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屋村距离学前路并不远,也差不多是三四公里左右,走路的话,大概需要半个小时或者四十分钟;骑自行车的话,那则是更快了,要不是一路上说话打趣,耽误了时间,大概也是十几二十分钟左右。

顺带一提。

以我家为中点,去地王广场,以及去何屋村,其实是差不多的距离,只不过方向不一样,差不多是截然相反,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夜晚十点半左右。

我载着何所谓来到了何屋村村口,本来想送到门口,却不料,何所谓摆摆手,道:“送到这儿就行了,你别进村了,里面正在修路,乱糟糟,到处都是建筑材料,怕你的自行车碾到钉子。”

“嗯,好吧。”

何所谓的家在村尾,一路上穿街过巷,上一次到何所谓家,大概都是几年前的事情,本来还想今晚趁机过去重温一下旧路,没想到村里在修路,只好作罢,又继续道:“那拜拜了,周一见!”

“周一见。”

彼此道别以后,我与何所谓几乎是同一时间转过身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当我骑着山地自行车、还没有驶出二十米之外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何屋村——由于位于南城以南,太过于偏僻,许多市政工程一直照顾不到,既没有旧改也没有拆迁,穷的一批。

我也是农村人,爷爷目前还住在北城区一个叫做盛家村的地方,那里属于新农村,许多土地都被征收、或者出租,每一人一年都能分到小几万。

严格来说,我一年也有小几万,虽然全都进我妈的口袋就是了。

我嘀咕道:“算了,反正这里迟早都会发展起来。”

丢下这番话以后,我又骑着山地自行车快速朝着学前路走去了,经过冧街的时候,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几分,绕是我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学生,也有些受不了这么污浊的地方。

一路上。

要么就是衣着暴露的站街女的调戏声,要么就是各种打牌、打麻将,以及男人粗言秽语的声音,连空气都是这么难闻,让人有种窒息感。

即便是再繁华光鲜的城市也有阴暗的一面。

于这座南方小城而言,冧街大抵是这么一个不能见光的存在。

“这破地方,什么时候才能管管!”我一边骂,一边飞快地驶远。

......

周一。

时间线已经来到了秋意浓郁的十月末。

下午五点多,放学以后,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来到了艺术楼七楼的舞蹈室,在莫子时学姐的带领下,与顾朗和一众男生练习街舞,自从我加入舞蹈社已经有大半个月时间,基本工逐渐扎实,偶尔也能露两手。

纯粹是装逼,至于热爱,依旧是扯不上关系。

这一点,顾朗也一样,相较于街舞,他还是更加喜欢音乐多一些。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世界,有人终其一生都找不到一份热爱,却又能活得潇洒;有人明明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却依旧无法踏出那一步,郁郁不得志,例如顾朗,他的家庭注定了他不能学习音乐。

平日里,他活得并不痛快,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讽刺的是——整整因此,他才会被称为冰山美少年。

我与其他人不一样,每当午后舞蹈社的训练结束以后,当顾朗教我弹吉他的时候,我总能见到其他人眼中所没有见过的顾朗,他像是一个自由的人。

同一天。

午后六点多。

我与顾朗结束了一整天的所有事务,两个人坐在学校对面的“时光里”喝东西,后者突然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盛庭安,甘琳若和何所谓是什么关系?”

我一听这话,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抬眸一看,却只是见到顾朗一副漫不经心的冰山帅哥形象,不像是特意询问,更像是轻描淡写一般地随口一问,只好回答道:“唔...大概是爸爸和妈妈?”

“啊!?”

“没什么,反正没关系。”

一方面是音乐学习吉他的时间真的不多,另一方面是我也许真的没什么天赋,顾朗都已经教了我半个月吉他,我也仅仅是勉强能弹出一首《小星星》。对此,顾朗倒是没什么抱怨与吐槽,他是一个有教无类的高素质人士。

我也就那样,因为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学得一般、也不怎么在意。

......

周二。

下午五点多。

当我正在舞蹈室练习的时候,校服裤袋里面的诺基亚突然响起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小榕树给我打电话,说起来,这貌似也是那家伙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紧接着,又联想到我上一次打电话给她时、我所脑补出来她正在洗澡的画面,以及她叫小ting的事情。

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率先开口,道:“喂...”

却不料。

下一秒。

手机里传来了小榕树兴奋而神秘的笑声,道:“盛庭安,盛庭安,快往窗口看!”

我当时正好在热身,劈腿中,物理意义上的劈腿,一条腿压在把杆上,高于脑袋,仍旧保持这个姿势,一个侧目抬眸,朝着半敞开的窗户望去,只见舞蹈室外面的走廊上倚靠着一个俏皮的身影。

除了小榕树,还能是谁呢?

这家伙自从上一次中午过来、没能碰上舞蹈社训练以后,便是一直瞎嚷嚷着一定要找个时间过来看我训练。

当小榕树与我对视上的一瞬间,她当场给我来了个剪刀手+wink~,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如同凉秋之中的一抹稀罕的暖流。

实话实说。

小榕树的确是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美少女,不同于甘琳若那种温柔似水的萌妹子,也不同于莫子时学姐这种飒气的大姐姐。

今天也是双马尾、浅刘海的造型,上半身黑色T恤,下半身校服裤,一出场,一下子吸引了无数男生注意力。

莫子时学姐眼尖得很,不到十秒钟的功夫,即便我与小榕树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便是看穿一切,对我戏谑一笑,道:“盛庭安,要是你的小女朋友一直待在外面,其他男生怕也是没有办法好好训练了,你出去处理一下。”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笑了起来。

我有些心虚,脸蛋没红,却隐约感到耳朵在发烫,故作镇定,反驳道:“才不是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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