒月随口一句。

“因为值得。”

父亲格外坚定。

“有的镇民,想要在外边闯出一片天,为何带着金银珠宝和山珍海味返乡,其实就为这天,因为团圆是一件好事。”

因为唐寒月也知道过年,好似前世的青葱岁月就在眼前。

她咬了一口糖葫芦。

又酸又甜。

女孩无意间看到父亲的眼角,散射银光,你也是想爹娘或者妻子了吗?

没事。

唐寒月会心一笑。

你不还有我吗?

……

珍惜眼前的人,多团聚,新的一年,新的故事已经开始。

除夕夜最热闹的不是春晚,而是大街被爆竹的热气蒙上薄雾的十里红妆,是觥筹交错之后欢声笑语的一家人,是烟花相对仍然长不大的一群人。

这对父女不需要什么。

我们在一起,便是最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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