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阎罗……就像是分割蛋糕一样将地下区划分了彼此的势力范围,大大小小的帮派在他们的庇护下为虎作伥。

“这是我以前整理出来的,一张地下区势力范围的划分图。”

夜九歌调出一张图片,那是地下区的平面地图,但是夜九歌用多种颜色将十殿阎罗的大体势力范围区分了出来,除此以外还有很多不那么起眼的小帮派,则用文字一笔带过,俨然一副军阀林立的景象。

这些势力范围有相当多的重叠部分,一些小帮派只得在重叠部分的夹缝中生存,有的干脆直接在某个大势力的地盘内活动,彼此间盘根错节,复杂程度堪比神圣罗马帝国地图。

“这是我们的帮派‘医馆’在地下区的势力分布,”夜九歌指着城市西南角的一片城区,“这部分地区集中了地下区最大的三座制药厂。你知道地下区的工作机会很少,大多数工业企业都集中在中层区,所以在地下区,掌握了生产就等于掌握了一条命脉。‘医馆’的命脉就是这些制药厂,只要它们还没停产,帮派就能依靠它们获得稳定利润,其他帮派也不敢随意冒犯我们。”

在这种混乱无法纪的世界,药品的确是最贵重的资源,说是战略级资源也不为过。地下区的帮派之间每天都有流血冲突,平民的患病率也远高于上层世界,的确是得罪谁都不可能得罪掌握医疗资源的人。

“医馆属于传统帮派,也就是依靠赌场、夜场之类的灰色产业、还有以保护费名义入股一些小商小贩,当然都是入的干股。”夜九歌说道,“我们这个帮派在十殿阎罗里属于相当保守的,因为利润大头来自医疗资源的垄断,手里的武装主要用于保卫这个收入大头,所以医馆的势力不大,也极少和别的帮派爆发冲突。在十殿阎罗属于末流……但也远超一般组织。”

云如喝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道:“照你这么说,你的这个组织还挺干净的,积蓄势力也只是为了保护手里的资金来源不被别的帮派夺走,已经算是半洗白了吧?”

“……”

夜九歌咂了咂嘴,她偷偷瞥了眼云如,后者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

而后,她突然抓过云如的手,吓得云如一声低吟,她则坏笑着……把手举到脸颊,像猫一样使劲蹭了起来。

“好细嫩的手啊,嗯、嗯,好舒服……啊,你的手可比临夏的细腻多了,像是超级困倦的时候突然递过来的羊绒枕头一样让人安眠呐!”

“停停停!你干什么呀!变态!”云如顿时闪电般抽回手,目光警惕地提防起她。

临夏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夜九歌一眼:“别紧张,她就是那样。因为自己的手很粗糙还全是伤疤,所以只要看到皮肤细嫩的女孩,就一定要去蹭一蹭对方的手,不然就不会满足。”

“好变态的习惯……和这种人住在一起真的安全吗……”云如不免有些担心,她看了眼身旁的上下铺……要不和临夏同床好了?

实在不行的话……她望向了冰冷的地板。

不知道有没有多余的毯子。

“咳咳,言归正传。医馆呢,要说半白吧,也算。但是我不这么觉得。”夜九歌再度回归正经。

“怎么说?”

“从以前起我就有种预感,我们老大在策划着什么。”

夜九歌摇了摇手边的笔杆,仰头道:“老大啊,是个很神秘的人。平日里都戴着面具,就算有段时间我成了他的亲信,他也很少和我直接接触,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也可能是扶她,谁晓得?虽说行踪神秘、性别成谜,但是他对待信任的人还算不错。”

“但是后来,他收留了一个‘新欢’,把我排挤了出去。”

云如恍然道:“嗯,你是和我说过,有个比你还厉害的人取代了你的地位。”

“也不能这么说,我夜九歌自认也有点才华,不说有多超凡脱俗,也不是大街上随便遇到个人就能打赢我吧?”

话音刚落,她的视线便对上了云如紧盯不放的眼睛,夜九歌选择战术黑脸。

“咳咳,总之我也是有竞争力的!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夜九歌表情明显凝固了起来,“那个人叫‘米粒’……姓米名粒,是个标准的老土麻花辫眼镜妹,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鬼晓得当初她怎么和老大相遇的,但是自从老大遇见她之后,发生了两件离奇的事。”

“第一件事,便是老大开始疏远我了。不知道那个眼镜妹给老大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几次三番对我挑事,还污蔑我、诽谤我,偏偏老大就是要偏袒她,每次都替她说话。我夜九歌从一开始的帮派核心参谋、老大仅有的两名军机大臣之一,沦为了如今这个地方小头目,而且估计明天或者后天,因为云如报警的事,我的降职通知又要来了。”

“不过那都还是小事,真正离谱的是第二件事。”夜九歌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因为以前的工作原因,有幸接触过组织的一些机密情报,比如实际财务状况,之后我也一直托关系了解相关方面的情报。很奇怪,自从那个眼镜妹加入组织开始,组织的收入开始大幅度上升……而且完全找不出缘由。”

“没有来源的……资金流?”云如诧异道。

身旁的临夏轻品一口茶水,点头道:“嗯。之前我和夜九歌一直把这个作为突破口在调查,我们觉得破解了这个谜题,我们或许能找到翻身的机会。至少能找出米粒究竟怎么那么快平步青云的,还能把小九挤走。”

“呃,那你们查出结果了?”云如问道。

“……稍微有一点头绪。”夜九歌说道,“有和我交情不错的朋友和我提到过,老大最近经常把一些不明来源的货物囤放在他的‘活大地狱’,那些货物全都凭空消失在了那里。我怀疑他们口中的货物就是这些不明利润的根源。”

“活大地狱又是什么地方?”云如头脑不免杂乱,一夜之间收到如此多的信息,对于一个17岁普通女高中生来说实在太沉重了。

“那是一座海底公园,准确地说是建造在一片湖的正下方,湖水连接长江和出海口。公园是依靠一座三战前的避难所改建来的,我从来没去过,不过据说可以通过潜艇从那里自由往来朝歌各港区甚至整个长江沿岸,是海底一个很重要的交通枢纽。”夜九歌像导游一般讲解道,“那里是医馆的势力范围,也是老大的一处隐秘后花园。”

“那为什么……要叫地狱?”

“据说那里不仅是水下的交通枢纽,还储存了医馆的大量军火,而且……老大‘楚江’的私人拷问室,也在那里。”

不知是否是错觉,云如发现夜九歌的语气中居然有些许颤抖。临夏接着她的话补充到:“传说楚江的一大爱好就是发明各种酷刑、然后亲自施加在囚犯或叛徒身上。”

“另外还有个传言:据说他发明了一种专用于调教不服从他的女人的刑罚,凡是受过这种刑罚的女性,哪怕事后检查发现身体压根没受伤,但不知为何,她们就是会从此屈服于楚江,甚至像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一样对楚江产生强烈的依恋。谁也不知道楚江究竟是如何在不让人受伤的情况下将之驯服的,也想象不出来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所以对楚江和他的私人拷问室,组织成员多少有些恐惧。”

“传说中楚江王的活大地狱便是在海底,所以地下区的黑帮便管楚江的海底公园为‘活大地狱’,那个地方,就代表了楚江以及‘医馆’的恐怖和支配。”

——

下一章【突破口与……共枕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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