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甫指着路，先到了自己家的楼下。
“姐姐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人。”
“等等！我也要去！”
章韵寒警惕地跟了上来，两人进入了这栋老式的楼房，房子的墙面上有不少植物、雨水爬过的凹痕，密密麻麻。
301便是自己的家了，这房子还是老婆大人留给自己和女儿的，那时全款买的时候还不贵，现在十多年过去了，尽管房子越来越旧，价值反而是翻了快七倍了。
好紧张啊，就快要见到自己的女儿了！
“叮咚！”
按响了熟悉的门铃，房门打开了，但开门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们找谁？”年轻妇人问道。
张学甫心里一惊：“请问住这里的两个女孩去哪了？”
妇人想起来了，说道：“她们啊，早在月初就走了，这房子还是她们托中介卖给我的。”
“哦，那你知道她们去哪了吗？”
妇人摇头：“不知道，抱歉哈。”
张学甫失望地走下楼，一言不发地再次上了车，身后的章韵寒倒是看不明白自己妹妹怎么回事。
“怎么了？”
“没事……我们换个地方吧。”
“那接下来去哪？”
“去第六中学吧，她们在那里上学。”
于是她们又到了第六中学，此时正在上课，里面很是安静，校门口保安不让进去。
“我想找一下人。”
保安道：“哪班的，你说，我给你她们班主任电话。”
“高一十班的。”
随后张学甫拿到了班主任的电话，然后再向姐姐借了下手机。
章韵寒跟着妹妹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反而妹妹的行事都比较正常。
但正常之中却透露着反常，她可不相信那个与妹妹有一面之缘的女孩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她刚才注意过妹妹的眼神，那根本不是去见一个朋友的喜悦，反而是带着某种紧张和忧虑，而且妹妹已经是失忆了的，又怎么会和其他人产生这种感情呢。
“一切很明显了，那就是她在说谎！”
章韵寒可不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糊涂，她深深觉得妹妹的所有动作都不对劲，就像是另一个人进入了妹妹的身体里一样！
“鸠占鹊巢是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张学甫没有注意到后面姐姐的表情，只是专心地拨打着电话。
“喂！王老师您好……”
“你是哪位？”
“那个，我是张莘媛和张小蒲的爸…啊不，朋友，请问她们现在在学校吗。”
王老师犹豫了下：“她们啊，你找她们什么事啊？”
“我想要给她们送点东西，不打扰的，你叫她们下课出来就好了。”
“这样啊，她们转学了，刚才没多久就走了。”
张学甫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情，现在变得更慌张了。
“她们…转去哪了！”
王老师叹气道：“抱歉啊，这是学生自己的私事，我不能告诉你的。”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别……别挂啊，老师！”
张学甫不知为什么，心急得差点哭了出来，强忍着不哭，可是漂亮的大眼睛已经变得红润，泪眼朦胧。
“求求你了，跟我说一下吧。”
很明显能听到对面的哽咽声，王老师最终还是没有把电话挂掉。
“哎，别哭啊。好吧，她们转去X市第二中学了。”
张学甫刚激起些许欣喜，又陷入疑惑：“她们怎么转学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我还在听课，挂了吧。”
王老师挂了电话，张学甫也只能回到车上了。
“她们肯定也经历了很多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搬家、转学……”
而且转学也不是说想转就能转的，特别是公立学校，想要找到另一所愿意接收的学校就不容易了，原本的学校同样也不会轻易放人，而且中间还有一大堆复杂的程序要做。
孤苦伶仃的她们，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基本不可能转学的，除非是找到了厉害的关系。
张学甫想不到自己女儿是怎么做到的，而自己身边有钱有关系的朋友，倒是也有，不过那是大学时的一个舍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帮的忙。
脑海中满满都是女儿们，并没有注意到姐姐正在看着自己。
“你刚刚哭了？”
“没有！只是刚刚有虫子飞进去了……”
张学甫极力掩饰自己的软弱，心里也是自责，明明自己从来不会这么冲动的啊，怎么现在动不动就哭了，真是太丢脸了。
可爱的小手在眼睛上擦了擦，没想到越擦越红，看起来非常惹人怜爱。
章韵寒注视着自己的妹妹，突然变得温柔了许多，从怀里取出手帕递了过去。
“用这个吧，别用手了。”
张学甫倍感意外，还是接过了手帕。
“看样子是没找到吧。”
“嗯。”
“没找到就算了，先跟我回家。”
章韵寒直接启动了车子，本来张学甫还想再去第二中学看看的，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她们的爸爸身份上已经‘死’了，而自己现在也成了她们的同龄人，那还有什么理由去找她们呢。
到时候就算见面了，也是陌生人罢了。
两人随即来到了X市中心，停在一处豪华的大厦下面，这栋大厦倒也不是写字楼，下面十层是各种超市、娱乐、服务中心，然后再往上就是公寓了。
听说这种商业公寓是楼层越高房价越贵，而且水电贼贵，不是一般家庭能够负担得起的。
两人坐电梯来到了最高层，还有专门的电梯小姐帮忙开门。
“今后你就和我住在这里好了，还是说你想回Z市和爸住一起？”
章韵寒正开门呢，回头问道。
“还是住这里吧……额，我就不能自己一个人住？”
章韵寒斩钉截铁：“不行！想都别想。”
一进门，顿时就被眼前豪华的室内布局吓到了，里面各种设施应有尽有，而且一点也不显得拥挤，空余地方特别大。而且这套房子还是双层的，也就是传说中的复式。
下面一层是客厅，几个娱乐用的房间，上面一层就是睡房了。
“你自己挑个房间吧。”
张学甫也不挑剔，真就随便指了一个。
章韵寒：“那个是我的房间，你住旁边那个吧。”
“哦。”
稍微整理了一下，张学甫还是没忍住走到了姐姐的面前。
“那个，我能去第二中学上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