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拳。
……
汗流浃背的唐寒月坐在李树下，身心俱疲，没有任何力气继续练拳。
窗边的陆北玄还算认可徒儿的成果，竟然这个下午递出成百上千次的重拳，就是天宫门的拳法，她是从弄来的？
不过练的有模有样，只要指点一番，唐寒月想必还能做得更好。
然后陆北玄待在床上，喝着温热的汤药，喝着苦涩，心情差劲。
窗外又传来一阵走桩的声音，直到夕阳西下，唐寒月终于停止频繁的练拳，好歹感到体内凝聚的真气越发纯粹。
唐寒月虽然细胳膊小细腿，但挥出的拳头，踢出的脚却威力显著，木桩经历整个下午的操练，地面衍生不少木碎。
走进卧室的清瘦少女，听的师父一阵哀怨，饿了想吃饭。
唐寒月只好将中午打包回来的饭菜，蒸热来，然后交给陆北玄，嘱咐他不能乱走，而自己要去趟学堂吃晚膳。
陆北玄真是无力反驳。
师父在你家的寒舍里面吃着剩饭。
你却可以去学堂，吃着别人做的山珍野味。
陆北玄整张哭丧脸待在床上，偶然睡着，偶然醒来眺望夜空的繁星，等到徒儿回到身体。
离开的唐寒月一路小跑，学堂之内的饭桌，却出现一位身穿官服的男人。
前世的唐寒月从小就没少看古装剧，自然知道眼前此人的分量。
“草民……”
唐寒月一脸茫然。
还不及将她的身份娓娓道来，柳大人却只是微笑地摆了摆手。
“本官跟你先生算是故交，先到这坐好，等先生将最后的饭菜端来。”
桌面还算琳琅满目，荤素搭配，就连长居圣京的柳大人都欣然接受，确实很久没尝过刘先生的手艺。
唐寒月不紧不慢地坐上位置，开口说道：“您又是哪位官员？”
柳大人微笑道：“圣京官员，不足挂齿，唐寒月姑娘叫柳大人即可。”
唐寒月祭出腰间的蓝葫芦，喝了一口，说道：“草民唐寒月见过柳大人。”
这口酒的味道就没那么浓厚，这个位柳大人比两位追杀之人给的压迫感，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大人说道：“果真藐视朝廷的傲气……以后来到圣京就别这样。”
唐寒月收回酒葫芦，然后认真问道：“柳大人是怎么知道的？知道我以后要去圣京？”
柳大人自然是聆听陈宇对唐寒月的评价，不免说了浪迹天涯的目标。
不过柳大人并不反对唐寒月的目标，不可能所有人都归为朝廷所用的。
江湖人士还不到必须铲除的阶段，构成不了灭国的水准。
柳大人希望的是，唐寒月能够成为不跟朝廷作对的侠客。
因为这样，可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烦。
“陈宇跟本官讲了很多。”柳大人哑然失笑：“应该说认识你的人，都在本官面前赞扬几句。”
“讲一点正事。”
“本官知道此次灵汐河水质问题从源头开始，本官想的是让寒月姑娘带路。”
人熟地不熟。
又因为唐寒月经常是灵汐山脉的来客，更是比老一辈的采药人，还要明白其中的危险，还有草药的生长位置。
“没问题。”唐寒月点头说道：“刻不容缓，越早越好，我们镇民要喝干净的水。”
水源污染的事情，近乎小镇半数人都染疾，咳嗽伴随发烧。
柳大人下午这段时间，专门调查症状，致死率不高，发病率很高。
忽然刘先生缓步端着碗筷过来，她对唐寒月意味深长地点头，笑了笑。
“想必你们都互相认识，就拜托小月带着柳大人去趟灵汐山脉。”
“柳大人切勿停滞兴宁镇过久，圣京的事物，没有柳大人可不行。”
“小月你这段时间切勿冒犯柳大人，还有最近频繁出现的外乡人。”
两人纷纷点头。
华国占地本就足有大陆的三分之一。
事物繁多犹如滔滔江水，最近又快到冬季，着手储备粮食又是问题，然后接踵而至的是十二月寒冬的科举考试。
柳大人该要负责的事物确实很多，早点回到圣京是件好事。
唐寒月这边，却有心虚，孤注一掷，她非要从中获利数倍。
刘先生或许早就察觉小镇的异变，外乡人竟然同时出现如此之多，除了结伴同行的两位武者，还有如今的柳大人。
最后唐寒月答应柳大人，明早在镇外的枫树相遇，然后就回家。
唐寒月将柳大人的到来告知陆北玄。
“柳大人？”陆北玄疑惑道：“竟然来了位仙师，难怪会来处理水质。”
柳大人的大名在江湖都是显赫，就以练气士的身份凌驾世间百态。
“柳大人到底是谁？”唐寒月突然问道：“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唐寒月感觉自身就像嗷嗷待哺的羔羊，在他眼中，形同草芥。
“柳大人乃是圣京六大贤臣。”
“练气士，静虚境。”
“不是小宗师之境拿不了他半点办法。”
练气士本就比武夫更加珍贵，修炼出来的力量宛如可以毁天灭地。
练气士不是无敌的存在。
武夫如果修炼到小宗师之境，自然不虚静虚境或者灵寂境的练气士。
小宗师在整个华国都很是稀少，武道宗师更是整个世界都屈指可数，修炼到这般山巅的架势，对付练气士就是一拳可以解决的功夫。
陆地神仙。
这种境界无人可及。
达到这种虚无缥缈的状态，难以理解，拳碎虚空都可以出现。
现在的陆北玄仅是一位二品武者，可不敢冒犯柳大人。
“练拳就是这般吗？”唐寒月无语道：“我还不如练气做一位剑修。”
唐寒月察觉到这个世界仙凡同存，却是末法时代，练拳就是不错的选择。
“练气士就如同叫花子，没什么意思，况且还那么少。”
陆北玄随口一说。
“想要步入练气士的境界，顿悟要求太高，不如练武来的实在。”
“就连练气士尚存的强者就灵寂境，练气境可以都是别人随口创造出来，用来糊弄，武夫都是实打实的境界，练到小宗师不还是将练气士打的屁滚尿流？”
不过小宗师之境，确实很难，整个华国也就六大门派有些。
唐寒月突然说道：“师父就没想过，练气士的上线吗？”
世间没有练气境的存在，可能差点契机，她还敢笃定还要更高境界，只是还未被发掘？
“练气士的上线吗？”
陆北玄笑着咬口包子。
“什么毁天灭地，什么山崩地裂，估计就是这种架势。”
“可能就是陆地神仙这般模样。”
殊不知眼前这位清瘦少女，将会在日后，完成师父幻想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