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涧一脸难以置信的从江怜手中接过木剑。
好沉！
木剑刚落入江涧的手中，便带着他的手臂往下坠去。
江涧也在一瞬间提高了几分手劲，这才让他没在师尊面前出了洋相。
“师尊…这把剑？”
江涧心中充满了疑惑，抬头见目光投向了江怜。
若他没记错的话。
这把木剑不应该这么沉重才对。
当年师尊考虑到自己的力气可能会不够，特地用了质量较轻的木材。
而现在，这把剑的重量居然比师尊的【云袖】还要沉上几分。
只见江怜勾起嘴角，浅浅一笑，
“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江涧满头雾水的看着江怜。
接着，就见她白皙纤细的手掌轻抚剑身，口中说道，
“为师若没有说错的话，这把剑在你的眼中并不存在死线，对吧？”
江涧一愣，莫非…
还不等他想什么，江怜便出声打断道：“为师知道你在想什么。”
“但你要记住了，你的眼睛是独一无二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拥有这双直死之魔眼。”
直死之魔眼…吗？
江涧的喜色微微一沉，心中浮现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果然，这是妖魔才会有的眼睛吗？
就在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时，一道凌冽无比的剑气朝着他袭来。
“你又在瞎想什么？这不过是为师随意取的名字。”
随着江怜的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个缠绕着剑气的手指也戳在了江涧的额头上。
“专心看剑，不要再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江涧看着面无表情的师尊，心中不由得一暖，
“是！”
——
在江涧的眼中，那把不存在任何死线的木剑在师尊灌输的灵力下，逐渐有了变化。
并非是忽然多出了死线，而是木剑的剑身开始出现裂缝。
“师尊！这…”
江涧有些慌张的看向江怜。
却见江怜毫无惊讶的继续灌输着灵力，同时轻声问道，
“还记得当年，你问为师为何不给你铸造本命剑，而是把【云袖】借给你吗？”
江涧赶忙回答道：“师尊曾说，铸造本命剑并非越早越好，品质上乘的剑胚最为重要。”
江怜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那句话里，有一半是为师骗你的，”
“啊！？”
江涧顿时傻了眼。
“可…”
江怜打断道：“别急嘛，安静听我说完。”
江涧乖乖的闭紧了嘴巴，竖起耳朵等待师尊的下文。
“本命剑自然是越早炼制越好，不过剑胚的品阶也的确很重要。”
江怜收回抚在木剑剑身上的手掌，竟有些俏皮的看着江涧，
“为师骗你，只是为了不让你那么早就使用本命剑罢了。”
听出她话中所表达的意思，江涧先是一愣，随即激动的问道，
“师尊的意思是…莫非弟子从很早以前便有了本命剑吗！？”
江怜看了他一眼，很是无奈的指着木剑说道：“为师刚才就说了，这便是你的本命剑。”
一旦涉及到剑一类的东西，自己的这个徒弟就会瞬间降智。
明明平日里多聪明的一小伙子。
果然这其实一部披着修真皮的热血故事吗？
见到他眼中依旧有着不解，江怜便继续说道，
“还记得当年为师将木剑交予你之后，每日都会向你所要一道剑气吗？”
江涧点点头，答道：“师尊当年说要每日检查弟子的剑意是否精进。”
话刚脱口，江涧便意识到了当年未曾在意的违和之处。
——只是检验剑意是否有变化，根本不需要凝聚出一道剑气交给师尊，直接当场一剑斩出即可！
江怜接道：“其实当年为师给你的那把木剑，是一把本该不存于此世间的仙剑剑胚。”
仙剑剑胚…吗？
难怪我会看不见它的死线，因为它是存在于此世之外的物品啊…
江涧有些感慨的看着手中即将破碎的木剑，心中的疑惑在此刻尽数明了。
至于师尊为何会有着仙剑剑胚，江涧并不在意。
因为她是师尊！
是自己在世上唯一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亲人！
“至于为何当年它的质量会这么轻，而如今却变得比为师的【云袖】还要沉重…”
哪怕江涧此刻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他也静静地等着师尊说出来。
“——因为，当年的剑胚只是一具有着仙剑品质的外壳，内在空空如也。”
江怜的口中，说出了与江涧猜测相差无几的回答。
“那么…弟子这十几年来的剑气…？”
江怜点头，指着即将破碎的木剑说道：“全部都灌进这里面了。”
“现在的它，才是真真正正的仙剑剑胚。”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
“——将你今日的剑气灌溉进去吧。”
“弟子遵命！”
江涧在师尊的注视下，调动蕴藏在体内盘踞的剑气，并顺着双手灌溉进这柄木剑之中。
本就布满裂痕的木剑在澎湃的剑气灌溉下，终于将所有的裂缝连接在了一起。
江怜清冷的嗓音在此刻响起，
“就在现在！剑气不要停，用剑意共鸣去炼制眼前的这把剑！”
“吟——！”
江涧同时催动蕴藏在灵台之中的剑意，霎时间，这片山顶上传来了响彻云霄的剑鸣声！
“既然是吃着我的剑气才成长起来的剑胚，就给我老实乖巧的被炼制啊！”
感受着这把剑身满是裂缝的木剑，奋力挣扎着，江涧的双眼赫然绽放出天蓝与亮红交织的光芒。
在这一刻，他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条细到无法用肉眼观察到的死线。
但江涧从小便因为这无法控制的双眼受尽折磨，早早便练就了一种名为心眼的绝技！
“看见了！你的死线！”
伴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一道锋锐的 剑气自他的周身斩出，精准的斩断了木剑上唯一的死线。
“乒——！”
随着一道东西的破碎声响起，江涧手中原本满是裂痕的木剑已经不见踪影。
在他的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通体天蓝，剑身两面的中间有着一条链接剑尖与剑颚的亮红色长条。
看着被自己紧紧握在手中，与自己双眼有着相同色调的长剑，江涧的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终于…我也有了真正的本命剑…”
说完，江涧再也控制不住沉重的身躯，失去了平衡的身体朝着江怜的方向栽去。
江怜并未躲闪，任由他的脑袋撞在自己丰满的柔软上。
她低头看着因为强行看见仙剑剑胚死线而导致大脑负荷的江涧，目光变得柔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