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只要不是乘坐飞机离开纳尔市,那么想进出这座城市,跨江大桥是必经之路。
可如今本应任凭车辆飞驰的大桥现在却被停滞的车辆围得水泄不通,混乱的鸣笛声中充斥着,桥上茫然的群众内心的躁郁。
他们现在被封锁在了这座大桥之上,无数身着迷彩手持荷枪实弹的士兵在大桥前后严阵以待,每个士兵脸上的表情都如临大敌般的肃穆,与混乱的人群对比鲜明。
一辆黑色的装甲车内,身着军装的男人神情严肃,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闪着光芒的电子屏幕,屏幕中的城市四处升腾起滚滚浓烟,街道上的车辆横七竖八的冲入街旁的店铺,扑朔的火光在屏幕内若隐若现。
昔日人声鼎沸的步行街现如今以是荒无人烟,曾经那座繁荣发达的城市只剩下满目疮痍,破败萧条。
谁都不可能想象的到,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竟只用了短短的三周时间。
“报告首长!B区驻扎部队与总部失去联系,请求指示!”头戴军用头盔的通信员大声上报着当前的情况。
还没等身穿军长的男人反应过来身后又一次传来沉重的声音。
“报告首长!C区驻扎部队与总部失去联系,请求指示!”
听到这个消息,首长只觉得眼前一黑,由着身子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双唇瞬间失去血色变得惨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因嘴角的抽动滑落。
“报告首长!B区驻扎部队已确认沦陷,请求指示!”
“报告首长!A区驻扎部队已确认沦陷,请求……”
“够了!”首长大声喝道,示意身边的通信员停止接下来的汇报工作。
“就不能有点好消息吗?!好消息!”
通信员们也是个个面露难色停住了手中的工作。
首长的五官痛苦的扭作一团,显然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
不过这样的反应在他身上只持续了短短的两分钟,马上这位首长就调整好情绪,眼中的疲倦之色瞬间消散,整理了一下衣领,他挺直了腰板充满斗志地冲着身旁的通信员传达下一步的指示
“听着,告诉所有士兵,就算流干最后一滴血也要守住各个关口,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十年磨剑就看今朝!是时候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奋战了!谁tm要是怕了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说罢这位首长推开装甲车厚重的钢门,站在桥上。
多日的等待让桥上的民众情绪变得极为不稳定,有些冲动的男人站在桥头捶胸顿足发出愤怒的怒吼,奈何士兵手中的武器他们不敢上前分毫,而大多数妇女儿童则是相拥而泣,绝望的哭喊着渴求希望的来临,但大多数人则是双目无神的眺望远方那座冒出滚滚黑烟的城市,抽动嘴角发出痴痴的笑。
“地狱的景象也不过如此了吧?”这位首长喃喃自语道。
片刻,一名通信员跌跌撞撞的从装甲车内跑了出来,待停在首长身旁脚跟立稳后,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军礼。
首长看出了通信员脸上的焦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上级那边来指示了吗?”
通信员听后忙递上一只卫星电话回答道“报告长官!上级来电说有些事要亲自和你说清楚!”
首长接过那通上级的来电,电话那头传来了他苦苦等待一周了的声音
“顾长城同志!现因病毒引发的暴乱形式严峻你也应该知道,世界各地皆因此陷入了恐慌之中,希望士兵们可以为了守住最关键的环节做好流血牺牲的准备,其次……”
听着电话那头侃侃而谈的上级,顾长城忙打断了他那些套路的用语
“长官!这些大家伙儿心中都有数,也早就做好了流血牺牲的准备,其实我想问的是答应的增员什么时候能到,我们这边也有些坚持不……”
“这个……这个嘛,因为各个地区形式都比较严峻,所以……”
“嘟嘟嘟嘟……”话音未落顾长城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玛德!”心中难以压抑的怒火此刻都发泄在了手中的电话上,被甩飞的电话在接触混凝土后变得粉碎。
“长官……”身旁的通信员忙关切的询问。
顾长城立马冲着通信员摆了摆手缓声说道“我没事,你回去忙你的吧!”
闻此通信员忙走上前用关切的目光看向顾长城“首长,您这样子可不像没事儿。”
面对通信员的追问顾长城捂着脑袋不得不说出实情“那狗娘养的增援可能来不了!”
