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要套出白恋chomi前辈的话，证实自己的猜想。
如果chomi的中之人真的是第九使徒的妻子之一的话，如果事实真的如科尔沃斯所言“把她托付给了泽拉赫”的话，那么…………
啊，语音接通了！
“…………”
【…………】
“…………”
【…………】
“……您好，是chomi前辈吗？”
【………………………………………………啊！啊……是、是我】
艾米拉还是第一次听到chomi的本音。
怯生生的，软糯糯的，兼具尖细和低沉，全然没有作为当红vtb的游刃有余。
“是……白恋chomi前辈，没错吧？”
【嗯，啊……你就是……sera……？】
对面的声音有点微颤，似乎很紧张的样子……倒不如说简直紧张过头了，难道现实中的chomi是个很胆小害羞的人？
————————
————————
另一边，Cyan视角——
【果然是chomi前辈啊，我正是sera，能直接和您对话真是十分荣幸】
“啊、啊啊，阿巴阿巴阿巴……”
【阿巴？】
“不是……内个……我、我也很荣幸……”
好！！！紧！！！！张！！！！！
超紧张！！！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第一次听到sera的本音简直——怎么说呢——这扑面而来的美女力是怎么回事！？只是听声音就能脑补出对面是个超~~~~~漂亮超~~~~~~可爱的美少女！而且绝对是八面玲珑的交际花类型！
在隔着话筒都能清晰感受到的现充气场的催逼下Cyan简直要融化了！这可怎么交流？
必须要想出来一个共同话题！
拿出直播时的气势啊Cyan！
仔细想想——
仔细想想——
就算没话也要找话说——
但Cyan一个阴沉死宅女怎么找现充话题？聊口袋幺怪的话sera会感兴趣吗？剑盾？太阳月亮？珍珠钻石？红蓝？她绝对会觉得很奇怪吧——
【话说啊，chomi前辈】
“咋、咋啦？”
【你的声音很像XY的塞蕾娜呢】
“咦咦咦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天啊我超喜欢她的二十年来的所有动画版女主我最爱的就是她声线超可爱的而且而且而且她和小智的感情线简直浓度太高了最后的临别一吻简直超越子供向我直到现在都要每天重放好几次反复回味啊不过要说女主的话果然还是黑2白2的鸣依我对这种可爱中带点色气的人设毫无抵抗力啊当然黑白的斗子我也超喜欢选她推主线的时候简直像和N谈恋爱一样明明是子供游戏弄的这么乙女向真的好吗不过选斗也推也超刺激完全可以当耽美玩——啊！”
宅力全开连珠炮似地说了一大堆后，Cyan才反应过来。
“啊……啊啊……我是……我的意思是……抱歉我太激动了……”
【没事哦，倒不如说chomi前辈原来也喜欢pm，有点惊喜】
“你也喜欢吗！？其实剑盾小优我也很喜欢尤其是和玛俐的互动超可爱的！说起来虽然一群人都说铠岛dlc拉胯了但我觉得实际玩下来体验其实相当不错而且加回来的那些精灵说实话还是香尤其是我的本命胡地——”
……
……
……
半小时后——
终于聊到口干舌燥的两人已经没了一开始的隔阂，Cyan惊讶于自己的健谈——不，不是她健谈，而是sera太健谈了，和她聊天简直超开心的。
只不过话题逐渐转向现实了。
【所以chomi前辈，为什么不和那几个P主保持联系呢？处好关系了以后合作也方便吧，对面那边的粉丝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你想啥呢，除了部分双厨，哪个原教旨术圈人会给vtuber好脸色看？连唱见翻唱都是大不敬，何况咱这些纸片人？我的准则是不给任何人留阴阳怪气的余地。”
【所以……？】
“所以要的是商业合作啊商业合作，通过运营或者中介请知名p主给你写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哦哦，原来如此】
“不只是术，我之前还和GW那些版权鬼才搞过合作，中古和40k都做过，还和sscp网站的运营者联合推出过活动呢。”
【这不挺好吗？业务范围越来越大，可以吸引到其他圈子的粉丝】
“正相反，在不少粉丝看来……管你质量好坏，区区主播敢碰他们的圈子就是蹭热度恰烂钱，一群大手子一哄而上高强度出警……切，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哪有谁比谁高贵。”
【我倒觉得前辈你的看法也挺极端的……】
“哪有，只不过……怎么说呢……”
Cyan，只是单纯的，讨厌而已。
讨厌网络上无意义的谩骂争辩。
