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头耐人寻味地对少女说道:“你想要杀死这两位外乡人吗?”

你唐寒月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以凡人之躯,想要对抗两位二品武者,如此逆天行事。

如果不知你唐寒月是天命之人,叶老头必然震惊,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觉悟。

城府之深。

无从得知。

“杀两人是必须的。”唐寒月沉声道:“这是一道注定的生死劫。”

“如果仔细一想,杀人夺宝,江湖身不由己,我杀两人又何妨?”

叶老头一拍大腿,无语道:“你现在的架势,就连三脚猫功夫都没,还拿什么对付两人?”

初出茅庐的清瘦少女,无论如何都无法同时对抗两位二品武者。

纵使你有那位受伤的援助,对付两人都自顾不暇,

你也只能是他的累赘,眼睁睁地看着大局已定,你都一无是处。

唐寒月突然对木桩的躯干递出一拳,竟让木桩挪移几寸距离。

叶老头惊奇道:“唐寒月,果然如此,你这药水泡的,颇有效果。”

唐寒月没想这一拳还能挪移木桩,想不到药铺的药水如此甚好,烫成蜡烛人,才获得这般蛮力。

“这点力量还是无法击败二品武夫。”

唐寒月摇头,她对叶老头认真道:“我要的拳法快给我。”

叶老头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小本蓝皮书。

“就以你当前的状态,起码是半步踏入武徒,可能连真气都难以炼化。”

武徒。

踏入武道的第一层。

真气。

一种武夫可以炼化的能量。

他将拳法递给唐寒月,说道:“这是天宫门的拳法,恰好昨晚路过药铺,跟小白这丫头讨论拳法,干脆就找来这本。”

唐寒月有些欣喜,连忙感谢,然后调侃道:“你这老不死的,用我那么多铜钱,总算来点作用。”

叶老头笑嘻嘻道:“你怎么说话的?要不是老夫珍惜你这丫头,可没功夫给你找拳法,不过有言在先,这是残本。”

唐寒月突然一阵嫌弃,无语道:“是不是只有基础重拳的内容。”

叶老头举起一根大拇指,微笑道:“冰雪聪明,不过没有奖励。”

叶老头将拳法递给唐寒月,少女将酒葫芦奉还给这位武道启蒙老师。

“这套拳法可以让你武徒阶段打好基础。”

叶老头沉声道:“就以这几天打下的基础,绝不可能跟二品武者战斗,想好一种陷阱,将两人一网打尽。”

“仙人自有妙计。”唐寒月微笑道:“你先将两人的消息告诉我。”

叶老头说道:“女子是生死殿的刺客,男子是丐帮的打手。”

唐寒月心中感慨万分。

这样嘛。

没想到白姐提到的生死殿势力,已经不知不觉来到小镇之中。

丐帮怎么那么耳熟?

“那丫头身后有一柄长刀。”叶老头认真道:“生死殿就以刀具作为兵器,表现他们刺客的风采,估计还有短剑。”

“那个丐帮的打手,没有任何兵器,就是以拳头对抗的莽夫。”

唐寒月的脸色略微阴沉,见识到男人拳头的大小,一拳绝对接不了。

生死殿的刺客依靠的是兵器,仅需一柄长刀就足够让自己封喉。

唐寒月将酒葫芦还给叶老头,说道:“布置计划又要难上加难。”

叶老头喝了一口,结果一壶茶味,啧啧道:“老夫说的是茶!你这丫头搞什么东西?莫非是你门口的李花?”

唐寒月摆了摆手,无语道:“钱都花在草药,没钱给葫芦添酒,你自己弄吧。”

叶老头呦呵一声。

“你这没良心的小王八蛋。”叶老头恼道:“不就是几文钱的酒吗?老夫还不信你没藏钱!绝对不信!”

清瘦少女眉毛微挑,反问道:“你没有私藏?”

叶老头老脸一红,喝好大一口李花茶,然后答非所问。

“练拳吧你!”

唐寒月左耳进右耳出,接着叶老头拿着酒葫芦就往小镇里面走去,提醒她要好生练拳,至于他,可能是想要添酒。

还说你没藏钱?

唐寒月一阵无语。

她看了几眼拳法的内容,心领神会,开始走桩,直到汗流浃背。

这种练拳,她在前世见过,不过真心装样子,结果到自己体验,真挺累的。

大概一个时辰,唐寒月的拳头微红,全身乏力,干脆躺在草坪。

唐寒月心想昨晚那套衣裙没洗,然后返家,提着木盆就往河边跑。

兴宁镇附近的河流,名为灵汐河,源头就在不远处的灵汐山脉。

如果站在房顶,极目远眺,或许还能看到高山近在眼前。

唐寒月以前为李氏药铺干活,大部分是去灵汐山脉采集药材,小部分,基本就跟白姐打扫卫生。

……

唐寒月来到河边,见识到清澈见底的河流,不过在此之前,先要到附近的小山坡,去见一见重要的家人。

小山坡之上,竖立两座坟头,坟头前面竖立大概三尺的木板,分别写下父母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自然还有最后的死亡日期。

唐寒月跪在坟墓面前,振振有词:“希望爹娘可以保养女儿逢凶化吉,然后能在浪迹江湖的时候,结识善解人意的亲朋好友什么的,女儿也会回来,到时候给父亲最好的酒,还有,希望有如意郎君。”

这是对当前情况的愿望。

“爹呀,女儿没有辜负您的期望,活的好好的,镇上没有恶棍欺负女儿,现在是初出茅庐的武夫。”

“娘……”

她对父亲想说的话居多,对母亲没印象,实在憋不出话。

唐寒月两口气说了很多,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不表现在脸庞。

你说见到坟头,有几个心情好的?

她哭不出来。

不过这便是坚毅的唐寒月。

几道秋风而过。

耳边的乱发飞舞在视野之中,好似爹娘泉下有知,保佑女儿。

唐寒月顿时起身,拍了拍膝盖的杂草,说道:“希望如此。”

她端起木盆再次返回灵汐河。

好巧不巧。

一位身穿黑袍,短发男子,全身湿透地躺在草坪上,相貌尚可,腰间一柄长剑,典型的江湖侠客装扮,但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

唐寒月幡然醒悟,五味杂陈,他就是两人口中,身负重伤的外乡人。

果然这一结因果无法避免。

她环顾四周,察觉附近的情况,匆忙将衣服洗干净,然后背着男人就往家跑,其中尽量不与任何人相遇。

唐寒月如今半步踏入武徒之境,背起一位稍重的男人不在话下。

只是将奄奄一息的男人放在床上,好似三年前跟父亲告别的场景。

但。

你绝不能现在就死去。

……

唐寒月仿佛在下棋。

如果这个棋子对自己的好处,可以抵消两位追杀之人的威胁,那么她将会全力以赴地帮助黑衣人。

如果好处无法抵消,那么就别怪我唐寒月过河拆桥,毫无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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