通信员听后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首……首长,上面不是说好了增援在三天后就能到达嘛”
顾长城无奈的摇了摇头叹出长长的一口气“临时变动……临时变动。”
“可这……咱们部队在这儿守了三周了,半个连队的弟兄都牺牲了!弹药和粮食也撑不住几天了,现在上面说不给咱们派增援,岂不是想要了咱们的命?”
顾长城无从回答只能默默的点头,眼中满是歉意与悲伤。
三周前他们连队被派到这座城市封锁主要交通关口,以防止此处的病毒进一步向安全地带扩散,在这里他们经历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小型尸潮,在一面要保护身后群众,一面要对抗丧尸的情况下,队伍可谓是伤员惨重。
而现在被派去小型关口的三只队伍可能已经全军覆没,唯一的希望就剩下了那份三天后即将到达的增援,而如今这仅剩的希望也化为了泡影,顾长城心中说不上的悔恨!
如果当初自己不代表连队接下这个任务,可能也不会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
“通知所有人补给不会来了,但就算这样耗尽最后一口气也不能放一只畜生进入人群,老子带的兵就不能有孬种!”
顾长城说罢,快步走上装甲车将装备全副武装在身上,他现在不想再做躲在屏幕后指手画脚的孬种了。
“首长……”通信员想要制止,可见顾长城毅然决然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
“首长!您快看!”
接过身旁战士手中的望远镜,透过镜片远眺,远处那些散发着恶臭的怪物正黑压压一片的向大桥这边行进,那不协调的肢体动作和只知道啃食血肉的思想还是那么令人作呕。
“看这规模,应该不亚于我们之前抗击的那波尸潮啊!首长!”身旁的战士望着远处脊背发凉。
“这规模可能还要超过之前那一波!”又有战士补充道。
“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顶得住了!唉!算了,反正我也做好死的准备了。”守在桥头的战士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他们的脸上虽然带着紧张,但却丝毫看不出对死亡的恐惧,有甚者竟还侃侃而谈起来。
“我说老三啊!这次要是咱能活着回去,把你表妹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你咋知道我还有个表妹的!”
“啧!你忘了,上回你喝多了给大家伙儿看的照片。”
“唉!那不是喝多了嘛,你小子可别打我表妹主意!”
“看你说的!什么你的我的,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众人也皆因此番谈话发出爽朗的笑声,把将要来临的尸潮抛之脑后。
其实每个人都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那些丧尸似乎对活人特别的敏感,活人的气味,活人的声音,甚至活人的踪迹!
他们看似漫无目的走动,却总能在这途中将一些倒霉的幸存者分食,而现在大桥上的人就成了活靶子。
或许有人会疑惑为什么不直接将桥上的人放了,那是因为现在还无法有准确的手段来检测人们身上是否携带病毒 ,虽没有变异的迹象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某实验室曾观察过一个被感染的病人的变异情况,病毒潜伏了三天后才让患者的脑神经受损以至于后来的变异,潜伏期的长短这很不好说。
所以这些士兵只能以保护为首要目的,其次才是打爆丧尸的脑袋,说白了这和腹背受敌没两样。
“首长!来了!”
伴随着一名士兵的大声提醒,所有人的神经在这一刻都调整为了戒备状态,桥面上传来此起彼伏枪上栓的清脆响声!
“弟兄们听着!一会儿那些狗杂种来了!都给我瞄准点儿照着脑袋狠狠的打!”
“是!”
战士们的声音回荡在整条江流,这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嘭!”
顾长城扣动了拇指上的扳机,一只丧尸的脑子应声炸成了一朵“血花”。
伴随着这只丧尸的倒地整个尸潮的全貌也渐渐显露出他那令人生畏的轮廓。
无数嗜血的怪物就像是一只饥不择食的兽群,所到之处扬起巨大的烟尘,目光所及之处就多达百只丧尸,可这却也只是这堆散发着尸体腐烂臭味的肉山的一角!
腐败的味道隔着老远就开始拼命的钻入所有人的鼻腔,刺痛每个人的脑神经。
“踏马的!干了!”激动的战士接连扣动扳机。
而庞大的尸潮在如此猛烈的火力压制下却只增不减,接连不断的响声反而吸引来了更多的丧尸,他们嘶吼着满是粘稠血液的嘴,似乎在这堆行尸走肉的世界中这些奋起抵抗的战士早就变成了血泊中的一堆烂肉。
战场上枪声混合着头骨炸裂的声音不间断的回荡在跨江大桥上空,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原本那些愤怒吼叫的男人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有妇女与婴儿的哭声还掺杂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