讨厌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讨厌新闻里面无表情的播报员。
讨厌自以为成熟实则被媒体耍得团团转的傻瓜。
讨厌人说话时喷出的口水。
讨厌点餐时假笑的服务员。
讨厌批评家。
讨论键盘侠。
讨厌明星。
讨厌高官。
讨厌富豪。
讨厌自己。
讨厌这名为社会的巨型蚁巢。
为什么人一定要是社会性动物呢？
一味强调个体之间的联系，一味强调所谓的社会性，那人类和蚂蚁还有何区别？
“我啊……说实话，我自己都很讨厌我自己的性格……因为我感觉我看这世上的一切都不顺眼……”
【比如……？】
“网络上的种种……站在风口上义正言辞的身居高位者……随便发个表情都有几百万转发的所谓明星……对精心雕琢的屎趋之若鹜的饭圈……一边鼓吹拼搏奋斗一边压榨员工的王八蛋们……觉得自己的小圈子无比高贵的井底之蛙……怨天尤人无病呻吟的小屁孩……在高压下苦中作乐的可怜人……总觉得……网上的东西来来去去就这些，早就看腻了……”
【………恕我直言，但以你的年龄，你的阅历，说出这样的话，何尝不也是一种怨天尤人无病呻吟呢？】
“我见过的网络乱象比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多哦。”
这倒是实话。
Cyan跨越虚实的能力能让她和网络产生超乎人智的深度连接，甚至制造出了chomi这个存在于虚拟网络中有独立人格的分身，这样的她从网络获取信息的效率远超常人可比，对各种网络乱象可以说是非常有发言权。
【既然如此……】
sera的语气突然变了，变得认真了。
【那……你对第九使徒是怎么看的呢？】
“……………………………………………………………………………………………………………………………………啊？？”
Cyan一愣。
怎么突然提到那家伙了？
……到也正常，第九使徒科尔沃斯在网上有大群的粉丝，饭圈浓度一点也不低。
“你问我怎么看第九使徒？那家伙啊……反正好像挺伟大的不是吗？有那么多人喜欢他支持他爱他，那么多人把他吹得仿若神明，上面的人也不遗余力宣传他……”
说着说着，Cyan的好心情逐渐消失了。
“不觉得……很蠢吗？再网上对着一个距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陌生人犯花痴，明明都不知道他的个性如何，品格如何，却自顾自地一通乱吹。”
【……听上去，你对他颇有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他无非就是个……”
就是个……
Cyan咬紧了牙关。
往日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那个被人们尊为第九使徒的男人的刻薄话语，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
“你对暹罗教的人再不满也得心存感激，心里没点逼数吗？”
——————
“是是是，你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哈，‘妻子’这名头还真好用哈？哪怕是你这样的废物我也不得不耐心照顾。”
——————
“既然住惯了下水道就别想着重见天日了，你根本没有归处可言。”
——————
“你能别老是出现在我眼前吗？一天到晚破事这么多很烦人啊你知道吗？”
——————
“承诺？什么承诺？我啥时候给过你承诺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
——————
“滚吧，就你还配当使徒之妻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
——诸如此类的。
那男人刻薄的，恶毒的言语，至今她都记忆犹新。
所谓承诺只是戏言，“温柔”和“尽责”只是装给外人看的，不但一直对她实施冷暴力，把她当废物看，最后的最后还像扔垃圾一样把她扔给了第七使徒佐久间——
这样的男人——
这种人——
“他……根本就是，人渣中的人渣！”
Cyan终究还是没忍住，饱含怨气地、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在心中埋藏了两年的心声。
这是少女的真情实感。
对所谓的第九使徒科尔沃斯最最深沉的厌恶。
而电话另一头的sera——
【你想死吗？】
冷不伶仃地，说出了，非常，言简意赅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